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在等人送水来。
&rdquo他把几本书从书架上拿下来，放到它们该在的位置上，&ldquo楼上还有人吗？&rdquo
&ldquo没了。
&rdquo
&ldquo那你快走吧。
&rdquo
康桥点点头，但刚转身，又想到什么似地停下脚步，回头对他说：&ldquo你&hellip&hellip一个人在这里没关系吗？&rdquo
&ldquo我？&rdquo孔令书看了她一眼，&ldquo有什么关系？这是我的店，没人会来赶我走。
&rdquo
&ldquo我不是这个意思，&rdquo她撇了撇嘴，&ldquo我是说&hellip&hellip老严说的抢劫犯。
&rdquo
&ldquo噢，&rdquo他不屑一顾地笑了笑，&ldquo那种流窜作案的罪犯，你根本不知道他会在哪里，与其提心吊胆，还不如干脆忘了这事，该干嘛干嘛。
&rdquo
康桥苦笑：&ldquo你的人生中就没有&lsquo恐惧&rsquo这两个字是吗？&rdquo
&ldquo怎么可能，&rdquo孔令书又看了她一眼，&ldquo有许多人和事都让我恐惧。
&rdquo
&ldquo比如？&rdquo
&ldquo比如任何抹了花生酱的食物和&hellip&hellip聒噪刻薄的女人。
&rdquo
徐康桥眯起眼睛看着他：&ldquo你这是举个例子呢，还是意有所指？&rdquo
&ldquo&hellip&hellip都可以。
随便你怎么理解。
&rdquo
她还想再说什么，书店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穿着黄色羽绒服的皮肤黝黑的男人拎着水桶出现在他们面前。
&ldquo噢，你终于来了。
&rdquo孔令书连忙从木梯上下来，&ldquo快过年了，你们很忙是吗。
&rdquo
男人点点头，费力地从门外拎了两桶水进来。
&ldquo能麻烦你帮我放到地下室吗？&rdquo
说完，孔令书领着他走下楼梯。
康桥原本想走了，但看着空无一人的店堂，还是决定至少留到孔令书从地下室出来。
&ldquo要帮你把牌子翻掉吗？&rdquo她大声问。
&ldquo好的。
&rdquo他从地下室回答。
康桥走到门边，把印有&ldquoClosed&rdquo字样的那一面对着外面。
一眼望去，安静的马路上几乎见不到人影，路灯那昏黄的光芒照在泛黄的梧桐树上，有一种冬天特有的萧条。
仿佛一切都是静止的，都在沉睡着，暂时无法苏醒。
过了一会儿，孔令书和送水的工人从地下室出来，康桥看着天空说：&ldquo好像又开始下雪了。
&rdquo
孔令书付了钱，工人转身要走，他叫住他，从收银台上拿了一个塑封的纸杯给他：&ldquo这个是附近超市发广告时留下的奶茶，可惜我店里没热水，不过你可以拿回水站冲着喝。
&rdquo
工人看了看他，眼神里似乎觉得他很奇怪，康桥却不禁扯了扯嘴角。
尽管大多数时候，孔令书的刁钻和一丝不苟让周围的人深受其害，但是从骨子里，他们不得不承认，他心不坏，甚至&hellip&hellip有点善良。
工人走后，孔令书开始关灯，康桥还是站在门口，踌躇着没走。
&ldquo？&rdquo他给了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ldquo嗯&hellip&hellip&rdquo她不自在的时候，看着总有些扭捏，&ldquo能把我送到停车的地方吗，现在有点晚了，外面好像一个人也没有&mdash&mdash既然你刚才说罪犯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出现。
&rdquo
孔令书想了几秒钟，然后点头：&ldquo等我把店关了。
&rdquo
十分钟之后，康桥和孔令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旁留下了两道长长的影子。
&ldquo就在前面。
&rdquo康桥说。
&ldquo哦，没关系，&rdquo孔令书点头，&ldquo所谓&lsquo送佛送到西&rsquo嘛，既然答应了你，就无所谓远近了。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康桥咬着牙，&ldquo你的比喻总是令人&lsquo印象深刻&rsquo。
&rdquo
孔令书看着她，一脸思索的样子：&ldquo你是说真的呢，还是在讽刺我？&rdquo
&ldquo你说呢？&rdquo
&ldquo不知道，女人天生是撒谎的高手。
&rdquo
&ldquo你好像对女人抱有很深的偏见。
&rdquo
&ldquo不，我从不允许自己对什么人或事有偏见。
&rdquo
&ldquo但你就是对女人有偏见。
&rdquo
&ldquo那是因为你对我有偏见吧。
&rdquo他傲慢地眨了眨眼睛。
&ldquo我&hellip&hellip&rdquo康桥很想反驳，但终究说不出话来，&ldquo好吧，就算我对你有偏见，也是因为你对我有偏见。
&rdquo
&ldquo我对你没有偏见，&rdquo他一脸认真，&ldquo尽管你这个人聒噪又刻薄，但我对你没什么偏见，真的。
&rdquo
徐康桥双手抱胸瞪了他一会儿，终于拿起车钥匙按下解锁的按钮，不远处的小巷口有一辆黑色轿车的前后灯闪烁了几下，然后，宁静的巷口又再变得漆黑一片。
&ldquo不管怎么说，&rdquo康桥看着孔令书，&ldquo幸好我不是伊丽莎白，你也不是达西。
&rdquo
说完，她走过去，钻进车里，风驰电掣地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