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3)
◎“家中养的娇雀儿啄人,令陛下见笑了。
”◎
夜阑春深,烛影摇红。
小姑娘半坐在那一地褪下的衣衫上,双臂像是畏冷似地轻轻环在自己的心口,愈发显出那腰线玲珑不堪一握。
那玉瓷般匀白的肌肤也因热烫而浮起淡淡一层莲红,似一支含苞泣露的芍药,半开在晦暗的夜色中,任人攀折。
谢钰伸手握住了她的纤细的腰肢,将人从散落一地的春衫间抱起。
肌肤相触,小姑娘的身子骤然一颤,抬手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颈,那发烫的小脸贴贴在他的颈间,急促的呼吸凌乱洒落在在他耳畔,带起些微的烫意。
谢钰握在她腰间的长指骤然收紧,眸色晦暗了几分,带着人往锦榻前行去。
方绕过隔开内外居室的那座画屏,槅扇便被人叩响。
门外传来泠崖的嗓音:“大人,前院里有人来问表姑娘的行踪,应当如何答复?”
折枝听见泠崖的问话,隐约清醒了几分,伏在他的颈间哀求似地低声唤:“哥哥——”
谢钰抿唇,哑声答道:“她喝醉了酒,在偏房中睡下了。
”
见谢钰重新抬步往内室里行去,折枝却似又想起了什么,有些焦急地伸手去抓他的衣带:“我的丫鬟——”
谢钰皱眉,不得不又重新对泠崖吩咐道:“让她的丫鬟进来,给一间偏房过夜。
”
泠崖应了一声,无声离开。
耽搁了这一会,再将人放在锦被上的时候,小姑娘的杏花眸已有些迷离了。
折枝只觉得自己仿佛躺在蒸笼上,从里到外都是滚烫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锦被是烫的,玉枕是烫的,连悬挂在金钩上床幔都像是被烈火烘烤过,腾腾冒着的热气。
而身边唯一能碰到的冰凉的东西,便是谢钰。
他握在她腰间的手,抵在她肩窝上的下颌都是冰凉的,舒服得令人想要喟叹。
折枝有些迷蒙地望着他,近乎是本能地去解他领口的玉扣。
她的指尖颤抖着,在这般混沌之下慌乱得没有章法。
谢钰低笑了一声,纵容地俯身离近了些,任由她将自己深红色的绉纱袍扯得凌乱。
见小姑娘始终不得要领,这才反握住了她的柔荑,引导着她,诱哄着她,让她一寸寸地解开了玉扣,褪去了外袍,赤露出那冷玉似的胸膛。
像是沙漠的冰泉,解她烫热,也令她迷醉沉沦。
春衫坠地。
谢钰俯身,自那双微启的红唇上一路吻落下去。
折枝也伸手环住他的颈,汲取着这难得的凉意。
铜鹤宫灯上,嫣红的蜡泪顺着红烛蜿蜒而下。
谢钰隐忍蹙眉,折枝更是发出了满额的细汗,便连流泻在玉枕上的乌发都泛出水意。
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僵持了稍顷,折枝终于忍不住,红唇颤抖,齿尖于谢钰颈上烙下消弭不去的印记。
谢钰没有推开她,像是已经习惯了隐忍疼痛。
顷刻,许是药力上涌,小姑娘终是缓缓松开了他,只埋首在他颈间低低啜泣。
不知道是谁拂落了悬挂着的金钩,牙白的幔帐随之垂落,半掩住榻上旖色。
窗外风雨如晦,雨丝打在竹篾纸上哗哗作响。
白玉傅山炉里的迦南香渐渐燃尽,无人再添。
良久,风停雨止。
叫水洗沐后的小姑娘更是疲惫得睁不开眼来。
身子猫儿似的团成一团,窝在他的怀中倦倦睡去。
*
夜尽天明,日上中天。
锦被下的小姑娘长睫微微一颤,朦胧着睁开眼来。
“半夏,什么时辰了?”
折枝捂着自己隐隐有些发痛的眉心,低低问了一句,摸索着想起身,可身子刚往旁侧一挪,便疼得她往回倒抽了一口冷气。
“妹妹醒了?”正茫然间,谢钰低醇的语声落在近处,带着淡淡的笑音。
折枝一愣,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腔子,慌忙抬眼,往声来之处望去。
却见不远处的长案前,谢钰正停下手中工笔,淡笑着抬目看她。
墨发以玉冠束起,一身深蓝色的官服上绣着仙鹤补子,领口处的玉扣阖得严整,愈显得通身气度贵雅沉凛,不可攀折。
似乎并无什么不对。
折枝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忍着身上的酸软将身子挪到了床边,从锦被里探出一双雪白的莲足,去够脚踏上放着的绣鞋。
足尖方碰到苏绣的鞋面,那张锦被随之从她身上滑落。
折枝只觉得自己身上随之传来些凉意,有些困惑地垂眼往下看去。
一眼便看见了自己未着寸缕的身子,以及身上那令人面红耳赤的斑驳痕迹。
她慌忙拉起锦被,挡住自己赤露的肌肤。
昨夜的荒唐迷醉随之倒涌回脑海中。
心底对前路的迷茫与以这样的方式失去清白之身的哀伤紊乱交织着,令她不住地往榻上缩去,直至那对纤细的蝴蝶骨抵上冰冷坚硬的雕花床柱。
折枝垂落的长睫剧烈颤抖,渐渐蒙上一层细碎的珠光。
“妹妹后悔了?”
谢钰行至榻前,冰冷的长指抬起她的下颌,轻哂出声。
折枝将自己埋在锦被里,只露出一张柔白的小脸。
心中天人交战似地挣扎了半晌,终于低头翕了翕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轻轻启唇:“折枝没有。
”
昨夜情势迫人,若不选择谢钰,便要让桑焕得逞。
她从来没有过退路,更没有后悔的余地。
唯有努力去往前走。
——待攒够了银子,还上欠他的用度,便离开桑府将这一切都忘记。
折枝这般想着,慢慢忍住了眼底的泪意,只将下颌抵在谢钰的指尖上,抬眸去看他。
见他衣冠整齐,又低头看了看锦被里的自己,刚褪下几分烫意的秀脸愈发红如梅朵,只从锦被里伸出一只小手轻握住他的袖口,放软了嗓音小声央道:“哥哥先将衣裳还给折枝吧。
”
谢钰俯身欺近了些,从锦被下握住了她纤细的足踝,斯条慢理地给她套上罗袜,这才淡声解释:“你昨夜冒雨而来,衣衫上不是雨水便是泥点,如何还能上身?”
谢钰淡看了她一眼,又道:“先起身洗漱。
虽已过了早膳的时辰,但多少还是该用些。
”
折枝一愣,迟疑着看了看锦被下自己赤露的肌肤,又看了看穿好的绣鞋,茫然道:“折枝该如何起身?”
“今日上房中不会有旁人进来。
”谢钰信手将垂落的床幔束起:“妹妹大可起身,不会有人看见。
”
折枝睁大了一双杏花眸望向他,一时竟分不清他是玩笑还是认真。
良久,方将视线移落到谢钰领口阖好的玉扣上,忍不住轻声反问他:“既然不会有人进来,那哥哥为何自己穿好了衣裳?”
“午时要去宫中上值。
”
谢钰答得简短,却也令人无法反驳。
折枝接不上话来,只得抿紧了朱唇,又往床角团了团身子。
还未想好要如何开口央谢钰给自己拿一身衣服来,却觉得那清冷的迦南香骤然浓烈了些。
继而手背上略微一凉,却是谢钰握住了她的手,缓缓放至自己领口的玉扣上。
折枝愕然抬眼,却正对上谢钰清绝的面孔。
“离午时还有一段时辰。
”他略俯下身来欺近了她,那双窄长凤眼轻扫过案几上的漏刻,又转回视线,好整以暇地看向她,神容淡淡。
“……如果妹妹想看的话,也不是不成。
”
他长指上冰凉的温度顺着手背传递上来,到了面上时,却烫得惊人。
折枝不知道为何,骤然又想起了昨夜里荒唐的情形,刚恢复几分柔白底色的面上又骤然绯红如芍药。
她一时间又羞又急,咬着唇在心底里反复骂他卑鄙无耻,可明面上却是不敢,只好慌忙抽回了手,又抱着锦被挪到角落里。
迟疑一下,索性躺在谢钰的玉枕上抬眼看他,小声道:“既哥哥不让折枝起身,这早膳便也不用了。
折枝便越性子睡到正午,连着午膳一块用罢。
”
心中想的却是——谢钰既然要去宫中上值,那最迟午时之前,必定是要让她回去的。
左不过耗着便是。
只是这颈下的玉枕实在是又硬又寒,若是真睡上几个时辰,恐怕连脖颈都是僵的。
折枝忍不住轻轻掖了些锦被到玉枕上垫着,心中细细碎碎地想——真不知道昨夜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思及此,倏然一愣。
缓缓低下视线看了看颈下冰冷的玉枕,又抬目看了看身前的谢钰,似是明白过了什么。
面上愈发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忙将一张小脸也藏了一半到被子里去,慌忙阖目,装作自己当真睡去了。
谢钰坐在床沿上等了一阵,见小姑娘当着没有再起身的意思,略想了一想,便俯下身去,启唇轻咬了咬小姑娘圆润的耳珠。
折枝面上愈发烫了,但仍旧是阖着眼不肯睁开,只将身子又往锦被里沉了一沉,将耳珠也藏了进去,只留一头青丝散落在外,一面乌缎似地流淌在锦被上。
谢钰捻起一缕,看着锦被里拱起的一小团低笑出声:“昨日里跟你来的那个小丫鬟已回沉香院拿你的衣裳了去了,如今应当也快回来了。
折枝一愣,缓缓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小声问他:“真的?”
仿佛是为了回答她的问话,槅扇随之被人叩响,门外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嗓音:“表,表姑娘,奴婢替您拿了衣服来。
”
折枝杏花眸随之一亮,下意识地便想趿鞋起身,可方一动弹,却又想起自己未着寸缕,忙又缩回了锦被里,只探出指尖轻轻握住了谢钰的衣袖,低声央求道:“劳烦哥哥替我接一下衣裳。
”
“倒是愈发会使唤人了。
”谢钰轻哂一声,倒也不再为难她,起身行至屏风外,打开了槅扇。
那小丫鬟惴惴立在门外,见是谢钰亲自过来应门,原本便没骇得没多少血色的面上愈发白了一层,双唇颤抖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大,大人。
衣,衣服。
”
她哆哆嗦嗦地将手中蒙着一面天水青锦缎的木盘高高举起。
谢钰并未与她多做计较,只信手接过了木盘,便重新将槅扇掩上。
他大步行至锦榻前,仍旧是在床沿上坐下,揭开了上头蒙着的那面锦缎。
里头果然叠放着女子的衣物,从小衣到外裳,依着顺序叠放得齐齐整整。
谢钰淡看了一眼,长指微抬,信手挑起一件心衣。
那殷红的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