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尘土飞扬。
张景一行人临近洙州,入目处尽是湿泥。
只见田地里的田埂都是大片大片的塌下去,嫩绿的秧苗泡在浑水里,只露出个尖儿。
“再往前三十里就是洙州地界了。
”
魏岳勒住马缰,声音沉重:“昨夜又下了场雨,玉城县那边怕是更糟了些。
”
张景同样面色凝重,看了眼身后的兵卒,又想到了什么:“魏将军,弟兄们都备了防汛的东西么?”
“带了些铁锹和草袋,”魏岳拍了拍马鞍旁的行囊:
“就是怕人手不够,朝廷派来的兵卒拢共才两百,分到玉城县的怕是不足五十。
”
两人说话间,前方又传来一阵哭喊声。
只见几个衣衫褴褛的百姓背着包袱往北边跑,见了魏岳的队伍,纷纷跪下来磕头。
“官爷!救救我们吧!”
一个老汉抱住马腿,红着眼眶说道:“玉城县的河堤塌了,我们家都没了啊!”
见状,魏岳立即翻身下马,扶起老汉:
“老人家,我们就是去救灾的。
玉城县现在怎么样?”
“县令大人带着人在城西筑坝,可那水涨得实在是太快了,”
老汉抹了抹眼泪,继续道:“主簿老爷说户部的银子没下来,连草袋都快用完了……”
闻言,张景眉头紧蹙着,想了想拎出药箱,看向魏岳:
“魏将军,要不先把这些百姓安置到高处,我给他们看看有没有伤着。
”
魏岳点了点头,转头吩咐兵卒:
“分出十人,带这些乡亲去前面的破庙暂歇,剩下的跟我走!”
……
等到队伍重新启程时,天又阴了下来。
此时正值仲春,阴雨连绵,气候冰冷。
风裹着水汽扑在张景的脸上,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他心里那股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沉。
等到众人走进洙州的城镇,路便更难走了。
就连低洼处的水都没过了马蹄,后边跟着的运送物质的马车,车轱辘也陷在泥里,得靠兵卒推着才能动。
众人只得舍了马匹,徒步朝玉城县赶去。
快到玉城县时,远远就看见一片白茫茫的水泽,原先的房屋只露个屋顶,像浮在水面的草盒子。
“那就是玉城县衙的方向。
”
魏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