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翻来覆去。

    一双小手紧紧地按在胸口上。

     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拉过苏拉的手，想摸摸她的心口，孩子却一下躲闪开了。

    翻身背对了我，身体紧迫地收缩起来，像是生病了。

     &ldquo苏拉，怎么啦？&rdquo我搂过她的肩，轻轻问。

     苏拉没反应，默不出声。

     &ldquo是不舒服吗孩子？&rdquo 苏拉身子蜷成一团，贴在床沿边上，仍不应话，像是她的那种&ldquo病&rdquo跟我说也没用。

    这叫我着急，只好哄起她来。

     &ldquo苏拉，说嘛，到底怎么啦，是心口不舒服吗？让老师来看看。

    &rdquo 苏拉的小小身子在我的声音里却是更紧迫地蜷卷起来，躲闪我，差点因此掉在地上。

     &ldquo苏拉！&rdquo我佯装拉下脸来吓唬她，&ldquo你说嘛！再不说老师送你到医院里打针去！&rdquo 苏拉听我这话，才扭过头，只朝我洞张着一双迷惑不解的眼睛，&ldquo打针？什么意思？&rdquo她的眼神在这样问。

     蒋央，我想你也能体会，我们汉地的孩子呢，大半会对打针抱有恐慌心理吧。

    我们的孩子似乎像生脆的花儿，总也经受不起一点点小病小闹的，经常进医院。

    进去了，一诊断，大半就会打针啊输液的，直接地那么往皮肉里扎针，才叫孩子们害怕。

    所以蒋央，不光是你和我，我们内地的孩子，恐怕都有一份共同的记忆：少时，稍有不听话，大人就会吓唬我们：你听不听？不听，带你打针去！ 但是孤儿苏拉从来也没进过医院，或者打针的体会。

    她生病，就会是往死里生，任病毒在身体里慢慢折腾。

    等折腾够了，病毒自身也疲惫，自个噎下去。

    人就这么地拖着，恢复着，再好起来&hellip&hellip她生病都是需要经受这样一个等死的过程。

    所以你吓唬她说打针，她怎能体会！ 我的眼刹那间有些视觉模糊，手轻轻贴近苏拉，搂她在怀里。

     &ldquo好了苏拉，你要说出来，不然老师着急呢？&rdquo 苏拉犹豫片刻，从我的怀里爬出来。

    望望我，又望望宾馆里粉白色墙体和墙体上挂的她看不懂的抽象艺术画，很不安地，&ldquo老师，这个房间不好，不好！&rdquo 不明白孩子本意，我只愣愣地望着她。

     苏拉有些委屈，最终说出来，&ldquo这个房间里没有佛像！&rdquo在我的惊诧中，她又说，&ldquo看不到佛像，我睡觉一点也不安心！&rdquo 原来这孩子的手一直按在心窝上，是在摸索她的护身符啊！ &ldquo老师，没有佛像，我就摸摸这个护身符，心里才会踏实一些。

    &rdquo苏拉跟我解释，手紧紧地抓住脖子间的护身符。

     这是一串由开司米打结的绳索。

    已经很旧，充满油亮的污渍，其间坠着几位大活佛的塑料头像。

    另有两只红布缝制的布囊，里面装的喇嘛念经后的陈年松香。

    再有几块莲花生大师的石块像，重量差不多在三两左右，几乎埋住孩子整个胸口。

     唉蒋央，我真是太粗心！或者悟性不高，思想够不着苏拉孩子的境界。

    我们内心都充实着丰盛又真实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