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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傅岹然还是信心满满的。
他没有料到从前那么脆弱缺爱的闻九天真能扛住,扛住一个人度过的整整四年。
四年后,还是傅岹然先低了头。
他做出让步,回来找闻九天。
李杉落拎着食盒进来时,傅岹然正攥着空空如也的茶杯抿了口。
他永远不会承认的是,其实他已经无法再承受一个四年了。
“傅老师。
”李杉落将食盒在傅岹然面前放下,“这是保温的,但明天之内请一定要吃掉。
”
傅岹然点了下头。
他连价格都懒得问,直接把卡交给了李杉落。
“谢谢。
”李杉落保持着专业商人的得体,她面带微笑,刷完后把卡交还给傅岹然。
傅岹然起身,拎起食盒就要离开。
他正往门边走,李杉落却又开口了。
“傅老师。
”李杉落不卑不亢,“我好心提醒您一句,一顿饭的重量可比不上一幅油漆泼出来的《闻九天》。
”
傅岹然神色不显,只是攥着食盒的手指充起了血。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转过身反问道,“大堂的那面墙为什么整个空着?”
“我可以送你们一幅画,免费的。
”
李杉落没有直接拒绝,但态度显而易见。
她走上前,“傅老师,您如今是春风得意。
”
“可只要是人,就难说没有落入下风的时候。
”
“如果您也有那一天,您那些疯狂的拥护者们……会有人愿意为您留一面白墙吗。
”
从落云楼出来,傅岹然不是很想回到宾馆。
但在桐州,他没有什么别的去处。
闻九天尚可躲进布满尘埃的闻宅里避世,而傅岹然连个家都没有。
曾经的傅宅建在离闻宅不远的地方,却气派很多,一看就是艺术家拿钱堆出来的。
傅岹然从未喜欢过那个地方,就像他也不喜欢富丽堂皇的桐州美术馆一样。
傅宅五年前毁于一场大火,放火的人正是它的主人。
他是傅岹然的爷爷,但通常傅岹然会尊称他:祖父。
据说他在长子傅巍去世后精神就一直不大正常,终于在某个晚上一把火结果了自己。
傅岹然不知不觉来到了傅宅门口,这里如今已是一片破败不堪,月色下废弃的楼房形影相吊,唯有土坡上摇曳的荒草生机勃勃。
傅岹然下车,在没烧干净的喷泉前席地而坐。
他似乎听见风里传来凄凉哀越的猫叫,可能闻小七死后真的羽化登仙了。
远处的山林沉入深蓝色的夜,大自然用简单而厚重的色彩笼罩了整个世界。
傅岹然坐在幼时写生的地方,他端详世界的眼神比那时更加漠然而麻木。
手机响了。
傅岹然拿起来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