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成长的烦恼(2/3)
投缘的,而且最怕遇到烂房东。
在和谭墩合租之前,属于我租房的青铜时代,房租倒是不贵但远在西红门,每天上个班折腾的跟狗似的。
而且在北京租房的人都知道,一样米养百样房东,遇到好说话的罢了,遇到难缠的,下班回去比上班还累!
上天眷顾我,那时候我就遇到那么一位房东大娘,多用点水都能唠叨半天,还总伺机想涨租金,偶尔我来个朋友盯贼似的看人家半天,我那时候总怀疑她是专门查暂住证的便衣。
那段日子身心疲惫,房东大娘连个孙女都没有,让我面对那十平方米空间更加枯燥。
好不容易和谭墩胜利会师开始崭新生活,想不到啊想不到,如今眼瞅着又要被踹回深渊了。
看着谭墩和大器在那情感丰富地推杯换盏,我已经开始祈祷自己这一遭能遇房东一般淑就行了。
“我就不明白了,那个潇潇怎么就非得把赖宝赶走呢?又不是不熟!”付裕侧身质问。
谭墩一怔,表情迅速变成委屈刚要张嘴,我摆手替他解围:“别别,老付,这事咱都得理解啊,谁愿意放着双宿双飞的日子不过,每天出来进去的还多出一人来?换你你愿意?”
这会儿的谭墩,喝的酒已经不像酒了,直接伸手抓了片烤鸭沾了酱就往嘴里塞,边嚼边含糊着:“老付,我这次就算是重色轻友了,但我必定弥补!”说着话,扯了餐巾纸擦手擦嘴地转向我,说:“还是那句话,宝,你找了房子,房租有我一半!不兑现没有小鸡鸡!”
对面坐着的陈吉吉一下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在座的都笑了。
我是看在眼里,动在心里。
刚想借着气氛良好的时候,主动敬杯酒祝她乔迁之喜,突然“啪”的一声,整个桌子一抖,酒杯差点儿翻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齐刷刷惊讶地看拍桌子的大器。
大器瞪着眼,脸上肥肉颤了颤:“我真靠了!就这么大点儿事,还唧唧歪歪个半天!”大器举着蹄子砸桌面,“还找个屁房子?我家不能住啊?老付家也那么大!哪儿还容不下你这一百几十斤肉啊!”
我急忙摆手,这事使不得,实话说早先付裕不是没提过让我去他家住,那么大房子就他自己,人多热闹,哪怕再多个老谭也没问题。
但这事我和谭墩齐声否了,朋友归朋友,这种表面是邀请核心是救济的事肯定不行,都有手有脚的,不能出门外在吃住全靠哥们儿吧?有事借宿个一两晚上行,常住的话面子上心里头都过不去,就算我们交付裕房租,你说交多少合适吧?都是麻烦事!
咱们这种人,虽说表面混得不咋地吧,但内心深处都还崇高着呢,都是二十见底不到三十的年岁,谁心底还没点打拼的梦想?这时候就开始吃嗟来之食,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低这个脑袋。
这么说吧,自尊心再不值钱,也不能白扔了啊!
但我这边拒绝着,谭墩倒是起兴了,连说大器这主意好,不但让我有了新居新伴儿,而且让他也没后顾之忧了——妈的,我看他那小眼睛一闪一闪的,就知道他是在激动我搬去的话,可以省下他扬言帮我拿的那一半房租!
“怎么样老付?我这主意都几全齐美了?你不给我鼓鼓掌啊?”大器也激动了,“这美事我让你吧?房租你定,狠狠宰宝一笔!哈哈哈……”
付裕坐在那脸上似笑非笑,不表态也不说话,眯着眼盯着自己的酒杯。
场面瞬间有点僵,大器没想到老付不搭茬儿,愣了一下,脸上显出几分不悦来:“靠!怎么这操性啊?像占你多大便宜似的!”叫嚷着又朝向我,“得了宝,不鸟那个货!你这人我接手了!搬我那儿去!”
我赶紧摆手:“拉倒吧你!我不去,房子太大我怕走丢。
”
大器没理我这茬儿,扭头看陈吉吉:“妹妹,有什么意见和建议?你要不乐意,哥绝不引狼入室!”
这时候我才去看陈吉吉,正好和她结结实实对视了一眼,陈吉吉好像一直看着我,忽听到大器跟她说话才愣愣地转过去,缓过神来后低了头:“我没意见,我不也是房客么。
”
听到陈吉吉的声音,我才猛反应过来,醍醐灌顶啊!这要真是搬去大器家,不就等于和陈吉吉同一屋檐下了么?朝夕相对的……可可可,寄宿朋友家这有违于我做人的原则啊,你们说我是答应呢,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OK,我妹都没意见了,你还扭捏什么?赶紧搬吧!”大器这个乐啊,起身做了个拥抱朝阳状,“这以后啊,你、我和吉吉,咱们三口之家,美满幸福!”
我还是讪笑着摆手摇头,但经过一秒钟的深思熟虑和思想斗争,我已经决定答应大器的邀请了,机遇决定命运啊!但这么直接答应未免显得我不含蓄,为了避免让人看出我的司马昭之心,我是这么说的:
“你看你激动的,我没说我要去住啊。
要不……这样吧?如果潇潇来的时候我还没找到房子,就先住你那儿几天,找到房子我马上搬。
”
一直装沉默的付裕这时候突施冷箭:“哼哼,找吧,北京房子特难找,没个十年八年都找不着。
”
大器伸手指他:“你少叫唤,你就孙子吧你!”
付裕乐了,不看大器反而盯着我:“我才不孙子,我积德呢。
让宝住我家?我才不干这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呢。
是吧宝?”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付裕早已经身中九九八十一刀而死!这厮挤对人真是不分场合,好吧,我承认我看得出来,他刚才不搭腔不是不讲义气,其目的是暗中成全我,但我这堂堂七尺加油好男儿哪能受得了这么挤对?要不是大器憨了点,这么一次一次的,早就识破付裕的话里有话了!
好在大器果然就缺了那么一根筋,冲着付裕夸张地弄出咯痰声:“嗬——呸!你不仁我不能不义,宝,甭客气,这两天你收拾收拾就搬过来吧!”
我举杯笑:“那就先谢谢了。
”说着话也朝陈吉吉示意了一下,“也谢谢你。
”
大器举杯和我相碰,陈吉吉没动作,飞快对着我使劲撇了撇嘴。
“带我一个带我一个,我也算你恩人。
”付裕在一旁跟我挤眉弄眼的。
我冷笑:“付老板,别逼我,今天是吉吉乔迁之喜的日子,你的惨死会影响大家的情绪和喜庆气氛的,OK?”
谭墩审时度势地猛然而起,把杯子举到桌中央,一脸愉悦地叫嚷:“皆大欢喜皆大欢喜!”说完又忽然小声补了一句,“人去财安乐啊。
”
妈的,我就知道他在高兴不用兑现给我掏一半房租的承诺!
看见大家伙都直直看他,谭墩自己也愣了一下,抬手挠下巴:“啊?我说出声儿来了么?意外意外!重来——皆大欢喜!”
都站起身,杯子在桌中央撞到一起。
还没等诸位的酒倒进嘴里,大器忽然一怔,接着又是嗷一嗓子:“啊我明白了!”
我靠,他又明白啥了啊?
所有人停止动作,只见大器看向我,咧嘴一笑:“你小子真是死要面子,要租房还没钱你早说啊,还让老谭兄弟垫,还跟我妹妹借钱!你看你!”
我恍然,原来这厮把这事和刚才我跟陈吉吉弄钱那事联系到一块儿了,正好省得我找借口了,看见谭墩正要张嘴询问,我目光“啪”一个点射——虽不明真相,但多年默契让谭墩瞬间明白,此处无声胜有声。
我点头做出一副无奈苦笑状,冲大器耸耸肩。
大器乐:“我们之间你还装!得了,这下你有地儿住了,就别剥削我妹了,赶紧把钱给人家,你当我妹挣钱容易啊?”
……苍天哪!!
付裕在坏笑,谭墩在犯愣,陈吉吉?已经完全憋不住了,虽然掩饰着背过身去了,但肩膀还是剧烈地抖着,那脸上不一定笑成什么样了呢!
我颤抖着从兜里掏出那一千块钱,强忍眼泪慢慢递过去。
万物苍生啊,这个钱,它确确实实是我的呀……
饭局散,一路心情喜忧参半着,和谭墩到家都快十二点了,我正打算泡点茶缓缓,谭墩却一头扎进厨房,然后高声喊我。
我刚走过去忽然一物迎面飞来,下意识接住一看,是一大包油炸花生和麻辣豆腐干之类的玩意儿,我没反应过来“又饿啦?”
谭墩展给我一个故作神秘的笑,伸手拉我到冰箱前,跟我挤挤眼睛,接着猛一拉冰箱门——我顿时腿肚子开始转筋——满满一冰箱易拉罐的啤酒,码放得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