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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帝凰天下归元> 第三十三章 峻崖不及人心险

第三十三章 峻崖不及人心险(2/3)

着殷殷血色,直袭风千紫面门。

     豁喇喇一声巨响,光柱般的闪电劈下来,白光灿然一亮,映得人须眉皆雪,脸色青惨如鬼,映上艾绿姑姑突然惨白的脸。

     她已看见我被暗算后一直不动声色,努力蓄积真力,拼死最后的一击。

     风千紫离我极近,那一刻,溅落的血花都携着我抽尽真元的全部真力,急雨般打在她脸上,她哀呼一声,左眼啪的一声裂开,脸上立时开了无数血坑。

     而真元之珠紧缀而来,呼啸直袭她眉心。

     我闭上眼,感觉着空荡得难受的内腑,无喜无悲的想,一旦真元之珠击实她眉心,为她真力所抗碎为尘埃,我也再难活命了吧? …… 一声厉喝,再一声急叱,面前冷风一窒。

     青影瞬间逼近,是艾绿姑姑,她不去对付近在咫尺的风千紫,只是掌心内握,悬空一抓,生生止住了真元之珠的去势。

     我惊骇欲绝的瞪大眼,真元之珠一旦离体,除非以浑厚真力心无旁骛立即牵引回本体,再无它法。

    可如今艾绿姑姑前后皆有敌,她这样做,不啻于送死! 然而我再也无力阻止,只能死死盯着艾绿姑姑,目光里全是哀求。

     别,你千万别! 艾绿姑姑却不看我的眼睛,也全然不看身侧之人,抿唇不语,伸掌一拍,缓缓将真元之珠送回。

     风千紫本已在真元之珠的威势下闭目待死,此时威胁一去,残余的右目一张,一声尖啸,凶芒大现。

     黑光一抹,直插姑姑心口。

     真元之珠已入我口,然而我已没有真力再去接纳它回归内腑,艾绿姑姑凝神一掌,拍在我胸口,又向下一按,引导真元归位。

     看似简单的一掌,却需要算准我的真气运行渠道,亦须十成真力相辅,全神贯注全力施为尚有难处,而姑姑还要面对必死杀着。

     黑光袭体,她不能让开,无力阻挡,只能拼尽残余力气,微微斜身。

     刀尖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惊撼,我呆呆的看着,忘记闭上眼睛。

     唇角血迹已干,此时再次细细流出。

     不,我不闭眼,我要看着,看我一生里因轻敌所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如何生生害了我亲爱的人。

     看我的骄傲自负如何令我栽了巨大的跟斗,如何令惩罚降临于我的亲人。

     看我的轻率无知,导致命运狠狠甩了我一个耳光。

     痛彻心肺。

     我送给熙音的刀,插在姑姑的右胸上…… 血汩汩流出。

     不抵我此刻心血喷溅,直欲死去。

     姑姑却看了我一眼,一笑,笑容平静慈和,泛着生命的熙光,隆隆的雷声里,她温婉的道:“……好孩子……姑姑谢谢你,但姑姑不希望你牺牲自己……” 我只盯着她胸口的刀,直恨不得自己能再次运真元之珠换得瞬间脱困,好抢了那刀,插进自己心口。

     姑姑却只是有些疲倦的笑,道:“别哭……不是你的错……”她一挥袖,推开了我。

     我倒下,倒在巨石后,黑暗中。

     努力的转动眼睛去看,昏黑里只见青影扑上,与紫影纠缠在一起。

     我眼睛早已睁得发酸,却一瞬也不敢瞬的紧紧盯着那两条人影,眼见两人战况,微微松一口气。

     姑姑的武功,是外公亲授,本就较风千紫高上一筹,她固然受伤,风千紫却也为我毁目伤容,山洞狭窄,风千紫也不能使用她那奇诡的巨网武器,这样看下来,姑姑未必没有胜望。

     我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姑姑也许未伤着要害,若能赢了风千紫…… 转目瞧见紧贴洞壁站着的熙音,心又凉了下来。

     熙音武功不高,就算风千紫授了她邪术,武功定然也没能有成,但她心计如此深沉,若有心要害姑姑,姑姑定然腹背受敌。

     然而我看她目光转动不休,却并无上前之意,便知道她心思,是想风千紫和姑姑同归于尽。

     我的心,寒意森森,熙音,那个羞怯的孩子,难道竟是我一开始便看走了眼? 铺天盖地的暴雨声将一切呼叱消融,山洞中的两个人,血染全身,形容凄厉,闷声咬牙拼命,点,戳,刺,抓,每一着都狠毒悍厉,每一着都不死不休,每一着都要在对方身上,开出无数个洞来。

     “啊!”一声惨呼,风千紫被姑姑一爪抓在肩头,生生掉了一大块皮肉,她惨呼着倒蹿出去,而姑姑瞬息跟至,两指已扣上她咽喉。

     必死的风千紫,惊惶无望的闭上眼睛。

     银彩一亮。

     却不是闪电。

     那般美丽灿亮的色彩,弯月般的跨越黑暗,宛如夭矫虹桥,连接在洞外和艾绿姑姑胸前。

     光芒一现即收,宛如有生命般刷的退回,随着退回的走势,一股血泉激射而出,重重打上嶙峋的洞顶,再哗啦啦降落,下了一阵凄艳的血雨。

     血雨落在我脸上,我心中一片黑暗的绝望。

     姑姑…… 光芒消散在立于洞口的那人手里,艾绿姑姑茫然回看一眼,她不认识那个人,却见到风千紫欢喜着扑了过去。

     姑姑只看了一眼,便努力的想转头,再看看隐于黑暗中的我。

     然而她再也没法回头。

     风千紫扑上,拔出姑姑胸前匕首,抡手一旋,便砍下了姑姑的头颅。

     我眼前突然一片血红…… 很奇怪自己为何不晕过去,紫魂珠如此残忍,吊着人的心神,生生要人,眼睁睁看着惨剧一幕幕发生而无能为力。

     此时才明白,原来什么目眦欲裂,心痛欲绝等等形容人心痛的语句都很无用,真正极大的悲伤与自责,心是空的,死的,麻木的,苍白的,似是全身的知觉,都在那惨烈的一刻丢失了,全身的血液,都在那鲜血漫天的一刻,干涸了。

     黑红的血静静弥漫开来,直至遮蔽全部视线。

     我看不见任何东西,然而声音依然残忍而清晰传入耳中。

     “……少主,救我……” “我已经救了你。

    ” 贺兰悠,贺兰悠,我在心里咬碎了这个名字。

     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为什么! 我逼着自己睁开眼,用最森冷的目光,看着我的仇人们。

     却见熙音不知何时,已悄悄移动身子,挡住了唯一可能被贺兰悠看见我的缝隙。

     我只能看见贺兰悠一袭银衣衣角,上面精工绣着螭纹。

     听得他柔声笑道:“我说,千紫,你最近鬼鬼祟祟的做着什么?怎么搞成了这样子?我若不跟着你,你岂不是死定了?” 风千紫声音嘶哑:“少主……这女人是我的仇人,多谢少主助我报仇……” “哦?”贺兰悠温声道:“你报仇,怎么会劳动常宁郡主给你掠阵,那多不好。

    ” 风千紫窒了一窒,熙音已笑道:“贺兰公子,我是避雨偶遇千紫姑娘的。

    ” 贺兰悠笑道:“是吗?”他不理熙音,再次问风千紫,“拿出来吧。

    ” 风千紫好似惊了一惊,半天没说话,贺兰悠笑着:“嗯?” 他只轻轻一嗯,风千紫便立即扑通跪下了,不顾身上伤势,颤抖着道:“回少主……阴龙血已经被我用了……” 贺兰悠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哦?那魂珠想必练成了?又是用在谁身上呢?” 风千紫俯伏在地:“少主,你责罚我吧,属下没能将魂珠练成,取血时魂珠自毁了!” “毁了么?”贺兰悠轻轻一笑:“我还以为你拿去对付故人了呢。

    ” 风千紫勉强笑道:“少主,我不否认,是很想杀那女人,可是魂珠没能练成……” 贺兰悠仍旧笑嘻嘻:“哦?她又没得罪你,你杀她做甚?” “我替少主杀了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胡说。

    ”贺兰悠的轻叱根本听不出怒气,风千紫越发得势。

     “难道不是吗?少主,你冒着风险私传紫冥武功给她,被人密告,被教主下了刑堂,暗河万魔窟碎肌裂骨,若不是轩辕尊者拼死相救,你残废了都是好的!你为了不让她为贺兰秀川所趁,对自己施了恶毒的九针激魂,受那万针攻心之苦!你明知贺兰秀川不会放过你,还为了帮她师傅解毒元气大伤,险些死在贺兰秀川暗算中!她父王和你说,只要你杀了她师傅,他便助你夺位,你却不肯再出手;贺兰秀川和你谈判,要你杀了她,他便帮你解了九针激魂的余伤,你宁可月月受苦!你自大漠回去后,日日辗转不眠,时时寝食不安,笑容越来越少,沉默越来越多,你都是为了谁?为了谁?!!” 贺兰悠一直沉默,她说完了才轻轻道:“闭嘴。

    ” 风千紫却似说出了怒气,不管不顾的说下去。

     “你是为了她,你一直记着她,想着她,宁可自己吃苦也不肯为难她,什么委屈都不肯告诉她,有很多机会,因为损及她的利益,可能令她伤心,你便不肯再做,宁可花费更多的精力和心血去事倍功半,可是你心心念念的女人,她可曾有一分真心对你?她为你做过什么?” “闭嘴。

    ” “这些事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牵记她时,她在逍遥,你为她流血受伤时,她在和别人眉来眼去,你为她夜不能眠时,她在别的男人怀里,你在和贺兰秀川那个疯子艰难争斗时,她置身事外,和别的男人四处游荡,反过来还要怪你无情无义,还要对你冷眼相向,还要责怪你不该滥杀无辜,讥讽你会有报应!” “啪!” 人体滚落尘埃的声音。

     女子痛极的呜咽声里,贺兰悠声音淡淡毫无怜悯:“看来我是太惯着了你。

    ” 风千紫跪着爬过去抱着贺兰悠的腿,仰头悲泣道:“少主,你看看我,看看我!这世上,只有我对你最忠心,只有我对你最全心全意,她,她,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她根本不配你如此!” 贺兰悠一动不动。

     我睁着眼,麻木的听着洞口的对话,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他们说的是我吗? 无情无义,不配,是啊,我真的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我能拿大家的性命作试探,以为自己才智超绝,永远胜利,永远得志,永远占着上风,永远不会吃亏,以为面临任何诡计阴私,自己都有能力保护自己和所有在乎的人。

     然后我受到报应。

     被命运狠狠打落云端。

     这般轻贱他人性命,我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东西我是什么? 而我又配得到什么?我只配死在尘埃,化为虚无。

     躺在冰凉潮湿的地上,心更加潮湿冰凉。

     听得贺兰悠和熙音告辞,拖着昏倒的风千紫离开。

     不再去看一眼。

     贺兰悠,换在今日之前,听着这一番话,我会流泪,会怅惘,会辗转不安,至少也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可是如今,在那道银光没入姑姑胸口,带出她全身鲜血的那刻,在风千紫抡刀一旋,砍下姑姑头颅的那刻,残酷的命数便已将曾经微笑相对的两人隔成了楚河汉界的距离,所有留存在记忆里明媚的笑容都在那一刻枯萎,化为黄泉方可相见的彼岸花。

     如今,我只愿那年,我从未曾跳上父亲的马车。

     一切,都已太迟。

     ※※※ 浑浑噩噩里隐约听得脚步声近,接着手腕一凉。

     低眼看去,却是熙音,分别刺破我和她的指尖,按上那悬浮的紫魂珠,血交融而落的那一刻,紫魂珠光芒一窜又收,化为一滴深紫血滴,滴入我手腕,瞬间无迹。

     我抬起眼,平静的看着熙音,同命是么?同命我便不能报仇不能奈何你?熙音,你且等着—— 熙音对上我目光,微微怔忪,随即笑了。

     她笑容里几分疲倦,脸色也颇黯沉,然而目光几乎和我一般平静。

     “姐姐,拿我二十年寿命,换得今夜种种,我觉得很值得。

    ” 她坐在我身侧,坐在生满青苔的潮湿洞石上。

     “你已经可以说话了,力气也会一点一点回转,再过二十四个时辰,你会恢复如常,不过等到那时,你会在济南的哪座青楼里呢?高煦说,要废了你武功,再为你安排个好地儿,济南最好了,一旦父亲攻破济南,青楼女子必定最先遭殃,到时候,堂堂燕王府的郡主在燕王麾下士兵身下辗转,该是多么绝妙的场景。

    ” 她微笑着看着我的脸:“美人,一点朱唇万客尝的日子,你可想像过?” 我望着她,就像在望一只蠕动的小蛇,半晌缓缓道:“那个叫华庭的清客,只怕不仅是世子的幕僚,私下里,还是高煦的人吧?” 熙音眯眼看着我,“你现在还有心思去想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叹一口气:“我的姐姐,虽然我恨你,但我不得不说,我确实一直很佩服你,你瞧瞧你,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我微笑,笑意不到眼底,我的目光过于尖锐,尖锐到她也不禁瑟缩,稍稍转了头,半晌我一字字道:“我的心,一样是肉做的,有温情,有渴盼,所以,我给了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不该给的机会,这是我一生里最为惨痛的错误,我绝不会允许我再犯这样的错误,而这个错误,既已造成追悔无补,我能做的,就是让死去的人,死的明白,活着的罪人,活得煎熬。

    ” 盯着她闪烁的目光,我道:“我不用你告诉我什么,到现在我还不明白我就不是刘怀素,华庭调戏方崎根本不是世子的意思,而是你和高煦的授意,你们就是为了今日树林里,华庭的那一场戏能让我和沐昕相信,骗得沐昕离开我身边,然后,高煦派人推方崎下崖,如此便调走了近邪,你则负责以紫魂珠偷袭我,再把艾绿姑姑诱到此地,由风千紫埋伏此地暗杀,你们这个计划想必很早就开始了,在风千紫在府中期间,想必就已经议定,你们三人,你,高煦,风千紫,好,很好。

    ” 熙音静静听着,嫣然一笑:“你也很好,几乎猜得就和亲眼见着一般,若是我一个人,还真永远都对付不了你。

    ” 我怅然道:“我何尝不是这样以为,我以为凭你,无论如何不能伤到我要保护的人,却没想到,你们居然能联合在一起,命运果真如此残酷,只一疏忽,便一失足成千古恨,再无回首挽救之机。

    ” “不过,”我淡淡看着她:“你会这般恨我,我实在不明白,我得罪过你?别告诉我是因为沐昕,你以为杀了我,沐昕就会爱你?” “爱我?”熙音凄然一笑:“我当然没这么蠢,你问我为什么这么恨你?呵……为什么?呵呵呵呵……” 她轻轻抚我的头发:“好美的发……好明澈的眼睛……好出色的女子,夺去了所有人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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