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次接通是个陌生号码,她刚想打招呼,听见那头传来的呼吸声就瞬间顿住,两人都没有主动开口,最后在隐约的电流声中结束这段没有内容的通话。
她也在苗厂门口看到过余林屹的车。
那天下了场几小时的大雨,唐清悦撑着伞往外走,黑色越野孤零零地停在公共车位上。
马路被雨浇得暗沉湿漉,只有车底那一小寸地方依旧保持雨前的干燥,还有一只灰扑扑的流浪狗趴在下面躲避。
余林屹的车窗半降,雨水打在玻璃窗,溅在他的额头,眉毛,鼻尖,嘴角。
唐清悦还没对上他的视线就转身离开,仿佛这只是一场不该存在的偶遇。
苗厂靠着不定期的回款勉强维持经营。
欠款一拖再拖,时不时有讨债的来厂里喝茶,说着各种或礼貌或难听的话。
部分客户听说苗厂与海威解约的消息,也决定不再续约,目前的订单量还不如几个月前没出苗的时候,扩大后的车间投入使用率也仅仅只有20%。
但唐清悦相信只要有鱼苗,他们就有希望度过这次危机。
原定给海威的那批大苗找不到足够的下游养殖场接手,仍然养在苗厂车间里,喂养成本实在过高,她计划等这个月的温城台风季过去,就将这批苗低价分散地卖给小养殖厂和养殖户,哪怕回不了本,也能收回部分资金,先把设备厂商的钱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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