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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雾下菘堕仙> 第84章

第84章(2/3)

他复又小声说:“阿娘和小洄都不在,家里只有我。

    ” 今天阿娘不在,小洄也没来上学,他独自一人在家,无趣得很,在这等他们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

     小洄? 那个古怪的小孩与他不投缘,只是他在家谁都不亲近,和白茸沟通也少,九郁便只当是他性情古怪,今日,听他这么一讲,不知为何,他环顾了院子一圈,陡然警觉。

     他手指已经压在腰间佩刀上,脚步极轻,侧耳听着风声。

     不对劲。

     往常这时,村中是很热闹的,田野小路都有不少对话所声音,还有许许多多下学了,正在小路上玩闹的孩童。

     九郁把家中几处地方都走了一遍,依旧没有她的踪迹,他心里沉了下去。

     蛊虫尚未完全种下,他无法根据蛊虫寻到她。

     直到走到那个小孩之前住过的屋子,也是空无一人,笔墨纸砚在案几上摆放得整整齐齐。

    九郁疾步走到床榻边,用刀尖把被子挑开,也没人,直到看到枕下,闪过淡光的一个物事时,他瞳孔骤然放大。

     那是一片银色的细鳞。

     九郁自己是蛇,没成年时也经历过蜕皮期,会掉下没用的死鳞。

     他细细看过那一片鳞……那显然不是蛇鳞。

     他疾步走出房间,拎起阿墨:“那小孩去哪了?” 见他这般凶悍模样,眸底杀气四溢,阿墨吓得双腿发软。

     “我,我不知道。

    ” “爹爹,小洄做了什么错事吗?”阿墨六神无主。

     该死。

     沈长离有一个孩子,这孩子血统不明朗,不知是他的哪个侍妾生下来的,估计着他生母应是身份不高,不是出自妖界四大贵族部落。

    只是这也改不了他是沈长离唯一一个孩子的事实。

     若是可以活捉到那幼龙,自然是最好的,沈长离再冷酷,对自己唯一的孩子不可能毫不在乎。

     他咬牙。

    到底还是迟了一步。

     他想起那个诡异的剑修,他们是一对父子……那个男人,与那幼龙是父子。

     那他是什么?只可能是什么? 他忽然觉得想笑。

    为自己的天真愚蠢而笑。

     他们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住了这么一段时间,沈长离甚至还是在养伤。

     怪不得,他对白茸的态度会那样的奇怪。

     沈长离眼睛里,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看到他过?把他当什么? 从前在妖界时,他年幼天真,以为大不了自己什么也不要了,与她远走高飞,一起平平安安过完一辈子。

     可是,后来,他知道了,两只公兽,看中了同一只雌兽,便只可能有你死我活的一个结局。

    沈长离比他早太多知道这个道理,并且毫不犹豫地实施了,而他一直到现在,依旧在优柔寡断,天真幼稚。

     好啊,他原来打的这个算盘。

     谁能想得到,尊贵的妖皇陛下竟然敢亲自来九重霄当先锋探子,不过几日,把这里的地形地势探得一清二楚,顺便还能里应外合,如此心狠手辣,心机深沉,无怪,他可以拿下这么多地方。

     紫衣腰间挂着双剑,推开门闯了进来,光洁的额上满是汗水:“族长,不好,中了埋伏,这里怕是很快要失守了。

    ” “我已经派人给仙廷报信。

    只是……”紫衣咬着牙,双颊鼓涨起可怕的弧度。

     对面早有预谋。

     华渚领着的大部队也在同时发起了猛攻。

     仙廷压根没有多余的心力来管这里。

     九郁凝视着远方,呵道:“走,先出去。

    ” 阴山众修为都不低,天上灵气浓郁,他们在此修炼速度比在妖界更快。

     只是,他心中一沉,不知那是否真是沈长离真身。

     阿墨还蜷缩在厅堂角落,被这状况吓得一声不吭。

     九郁扫过他,又见厅堂角落放着一个大米缸。

     “进去,别说话。

    ”九郁揭开盖子,拎起他扔了进去,“谁喊都别出来。

    ” 阿墨吓得僵硬,不敢违拗父亲的话,只能点头说好。

     紫衣低声宽慰了他两句,说很快就没事了,随后又在米缸上设了一个保护的禁制。

     屋舍外头都是一列列举着火把的妖兵。

     火光映在他瞳孔里,九郁咬牙拔了刀,对紫衣说:“你随我出去。

    去祠堂,把父王母后的牌位和九幽灯都带走。

    ” 那是祖上传下的遗物,不能落在了他们手里。

     “好。

    ”紫衣迅速随上他。

     九郁手起刀落,很快斩杀了两个士兵,甚至还有一个卫队小头目。

     他修为高,刀法也极好,在一群小妖中格外鹤立鸡群,很快引起了来搜查的妖兵的注意。

     “九头蛇在这!” “快来!” 抓了他,赏金定然不可能少。

     九郁沉着脸,带着紫衣,一路往祠堂方向杀去。

     这些不怕死的妖兵却前赴后继,飞蛾扑火一样,狂热地要来杀他。

     “你为何要这般给那那妖龙卖命?”他揪住一个年轻妖兵的领口,他面上全是血,看起来几分狰狞,“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你这仙界的走狗,背叛自己血统的人,有什么资格这样称呼陛下。

    ”那妖兵朝他啐了一口,浑然不怕。

     九郁勃然大怒。

    上古腾蛇血脉原本就凶悍,只是因为他本性柔和,不喜争斗,压制住了这一份凶暴,时间长了,血脉到底也会影响到性情。

     “你既这般忠心,你先替他去死吧。

    ”他提起刀。

     那妖兵吓得抱住了自己脑袋。

     这一刀没落下,被挡住了。

     是一个持剑的男人。

     那一柄长剑,剑身轻而薄,像是一片月光凝成的寒霜,散发着凛冽的寒气。

     云层缓缓移动,露出冷月,这男人个子高大修长,气质清新脱俗,眉眼又生得极俊俏,甚至到有一些女气的美丽,眉目间笼着一点轻纱般的惆怅。

     “你是谁?”看清这人模样,九郁却像是见了鬼一般,盯着哪一张脸,骤然大喝。

     九郁只在数年前见过一面沈长离,那时他随着与父王母后去朝拜,他遥坐高台,只是远远一面,再后来一次,就是那血腥的一夜,他甚至没看到沈长离的真容,头颅便已经掉了下来。

     只是虽只一眼,九郁却对那张脸印象极其深刻,断然不会认错。

    这世上,除了易容术外,竟然还真的会有生的这样相似的两人? 男人没有答话,扬起了剑,他气质沉静,手中剑招却是步步紧逼。

     “滚开。

    ” 九郁的刀与他手中长剑对上,那股寒气便蔓延上来,像是附骨之疽。

     男人使剑浑然天生,一招一式都像是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涩感,那一把奇特的剑,简直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般。

     九郁属火,勉强可以压制住那股寒气。

     这个男人修为极高,九郁在仙界,见过的可以与他相比的仙不过一手之数。

    九郁以前和华渚交过手,都未曾给他这么厉害的压迫感过。

     莫非真是沈长离? 他左右一看,从那些妖兵的态度中察觉到了不对,他们对这男人很恭敬,但是显然不够对沈长离本尊的态度。

     莫非是他的分,身? 可是,几个对招下去,他发觉,对方灵力凝练,出剑的力道也完全不是分身能有的修为。

     他到底是谁? 九郁从未听过沈长离麾下有这样一个高手,有这样一身能耐,他竟然愿意隐姓埋名,像影子一样活着。

     “怎么,都想要我命是吗?”他冷笑,“拿了我一颗头,他给你多少赏钱?” “是否杀你,由陛下决定。

    ”男人静静望着他。

     他额上青筋一跳,出招更加狠辣。

     男人游刃有余,却不急不缓,一直这样与他缠斗消耗体力,却始终很有分寸,不伤他。

     直到远处林间,忽然响起一阵悠长号角声,声音急促。

     连带这个男人,周围妖兵脸色都是悚然一变。

     “大人,怎么办?”他的副官传音问。

     “走。

    ” 那男人没思索多少,竟然是收了剑。

     几个呼吸之间,这些妖兵便都随着他,撤了个干净。

     只剩下还在气喘的九郁。

     紫衣额上破了一个大口,正在汩汩流血,她嘶哑着问:“族长,现在怎么办?” “去祠堂。

    ” 九郁擦了一把额上汗水。

     如今鏖战了几乎大半夜,天边几乎可以见到一线晨光。

    远处云层之间,隐约可以听到新一轮的号角声,日光似那样刺眼,他闭了目,几乎可以听到遮天蔽日的,鸟妖扇动翅膀的声音。

     …… 襄宁是华渚的亲信兼副官,他将军在前线打仗,他随陛下来这一趟,很是兴奋。

     他手中持着卷轴,已经按图索骥寻到了将军的族人,那小鸟对他又踢又打,被襄宁反剪了两只翅膀,像是捉鸡一样捉在手里,那小鸟就发出像是被拔毛的鸡一样,发出号角一样悠长尖利的哭,听到他脑袋瓜子都疼。

     他要去见陛下,万般不敢叫他再继续这样叫唤,只能给他使了个咒叫他睡了。

     南翎正在帐外把守,脸色难看得像是吃了几斤屎,襄宁把鸡放下,悄悄问:“怎么了这是?” 本还想恭喜他一声,这次行动这般顺利。

     “陛下受伤了。

    ” “啊?”襄宁莫不着头脑,“这,谁可以伤到他?” 南翎想起那个该死的女人,什么都不想说,只能把话都憋在心里。

     好在那女人自己不行,刺杀到一半,灵力失控,竟然自己晕了,幸而没有酿成大祸。

     陛下自己受伤那么严重,都没管,第一件事就是叫他们把她送回妖界去,叫最好的巫医去给她治疗。

     两人正说到这,只听得一阵稳重脚步,两个一看,竟是宣阳,都纷纷朝他行礼。

     宣阳掀开帐子,走了进去。

     沈长离正在帐中,外头淡淡的金色阳光落在他没有血色的脸上,唇也是苍白的。

     几个妖医正在给他治疗,他胸口那个骇人的创口格外明显,过了这么久,也只是方止了血。

     他闭着眼,一言不发,似对自己的伤处漠不关心,随他们如何治。

     宣阳走去,低声问:“陛下,此处妖民已经清点完毕,之后如何处理?” 过了几瞬,他苍白的唇动了动:“不要杀,暂时都关押起来。

    ” 南翎和襄宁都极为意外。

     宣阳点头,又报:“还有一件事情。

    ” 两个传令兵一左一右架进来了一个小孩,小孩嘴巴被破布堵着,脸上全是眼泪。

     宣阳说:“他应与阴山九郁有血缘关系。

    ” 是一个士兵在搜家时发现的。

     阴山王族后裔? 南翎和襄平视线都看向他,首先是诧异,看清他模样后,便成了轻蔑。

     这孩子瘦小细弱,修为几乎没有,胆子也小,哭成这样。

     模样气度,都比他们小殿下不知差哪里去了。

     只是,既是阴山王族后裔,按理说,斩草除根,把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阿墨瑟瑟发抖,看到这个高大的陌生男人。

     眼前的高大男人半靠在卧榻上,一身玄袍,似是受了伤,却依旧盖不住气度非凡。

    他从未见过这个男人,莫名觉得,他身上气息,和小洄有几分相似,神态也很像,都是那样,分明似在看着你,但是仔细一看,眼里压根没有你。

     沈长离没多看他,淡淡说:“把他带走,单独关起来,好生看顾。

    ” “是。

    ” 手下把阿墨带了出去。

     “您还不能起来。

    ” 见沈长离竟然也随着站了起来,他身边那妖医吓得慌忙想制止,对上他眼神,却又没敢。

     “无事。

    ” 宣阳给他掀开了帐子。

    襄宁和南翎忙也随在他身后。

     沈长离看向外头天光。

     天亮了。

     九重霄似近在咫尺。

     一列列妖民都被反绑了双手,正沉默着低着头,被押解离开。

     翠羽也在队列之中,远远望到那个眉眼冷酷的高大男人,立于一群卫兵正中,似有几分苍白,清俊出挑。

     他竟是那个传闻中的妖皇?没有传闻中的三头六臂,也不狰狞可怖。

     沈长离握着袖中香囊,看向远处重云。

     野火还没灭,依旧连绵烧着,田中未成熟的小麦都被焚烧一空,草也焦黑了,只剩下一片黢黑的土地,血污渗透了进去,看着更是森然。

    妖民都被从屋舍中搜了出来,都被捆了手,被押解离开。

    偶尔有敢反抗的,也很快没了声。

     宣阳谨慎地问:“白姑娘醒后,那边该如何处理?” 她与这一片土地感情极深,待这些叛民都十分亲厚。

     昨夜她不知埋伏,显然以为,只有陛下独自到了。

    若是,被她知道了这些……知道他筹划的这一场。

     想到白姑娘昨夜模样,宣阳心中一寒。

     沈长离语气里第一次沾染了疲惫:“不要告诉她。

    ” “瞒着。

    ” 他与白茸之间,要解决的问题实是太多。

     他们的关系岌岌可危,已经再经不住任何磕碰。

     “好。

    ” 沈长离闭了眼。

     他没有想到,白茸竟然会真的捅下那一刀。

     沈长离不怕疼,也不是没受过更严重的伤,年少时他曾无数次在生死关头徘徊,这一点伤完全不算什么。

     那一把沾了血的银色小刀,刀柄浮雕是合欢花的形状,曾经她送给他的花,也是她下凡,和他结识时原身的模样。

     他苍白的手指抚过那浮雕。

     一时竟分不清,心口那阵难忍的剧烈的疼痛从何而来。

    疼的到底是哪,是伤口,还是他那一颗本不该存在的心。

     南翎和襄宁都不敢说话。

     襄宁心中更是惊涛骇浪。

     日光下,他面容一侧微肿的手指印还没消,眉眼都是苍白的。

    素来强势高傲的陛下这般狼狈模样,他们从前从未见过。

     “报。

    ” “阴山九郁也找到了。

    ”一个传令兵一路小跑,欣喜跑了过来。

     “他带着贴身侍卫走了。

    现在是否要跟上去?” 阴山九郁传承之后修为大涨,况且,他是血统纯正的阴山腾蛇后裔,若是之后想角逐妖皇位置,也是名正言顺。

     龙类从未有过和别人分享自己伴侣的先例。

     想到她身上刺目的痕迹,阴山九郁对她做过的那些事情。

     他面无表情,心中却泛起一阵强烈的恶心,以及,随之而来的浓烈杀意。

     他想把阴山九郁碎尸万段,魂魄都捏碎。

     白茸说的那些话,像是绵密的针,一刺一刺扎在他心上。

     他不能再亲手把自己和她之间最后一点可能扼杀。

     他睁了眼,缓缓说:“放他走。

    ” “派人盯着,一辈子不允他再入妖界。

    ” “他若是再敢出现在白茸面前,我会把他挫骨扬灰。

    让他半点不剩。

    ”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开始学会试着退让。

     “明日把这里火灭了,叛民带回去,杀了四部头领,余下都带回去集中收容,严加看管。

    ” 这一场大捷后。

     大雁从恢复了空旷的天空飞过,地面野火灭了。

     妖界说书先生正在茶馆神采飞扬说着书,一拍醒木:“人生南北多歧路,将相神仙,也要凡人做。

    ” …… 白茸被困在了梦中。

     梦中,她又变回了一个小女孩,人正在上京白家的宅邸中。

     闷热的夏夜,她独自坐在家门口的槐树下。

     眼见一只白色的,生着薄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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