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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古龙风云录> 第七章 妃子倾城

第七章 妃子倾城(3/3)

宫平目光凛然望向吕天冥,大声道:“不论事情如何,我南宫平都先要请教你这位武林前辈,梅吟雪到底有什么昭彰的劣迹,落在你眼里,她何年何日,在何处犯了不可宽恕的死罪?” 吕天冥想不到直到此刻,他还会有此一问,不觉呆了一呆。

     南宫平胸膛起伏,又自喝道:“你若是回答不出,那么你又有什么权力,来代表全体武林?凭着什么来说武林公道?你若是与她有着深仇大恨,以你一派掌门的身份,也只能与她单独了断,便是将她千刀万剐,我南宫平也一无怨言,但你若假公济私,妄言武林公道,借着几句不着边际的言语,一些全无根据的传言,来激动了百十个酒后的武林朋友,便奢言替天行道,做出一副替武林除害之态,我南宫平俱都无法忍受,你便有千百句借口,千百人的后盾,我南宫平也要先领教领教。

    ” 他滔滔而言,正气沛然,当真是字字掷地,俱可成声。

     “飞环”韦七固是闻言色变,四下的武林群豪更是心中怦然,只有“玉手纯阳”吕天冥,面上却仍阴沉得有如窗外的天色,直到南宫平话已说完许久,他才冷冷道:“如此说来,你是在向我挑战了?” 南宫平朗声道:“正是!” 一个初出师门的少年,竟敢向武林中一大剑派的掌门挑战,这实是足以震动武林之事,四下群豪,不禁又为之骚动起来。

     原本拥立在楼下的群豪,此刻竟忍不住一跃而上,有的甚至攀着酒楼的飞檐,探身向内观望,西安城的百姓更是惊慌,官府中的差役也不知城里怎会突地来了这许多武林高手,他们虽与韦七太爷有交,却也担当不起,只得悄悄去转报上峰。

     吕天冥目光一扫,见到自己的帮手,此刻竟都成了观众,心中也不觉有些后悔,他却不知道人多误事,乃是必然,又何况这般武林豪士来自四方,宛如一盘散沙,又岂是他能控制得来?当下冷笑一声,缓缓挽起衣袖,一面道:“你既如此猖狂,本座也顾不得以大压小了。

    ” 南宫平冷笑一声,他穿着的虽是大袖袍,但此刻竟未除下。

     “飞环”韦七怔了一怔,缓步退了开去。

     梅吟雪道:“有趣有趣,这地方若不够大,我再将那边的桌子拉开些。

    ”言语之间,竟似此事乃是别人比武,根本与她毫无关系。

     南宫平知她生性如此,心中便也不以为奇,但别人却不禁暗暗惊诧,有的便在心中暗道:“此人当真是无愧为‘冷血妃子’!” 有些好事之徒,便真的将四面桌椅拉开,于是十分空阔的酒楼,便显得更加空阔起来。

     南宫平、吕天冥身形木立,对面相望,吕天冥自是心安理得,拿定了这少年不是自己的敌手,南宫平心中却不禁有些忐忑,要知他虽有铁胆,但初次面逢强敌,自亦不能免俗,当下暗暗立定心意,开始几招,先得以谨慎为先,暂且要以守为攻。

     吕天冥身经百战,见了他目光中的神色,便已测知了他的心意,心中更是稳定,沉声道:“七弟,莫要放走了那妖妇。

    ” 韦七答应一声,梅吟雪笑道:“如此好看的事,我还会舍得走么?” 南宫平不闻不问,吕天冥冷“哼”一声道:“请!” 他毕竟自持身份,还是不愿抢先出手,哪知南宫平已决定以静制动,以守为攻,亦是动也不动。

     “飞环”韦七低喝道:“四哥,与这般武林败类,还讲什么客气?” 吕天冥道:“正是!” 纵身一掌,向南宫平肩头拍下! 他这一招人未着地,手掌便已拍下,左手紧贴胸胁,全未防备自身,全身上下,处处俱是空门,右掌所拍之处,亦非南宫平之要害,名是先攻了一招,其实却等于先让了一着,四下的观众俱是武林好手,怎会看不出来,不禁哄然喝彩。

     南宫平微微一惊,想不到这终南掌门竟会击出如此一招。

     他到底交手经验不够,心中又早有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打算,眼看吕天冥这一只白生生的手掌拍来,竟没有乘隙反击,抢得机先,反而身形一缩,闪电般后退了三步。

     吕天冥微微一笑,脚尖点地,身形跃起,又是一掌拍去,仍然是左掌紧贴,人未着地,右掌便已拍下,竟仍然和方才那一招一模一样。

    南宫平又自一愕,身形再退,群豪再次喝起彩来。

     彩声未落,哪知吕天冥竟又一模一样地原式拍出一掌,南宫平心中大怒,方待反击,哪知他这一掌已是拍向南宫平的天灵脑门,自身虽仍处处是空门,但所攻却是对方必救之处。

     南宫平暗叹一声,身影一拧,滑开两尺,群豪第二次彩声未落,第三次彩声便又发出,南宫平一招未发,吕天冥已连获三次彩声,强弱之势,昭然若见,有人不禁暗中低语:“如此身手,竟然也敢向‘玉手纯阳’挑战,真是可笑得很!” 三招一发,吕天冥精神陡长,右掌追击,斜切南宫平左颈,左掌突地反挥而出,五指微飞,拂向南宫平腰边三处大穴。

     南宫平沉了沉气,脚下微错,让开这一招两式,右掌一反,竟闪电般向吕天冥丹田穴上拍去。

     吕天冥暗暗一惊,闪身撒掌,“唰、唰”两掌劈去,他手掌虽然莹白娇嫩,有如女子,但掌力却是雄浑惊人,掌势未到,掌风已至。

     南宫平微一塌腰,双掌竟齐地穿出,切向吕天冥左右双腕,他本是以守为攻,此刻却是寓攻于守,连卸带打。

     吕天冥低叱一声,“金丝绞剪”,双掌齐翻,南宫平身形一仰,蓦地一脚踢出,吕天冥“唰”地后掠三尺,再次攻向前去,心中的傲气,却已消去不少。

     他本抢得先机,这几招更是招中套招、迅快沉猛的好招,四下群豪只当南宫平霎眼之间,便要败在他的掌下。

     哪知南宫平年纪虽轻,却是败而不乱,那一脚无形无影地踢将出去,时间、部位,更是拿捏得好到毫巅,群豪又不禁暗中低语:“‘神龙’子弟,果然有不凡的身手。

    ” 只见酒楼上人影闪动,兔起鹘落,却是丝毫没有发出任何响动,刹那间便已数十招过去,南宫平心中仍有顾忌,身手施展不开,竟又被吕天冥占得了上风,群豪喝彩之声又起,“玉手纯阳”白发颤动,掌影如玉,掌戳指点,竟将终南镇山“八八六十四式春风得意剑”,化作掌法使用,而他那十只纤秀莹白的手指,亦无殊十柄切金断玉的利剑! “飞环”韦七掌中紧握着的“龙凤双环”,已渐渐松弛,凝重的面色,也已渐渐泛起笑容,侧目一望,哪知梅吟雪亦是面含微笑,嫣然注目,竟似也已胸有成竹,稳操胜算。

     又是数招拆过,吕天冥攻势越发凌厉,但一时之间,南宫平竟也未见败象,群豪虽不断在为吕天冥喝彩加油,但心中亦不觉大是惊异,这少年初出师门,年纪轻轻,想不到竟有这般武功,能在“玉手纯阳”掌下,经久不败。

     数十招拆过以后,南宫平心神渐稳,见到吕天冥攻势虽然凌厉,但亦未能将自己奈何,心中不觉大定,自觉制胜已有把握。

     要知“神龙”武功,本以空灵变化、威猛凌厉的攻势为主,南宫平此刻仍以守势为主,看似已尽全力,其实却只不过用了五成功夫。

     只见吕天冥双掌翻飞,一招“拂花动柳”攻来,南宫平突地长啸一声,腾身而起,吕天冥心头一震,只觉四股锐风,上下左右,交击而来,他无论如何闪动,都难免要被击中,他若不闪动,虽然无妨,但对方身形已起,下一招瞬息便至,他木然当地,岂非是等着挨打! 群豪亦都大惊,“飞环”韦七变色惊呼道:“天龙十七式!”他一生之中虽然最服“不死神龙”,但在他心底深处,却仍存着一份私念,想要与“不死神龙”一较短长,如今见于这等妙绝人寰、并世无俦的招式,心中不禁怅然若失。

     原来普天之下,身形飞腾变化的身法招式,本只寥寥数种,但“苍穹十三式”“天山七禽掌”“昆仑神龙八掌”,虽然亦俱是威震武林、流传千古的武功,但却都是在身形腾起之后,才能出掌伤人,以上击下,威力凶猛,但对方只要武功高强,便可先作防范,不难避过。

     只有这“止郊山庄”独创的“天龙十七式”中,最后的“破云四式”,却是在身形腾起时,便已发出招式,或是攻敌之所必救,或是先行封闭对方的退路,招中套招,连环抽撤,是以“天龙十七式”一出,“天山”“昆仑”便尽皆为之失色! 南宫平此刻一招施出,便正是“破云四式”第一式“破云升”中的变化“直上九霄”,双掌双腿,乘势发出,先封住了吕天冥的退路,然后踢腿沉掌,变为一招“天龙爪”,十指箕张,破云而下! 他久已蓄势伺机,直待这一掌便奏全功,众人亦都失色惊呼,哪知这“玉手纯阳”能掌一派门户,武功上果有超人之处,他身形木然,直待南宫平十指抓下,突地一招“双掌翻天”,向上迎去,只听“啪”的一声,如击败革,四掌相交,二十根手指,竟紧紧纠缠在一处! 南宫平这一招攻势,固是惊世骇俗,但吕天冥双掌上翻,竟能在闪电之间,接住了南宫平变幻的手掌,其功力之深,部位之妙,时间之准,更是令人心惊。

     群豪齐地发出一声大喝,亦不知是喝彩,抑或是惊呼。

     只见南宫平凌空倒立,身躯笔直,竟宛如一只凌风之竹,四下窗隙中吹来的晚风,吹得他大袖轻袍猎猎飞舞,他本已苍白的面容,此刻更已没有一丝血色,目光炯然盯着吕天冥的眼睛,良久良久,身形方自缓缓落下,但四只手掌,犹未分开。

     他脚尖乍一沾地,吕天冥左脚后退半步,然后两人的身形,便有如钉在地上似的动也不动,四道发亮的目光,也紧紧纠缠到一处,这两人此刻竟是以自己全部的心神、功力相斗,甚至连生命也押作了这一番苦斗的赌注。

     于是四下的惊呼声一齐消失寂静,默默如死,但呼吸之声,心跳之声,却越来越见沉重,楼上的人,眼看着这两人的空门,同是心弦震动,楼下看不到他们的人,见了四面窗台上的人突地变得异样的沉寂,更是心情紧张,不知上面究竟是谁胜谁负。

     静寂中,突听楼板“吱吱”响动了起来,只见两人的额面上,都沁出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

    南宫平虽然招式奇奥,毕竟比不得吕天冥数十年性命交修功力的深厚,此刻更已显出不支之态,于是“飞环”韦七渐露喜色,梅吟雪面色却渐渐沉重。

     死一般的寂静中,楼下突地哄然发出一连串惊呼,众人心头方自一惊,只见这沉寂的夜晚,突地涌起了一阵热意,就连旁观者的面上,也沁出了汗珠,南宫平、吕天冥更是满头大汗,涔涔而落。

     接着,竟有一阵铜锣之声响起,一个尖锐的喉咙喊道:“失火了,失火了……” 满楼大乱,满街亦大乱,一片赤红的火焰,突地卷上了酒楼…… 四下群豪,顾不得再看,接连着飞跃了下去,看热闹的人们,像一只只热锅上的蚂蚁,跌跌冲冲地冲出了这条街。

     虽有救火的人,但这火势却来得十分奇怪,猛烈的火舌,霎眼间便将整个酒楼一齐吞没。

     但南宫平、吕天冥四掌相交,生死关头,却仍谁也不敢后退半步。

     “飞环”韦七满头大汗,目光尽赤,双环“当”的一击,方待跃去,哪知面前人影一花,梅吟雪已冷冷挡在他身前。

     他急怒之下,大喝一声,右掌“金龙环”疾地击向梅吟雪面门,左掌“金凤环”突地离腕飞出,一股劲风,一道金光,击向南宫平胁下。

     此刻南宫平心力交瘁,莫说是这一只威力强劲,韦七仗以成名的“飞环”,便是十岁幼童手中掷出的一块石子也禁受不住,只得瞑目等死。

     “飞环”韦七虽是双环齐出,但力道俱在左掌,右掌这一环只不过是聊以去乱梅吟雪的耳目,他自己也知道伤不了梅吟雪分毫。

     只见梅吟雪冷笑一声,腰身突地向后一仰,手掌轻轻抡出,她腰肢柔若无骨,这一仰之下,纤纤玉指,已将那疾飞而去的金环搭住,指尖一勾,金环竟转向吕天冥击去。

     南宫平方才心中一惊之下,被对方乘隙进逼,此刻更是不支,眼看已将跌倒,哪知吕天冥此刻心头亦不禁一震,他心头一喜,拼尽余力,反击过去。

     梅吟雪轻轻笑道:“这就叫作自食……”话声未了,突见那金环“呼”的一声,竟飞了回来,反向梅吟雪腰后击去。

     梅吟雪微微笑道:“好,你居然在环上装了链子!”谈笑之间,玉手轻抓,竟又将那飞环抓在手中,有如探囊取物一般,要知她在棺中十年,苦练武功,终年静卧,耳目之明,实已天下无双,便是一只飞针自她身后击来,她也一样可以接住。

     “飞环”韦七心头一凛,身形后仰,全力来夺这只金环,他在金环上系了一根千锤百炼的乌金链子,虽然细如棉线,但却坚韧无比,刀剑难断,哪知梅吟雪笑容未敛,右掌突地一剪,便已将金链剪断,“飞环”韦七重心骤失,虽然下盘稳固,却也不禁向后移了半步。

     此刻火舌已倒卷上来,将楼上四面窗台,烧得“噼啪”作响,炙热的火焰,烤得南宫平、吕天冥、韦七,俱已汗透重衣,梅吟雪亦不禁香汗淋漓,突地,南面的窗屏被风一吹,整片落了下来,燃起了墙角堆移的桌椅。

     渐渐,屋梁上已有了火焰,一片焦木,“啪”地落在梅吟雪身边,她纤足移动,避开了“飞环”韦七的一腿,右足一挑,挑起了那段带着火焰的焦木,“呼”的一声,向韦七激射而去! “飞环”韦七厉叱一声,左掌反挥,一股掌风,将焦木击落楼外,他却忘了自己腕上还残留着半截乌金链子,左掌挥出之际,金链猝然反抡而出,竟击在自己的后颈之上。

     金练虽细,但却是千锤百炼而成,再加上他自身的功力,后颈之上,立刻鲜血淋漓,韦七大吼一声,摔去了左腕的金链,梅吟雪笑道:“好招式,这可是叫作‘狗尾自鞭’么?” 口中虽在笑语,但身形却已转在吕天冥身边,南宫平苦斗之中,见她仍然未走,心中不觉大感安慰,但此刻见她一只纤纤玉手,已将拍在吕天冥身上,竟突地低叱一声,双掌齐推,将吕天冥推开五尺,两人一齐砰地坐在地上。

     梅吟雪惊喟一声,掠到他身边,“飞环”韦七亦自赶到吕天冥身旁,齐地俯身一看,只见他两人虽然气喘咻咻,全身脱力,但显见没有受到内伤,只是目光发怔地望向对方,似乎心里俱都十分奇怪。

     原来这两人苦斗之下,俱已成了强弩之末,加以连遭惊骇,真力渐消,两人四掌虽仍紧紧握在一处,但掌上却已都没了真力,南宫平铁胆侠心,不愿借着第三者的力量来伤残对手,见到梅吟雪一掌拍下,便不惜自己身受重伤,将吕天冥推开。

     他一推之下,才发觉各个俱已全无余力来伤对方,不禁怔了半晌。

     突听楼下响起了一阵大呼:“韦七爷、吕道长……”“呼”的一片冷水,往南面火焰上泼来,接着剑光闪动,四个灰袍道者,一手舞剑,紧裹全身飞跃而上。

     梅吟雪心头一凛,轻轻道:“走!” 哪知吕天冥略一调息,又见来了助手,精神突长,大喝道:“南宫平,胜负未分,走的不是好汉!” 南宫平剑眉怒轩,挣脱了梅吟雪的手腕,蓦地一跃而起。

     吕天冥人已扑来,“呼”的一拳,击向他胸膛,这老人虽然须发皆白,但此刻目光尽赤,发髻蓬乱,神情之剽悍,实不啻弱冠年间的江湖侠少。

     南宫平心头一阵热血上涌,亦自激起了心底宁折毋弯的天性,身形一转,避开这一拳,左掌横切右掌直劈,“呼呼”两掌,反击过去。

     一阵火焰随风倒下,又是数段焦木,“砰砰”落了下来。

     四个灰袍道人身影闪动,各仗长剑,围了过来,这四人俱是终南掌教座前的护法,身法轻灵,剑势辛辣。

     “飞环”韦七大喝道:“男的留下,先擒女的。

    ”四道剑光“唰”地一转,有如四道霹雳闪电,反劈向梅吟雪击下! 梅吟雪身居危境,面上娇笑,却仍未敛,秋波转处,向这四个灰袍道人轻轻瞟了一眼。

     这四人自幼出家,枯居深山,几曾见过这般绝色美女,几曾见过这般甜美的笑容,四人只觉心神一荡,四道剑光,势道都缓了下来。

     梅吟雪柳腰一折,纤掌挥出,只听“当”“当”“当”三声清鸣,三柄长剑,竟在这刹那间,被她右掌的金环击断! 第四人手持长剑,方自一愕,只见眼前金光缭绕,右腕一麻,掌中长剑便已落到梅吟雪左掌之中! 梅吟雪秀发一甩,右掌一挥,掌中金环,“呼”地向正待扑向南宫平的韦七身后击去,双掌一合,右手接过了左手的长剑,平平一削,第一个道人后退不及,额角一麻,惨呼一声,满面流下鲜血,第二个道人俯腰退步,只觉头顶一凉,乌簪高髻,竟被她一剑削去,第三个道人心魂皆丧。

     哪知梅吟雪突地轻轻一甩,顿住了剑势,左掌无声无息地拂了出去,只听“当”的一声,第三个道人掌中的断剑,落到地上,他左手捧着右腕,身形倒退三步,呆呆地愕了半晌,还不知道梅吟雪这一招究竟是如何发出的。

     第四个道人眼见她嫣然含笑,举手投足间,便已将自己的三个师兄打个落花流水,哪里还敢蛮战,转身奔了出去。

     梅吟雪笑道:“不要走好么?”声音柔软,如慕如诉,宛如少妇挽留征夫,第四个道人脚步未举,两胁之下,已各自中了一剑! “飞环”韦七身形方自扑到南宫平身前,身后的金环却已击到,风声之激厉,竟似比自己击出时还要猛烈三分。

     他不敢托大,甩身错步,右掌金环,自左胁之下推出,使的却是“黏”字一诀,正待将这金环挡上一挡,然后再用左掌接住,哪知双环相击,梅吟雪击出的金环,竟突地滴溜溜一转,有如生了翅膀一般,旋转飞向韦七的身后。

     此刻一段燃烧着的焦木,突地当头落了下来,“飞环”韦七前后被击,双掌一穿,斜斜向前冲出,“当”的一声,那金环落到地上,他顿下脚步,稳住身形,却见梅吟雪正含笑站在他的面前! 火势更大,将四下燃烧得亮如白昼,也将这个坚固的酒楼,燃烧得摇摇欲坠。

     南宫平咬紧牙关,施展出“天龙十七式”中的“在田五式”,双足钉立,与吕天冥苦苦缠斗! “天龙十七式”中,唯有“在田五式”,不是飞腾灵变的招式,这五式共分二十一变,有攻有守,精妙无俦,但此刻在他手中发出,威力却已锐灭,便是真的击在吕天冥身上,也未见能将吕天冥伤在掌下! 身形闪变的吕天冥,又何尝不是强弩之末,打到后来,两人已是招式迟缓,拳脚无力,有如互相嬉戏一般,只有面上的神色,却远比方才还要沉重,南宫平一掌“天龙犁田”拍去,吕天冥退步避过。

     突听“哗啦”一声,楼板塌了一片,火舌倒卷而出,吕天冥这一步退将过去,正好陷在倒塌的楼板里,他惊呼一声,手指扳住楼板的边缘,但边缘处亦在渐渐倒塌,眼看他便要被火焰吞没,以他此刻的功力,哪有力道翻上? 南宫平剑眉微轩处,心念无暇他转,一步跟了过去,俯身抓起了吕天冥的手腕,但他此刻亦是油尽灯枯,用尽全身气力,却也无法将吕天冥拉上来,又是“喀喇”一响,他的立足之处也在倒塌之中,他此刻若是闪身后退,吕天冥势将跌入火中,他此刻若不后退,势必也将被火舌卷入。

     吕天冥全身颤抖,被火炙得须发衣裳,俱已沾满了火星,渐将烧着。

     南宫平望着这曾与自己拼死相击的敌人,心中突地升起了一阵义侠怜悯之感,手掌紧握,竟是绝不放松,一段焦木,落将下来,他避无可避,闪无可闪,眼看着焦木击上了他的额角,若是再偏三寸,他性命就得丧在这段焦木之上。

     吕天冥眼帘微张,长叹一声,他此刻实已不禁被这少年的义侠之心感动,颤声道:“快逃……快逃……不要管我……” 南宫平钢牙暗咬,右掌抓着他手腕,左掌紧握着一块横木,鲜血和着汗水,滚滚自他额角流落,一滴一滴地滴在吕天冥身上。

     “飞环”韦七抬眼望见了梅吟雪,大吼一声,扑了上去:“今日我与你拼了。

    ”右掌飞环,左掌铁拳,“呼呼”击去。

     梅吟雪冷冷一笑,道:“十年之前那段事,可是我的错么?” 她潇洒地避开韦七的两招,纤手一挥,一道剑光,直削韦七“将台”大穴! 韦七须发皆张,大喝道:“无论是谁的错,你总是启祸的根由,若没有你,哪来这些事故!” 他喝声虽快,但梅吟雪身形犹快,就在这刹那之间,数十道缤纷的剑影,已将他围了起来。

     但喝声一了,梅吟雪却不禁呆了一呆:“若没有我,哪来这些事故……”她暗暗忖道:“难道是我的错?但我又何曾错了!” “飞环”韦七乘隙反扑,切齿大吼道:“祸水!祸水,今日叫你死在我的手下!” 那四个灰袍道人,此刻惊魂已定,再次扑了过来。

     梅吟雪长剑一展,剑光如雪,将他们全都逼在一边,秋波转处,突地娇唤一声,闪电般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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