看着眼前如此简单幸福的画面，憋了许久的眼泪在此刻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滚烫的泪水滴在手心里捧着的骨灰盒上，发出了沉闷的细微声响。

     林以棠攥着檀木骨灰盒的指尖泛白，盒身还残留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

     楼道感应灯忽明忽暗，将她单薄的影子在水泥墙上拉得扭曲变形，像极了母亲临终前在病床上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

     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时，蛛网在她发间缠成细小的网。

     曾经种满蔷薇的花圃早就衰败不堪了，全部变成了枯黄的杂草。

     枯枝上还挂着褪色的陶瓷小风铃，微风缓缓吹过，发出了叮叮铃铃的脆响。

     林以棠眼眶通红，一寸寸抚摸着院子里的一切。

     林以棠的手指悬在褪色的麻绳上，终究还是落了下去。

     第十三章 那架歪歪扭扭的木制秋千还挂在老槐树枝桠间，麻绳被岁月磨出毛边，座椅的木板上还留着她七岁那年用小刀刻的歪歪扭扭的“棠棠”。

     记忆突然翻涌，母亲蹲在泥土地上系麻绳的模样清晰如昨：“我们棠棠要荡得比小鸟还高！” 林以棠开心的在秋千上晃来晃去，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状，骄傲的喊着：“我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小女孩！” 那时母亲总爱把碎花围裙系在褪色的棉布衫外，鬓角沾着木屑也浑然不觉。

     玻璃瓶里干枯的满天星簌簌掉落，瓶身缠绕的蜡笔涂鸦早已晕染模糊。

     八岁生日那天，母亲神秘兮兮地掏出蜡笔：“给花瓶穿件漂亮的新衣服好不好？” 林以棠兴奋地趴在桌边跃跃欲试：“好！那些堆在门口的塑料瓶子，我也要画上图案再送给卖废品的奶奶！” 她趴在水泥台上涂得满手颜料，把太阳画成蓝色，云朵涂成粉色，母亲举着瓶子转圈圈，说这是全世界最漂亮的艺术品。

     最后收废品的奶奶也没舍得卖掉那些塑料瓶，而是带回家做成浇水的水壶了。

     如今瓶身裂痕里卡着灰扑扑的蛛网，当年欢快的笑声却像被封印在玻璃里，轻轻一碰就碎成扎心的疼。

     一阵悠悠的微风吹来，林以棠转过身看向房间门口。

     糖纸窗帘在风里沙沙作响，褪色的彩纸打着旋儿飘落。

     那年冬天家里穷，母亲把邻居送的水果糖糖纸洗净晾干，用细线串成帘子挂在窗棂。

     “这样阳光照进来就是彩色的啦。

    ” 母亲呵着白气教她折千纸鹤，橘色糖纸映着炉火，在墙上投下温柔的光晕。

     她曾以为这抹温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