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来?钥匙,抖着手跪在地上给椅子上的幽采解开手铐。
带着眼?罩的青年似乎有些迟疑,小声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想伸手摘下?眼?罩看发生了什么事。
裴曜嘶哑说:“别看。
”
他手掌上全是血渍,甚至都不敢去碰幽采的手,只能低头用力地擦了几下?砸得血肉模糊的指骨,确定没血渍后才去摸幽采的手腕。
幽采生得白,皮肤也细腻,只是铐了一会便印出两?道?泛紫红痕。
幽采带着眼?罩,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能够感?受到摸着他手腕的指尖在发抖,抖得厉害。
跪在地上的青年将头埋在他膝盖上,抖着手,慢慢地摸着那圈微微泛紫的红痕。
幽采有些迟疑,半晌后,慢慢地抬起一只手,用细白而?柔软的食指轻轻地勾住裴曜冰冷发着抖的指尖。
十?点二十?三,暴雨依旧滂沱。
纯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灯在雨雾中亮着。
车里开着暖气?,烘走了一些潮意,幽采坐在车后座,眼?罩已?经被摘下?,看着额发湿漉的裴曜低头小心?翼翼给他手腕上的伤上药。
裴曜一句话都没说,但幽采觉得面前人沉默着似乎很?难过,手从一开始抖到现?在。
幽采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像刚才一样,伸出食指圈住裴曜的手指,轻轻地勾了勾,像是植物相互依偎缠绕在一起一样。
裴曜沉默地望着那眼?前人细白柔软的食指,轻轻抚摸他指尖的时候,像是在摸着一朵花。
半晌后,他嘶哑地低声道?:“半个月前,我还答应了黄叔,好好照顾你。
”
“他说把你交给我,他放心?。
”
裴曜不敢想如果自己再晚来?一点,架在床前的摄像机会录下?什么,被下?了药的幽采又会变成什么样。
裴曜光是想一想,就已?经快崩溃。
他开始想自己为什么要把介绍这个电影给苏安,为什么不能在几个小时前打电话问问幽采在哪,为什么要想着准备所谓的惊喜忍着不和幽采联系。
为什么来?得那么晚。
为什么不能再早一点去到酒店,为什么要让幽采被捆在椅子上。
为什么要让幽采遇到这种事情。
幽采什么都不懂,每天都跟他说在片场遇到的人,每一个人在他的口中,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打光师很?好,道?具师父很?好,场记很?好,他每天都会说好多好多人,说那些人跟他打招呼叫他小幽,有时还会塞几块饼干给他。
就是在每一个人都很?好的时候,让幽采遇到那种事情。
裴曜紧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