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惊讶之余更多是欢喜,眼见沉浮话里话外都是一个姜知意,显然是余情未了,想要回头,谢洹决定做那个和事的月老:“沈相虽然知错,但赔礼不能只是口头,这样吧,朕来做这个主,沈相回去后立刻备下厚礼,亲身去清平候府赔礼道歉。
”
亲身去清平侯府,他能见到她了吗?沉浮嗓子里发着颤,抢在姜云沧前头开口道:“臣领旨谢恩!”
姜云沧想要驳回,但谢洹已经发话,如何能当面让君主下不来台?眼见沉浮满脸都是难以抑制的欢喜,姜云沧一阵厌憎,急急思索对策。
“陛下,姜将军说得对,沉浮犯的是藐视朝廷的大不敬之罪,臣也要告沉浮!”角落里,沈义真高叫一声,“他忤逆不孝,一再虐待□□臣这个生父,方才在殿外碰见臣时他不拜不问安,还命人殴打臣,陛下,不孝乃是重罪,两罪并罚,按律该当斩首!”
殿中又是一阵沉默,固然都知道沈家父子失和,然而在朝堂之上做父亲的口口声声要斩首儿子,也是从不曾听说过的奇闻,一时不觉都去看沉浮,但见他恍惚着脸上透出喜色,竟像是全不曾听见一般。
姜云沧拧着眉退回队列。
他虽恨不能置沉浮于死地,然而沈义真?他还不至于沦落到与这种人为伍的地步。
谢洹沉着脸。
沉浮从不曾提过在沈家那些年的光景,然而当年的事情传遍盛京,便是贵为天子,也听说过不少内幕,谢洹没理会沈义真,只向沉浮问道:“方才在殿外,出了什么事?”
沉浮回过神来:“锦乡县子公然在宫中痰唾,犯下失仪之罪,臣命金吾卫带走治罪,他抗拒吵嚷,因而罪加一等。
只需唤来当值卫士,一问便知。
”
口口声声锦乡县子,根本不称呼父亲。
谢洹思忖着唤过王锦康:“让当值的金吾将军过来一趟。
”
扑通一声,沈义真跪下了:“陛下!臣总有千错万错,也是沉浮的父亲,当儿子的治当爹的罪,从古至今,哪里有这个道理?若是今天就这么让儿子罚了爹,从今后天下还有什么孝道可言?臣宁可一头撞死!”
他作势要往柱子上撞,旁边的人七手八脚拦住,混乱之中,只听沉浮冷冷说道:“在家为父子,朝堂之上,我是左相,你是下僚,丞相处置下僚,名正言顺。
”
“此言差矣!”先前弹劾失仪的殿中御史刘茂高声抗辩,“父子为孝道之首,就算是朝堂之上,沈爵爷亦是左相的儿子,岂有儿子罚老子的道理!”
“刘御史,”沉浮淡淡一瞥,“前岁国子监论道,你忘了么?”
一句话提醒了众人,当初沉浮以弱冠之年官拜左相,压倒许多年岁大辈分高的人,尤其是沈义真也在朝为官,因此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为此国子监特地设了辩题,邀请天下名儒论道,题目便是朝堂之上,是做下属的父亲该听丞相儿子的,还是做儿子的要听父亲。
姜云沧冷哼一声,当时他虽然远在西州,却也知道那场论道,辩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后沉浮亲临现场,一锤定音,朝堂之上,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