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身份显赫(2/3)
音也将不容反驳的气势表现得淋漓尽致,“我既说了送你就是你的,你不要,也是你的人,他也没有资格再配他人。
”
抚瓶的手一顿,慕容舒清抬眼,瞬间对上的不再是以往那双明媚闪亮的灵眸,而是气势慑人的眼,好个君主之气,王者之威。
只是慕容舒清今天并不打算避退,既愿相交,她便要看看与这君王做不做得成知己。
不受这压抑的气势影响,慕容舒清依旧淡然回道:“西烈月,感情之事本就该两相情愿才能相知相守,你若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好说,只是我慕容舒清也决不妥协。
”
慕容舒清的话,让西烈月本就不展的眉皱得更紧,脸色阴晴难辨,手上的白玉酒杯也被她紧紧地握在手中。
船舱里的小童、侍女都连忙跪下,头几乎贴到地上,绿倚也被这对峙的气氛所感染,紧张地站在慕容舒清身后。
两人谁也没有移开眼神,西烈月傲然不悦,慕容舒清淡漠坚持,一边如火,一边如水。
良久,就在跪倒的小童紧张得呼吸都要不畅的时候,西烈月忽然大笑出声,“好,好个慕容舒清。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与她对峙,丝毫不退让,就连母皇,在她坚持的时候也要依她三分。
痛快!这个人她结交定了。
似笑非笑地扬起樱唇,西烈月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白玉杯,将面前的酒坛举起,身子整个前倾靠在矮几上,挑衅地笑道:“今日之事作罢,不过是你说的两相情愿就可以的。
”她就不信以秦修之惊世的俊颜,博学的才情打动不了慕容舒清的心。
她就知道西烈月没有这么容易妥协,她诡异的表情,让慕容舒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原来这未来的一国之君,不仅威严了得,陷害捉弄起人来也是不遑多让。
慕容舒清摇头苦叹交友不慎之时,一直立于甲板之上的红衣女子走了进来,径直来到西烈月面前,恭敬地说道:“主子,贤公子求见。
”
“是他!”听到红衣女子的通报,懒散地倚在桌旁的西烈月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略略思索之后,又扬起一抹让人捉摸不定的坏笑,对桌前的慕容舒清笑道,“给你介绍个人。
”
“好。
”这人能让西烈月如此重视,必定也不是普通人。
不一会儿,两个男人随红衣女子进来,走在前面的男子三十岁上下,傲眉星目,与众美男相比,没有安沁宣的邪魅,没有秦修之的俊逸,没有轩辕逸的桀骜,没有莫残的冷凝,然而一身暗银长衫的他却有着独特的风采。
淑人君子之风中展现着傲然迫人之气,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巧妙地融合在他身上。
他身后的男子,身长八尺,严肃不语。
在他身上,慕容舒清感受到了与炎雨一样的气息,应该是那男子的护卫吧。
慕容舒清观察他的同时,男子也暗暗地评价着她。
他早就看见西烈月这艘醒目的淡蓝画舫,他上船后,里面很快传出一曲意高志远的清灵之音,似高耸群峰,似清流泉水。
难得的是,音律间那知音难觅之感淡然而飘忽,却拨动了他心中的弦。
这白衣男子立于甲板之上,长身而立,看不清长相,悠然的身影却更让人想要窥视。
近处看来,平凡的长相,清瘦的身形,只是素衣白袍,却丝毫没有让他失望,仿佛他本来就是这般随意浅笑地立在那里。
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贤翌微微拱手,笑道:“刚才听到小姐画舫之中传来绝妙之音,特来拜会,打扰了!”
西烈月也是微微欠身,算是回礼道:“贤公子客气了。
”
贤翌这时才假装看见慕容舒清的存在,有礼地笑道:“原来小姐有客。
”
西烈月翩然来到慕容舒清身边,笑着大声说道:“这位就是那夜出一万两听海月抚琴的秦公子。
”
慕容舒清皱眉,西烈月又玩什么花样,她实在无须特意提及那晚的一万两,莫不是这位贤公子也是那晚竞价之人?纵是如此,那夜也无人见到她,西烈月此番强调,所为何来?
贤翌再次看向这始终淡然而立的瘦弱男子,他便是那晚天价夺魁之人?有能力万两白银只为一曲,他的身份不由得让人猜疑,心中暗思,脸上则微笑赞誉道:“秦公子果然是风流雅士。
”
西烈月一边品酒,一边留意观察贤翌的表情,她很想看看这两个人要是对上了会是怎样的有趣。
西烈月只顾着喝酒,沉默不语,慕容舒清只得拱手作揖,回道:“不敢当!”说完便不再接话。
气氛有些僵冷,贤翌大方地找着话题,“海月姑娘果然蕙质兰心,上次的何以解忧就让贤某煞费思量。
”
西烈月斜睨着靠在画舫边上,已经不再理会他们的慕容舒清,调笑道:“说到何以解忧,还是秦公子的答案最为有趣,也最得我心。
”
慕容舒清握着酒杯的手一顿,回头对上西烈月笑意盈盈的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女人就不能消停片刻?
“哦?愿闻其详!”他们的暗潮汹涌贤翌看在眼里,他的好奇心也被提了起来,到底是什么让这个随性淡然的男子都瞪眼了?
略过慕容舒清逼人的眼刀,西烈月一字一句地笑道:“何以解忧——唯有稀粥。
”
贤翌一愣,这……回答确实另类,俊逸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
慕容舒清这次完全死心了,西烈月这女人完全就是个出卖朋友的损友。
迎着贤翌玩味的眼光和满室压抑的闷笑声,慕容舒清除了苦笑,不知道自己还应该有什么表情。
她实在不想再重复一遍上次情急之下的稀粥论,可是不说点什么,好像也对不起西烈月的捉弄和贤翌玩味的目光,微微拱手,慕容舒清客套而敷衍地回道:“让贤公子见笑了,秦某拙见,民意,食也。
”
在座都是见识卓绝之人,这短短的几个字也已经表达了慕容舒清的意思,贤翌敛下刚才戏谑的笑容,星眸微敛,颇具兴趣地说道:“公子见识不凡,不知公子以为,解忧之食从何而来?”
贤翌的提问,不仅引起了西烈月的兴趣,慕容舒清也正视起眼前的男子来,他问的这个问题是多少明主贤臣苦心思索的,可是,她要回答吗?答案是——不。
男子身份不明,西烈月对她已经“虎视眈眈”,她还是少说为妙。
略微思索,慕容舒清回了一个颇为常见的方法,“兴农,减赋。
”最后,看了一眼酒不离手的西烈月,慕容舒清笑着加了一句,“抑酒。
”
猜想他该有不一样的精彩解答,但是明显敷衍的回答让贤翌有些失望,不过最后的一句抑酒,倒是很有意思,贤翌笑问道:“为何?”
慕容舒清来到西烈月身边,拿过她手中的白玉酒杯,里边冰镇过的“无味”酒香四溢,慕容舒清斜睨了她一眼,才淡笑答道:“这酒香醇浓郁,剔透味甘,只是这样一杯美酒所耗粮食却是它的十倍。
国之强盛,米粮充足,酿酒品香确是雅事,反之……”
虽然这么说,多少有些揶揄西烈月的意思,可是她说的也是事实。
慕容家的酿酒坊一年耗费多少粮食,慕容舒清是再清楚不过,在这个时代基本是使用米发酵酿酒,酒的造价确实昂贵。
抑酒确实是个新的提法,这男子已经有意收敛自身才华,但是不经意间,仍能感受到他的细腻心思和奇思妙想,贤翌真心地赞道:“秦公子思量之细,让贤某佩服。
”
西烈月半卧在软榻上,撑着下巴,她知道慕容舒清这些是要说给她听的,她虽爱酒,却也不会不顾民生。
再说海域人口不多,资源富足,她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个。
和慕容舒清相视一眼,西烈月也不忘调侃回去,“我倒觉得是三句不离本行!”
上次不知道她的身份就感觉到她对粮食特别上心,见解也颇为独到。
后来才知道,她就是东隅最大的储粮、产粮之家的主人,难怪对粮食这么“斤斤计较”。
贤翌奇道:“秦公子是酿酒出身?”看他的气质谈吐倒是不像,这东隅国内的酒家作坊,也没有哪一个出得起白银万两听歌赏曲,或者,他不是东隅人?
酿酒?他才问完,慕容舒清和西烈月先是一愣,微怔过后,西烈月开心地大笑起来,慕容舒清则是哭笑不得。
她看起来像是酿酒的?压下心中的笑意,慕容舒清拱手微笑道:“略有涉猎而已。
”
看他们的表情,贤翌便知道刚才自己猜错了,只是男子的身份到底为何?这个人,很值得他深究。
贤翌低头沉思,身后的男子小声提醒道:“主子,天色已晚。
”
贤翌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轻点了一下头,男子毕恭毕敬地退了回去。
贤翌朗笑拱手道:“今日相谈甚欢,希望下次还能与秦公子、海月姑娘畅聊,贤某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
”
西烈月懒散地未起身,随手拿起一旁的丝绢,晃了晃,笑道:“公子慢走。
”
慕容舒清淡笑地轻点了一下头,也未起身,礼貌地回道:“后会有期。
”
贤翌再一次深深地看了端坐于桌前的慕容舒清一眼,笑道:“后会有期。
”说完便潇洒地离开了画舫。
他想,他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慕容舒清现在还不知道,这句礼貌的“后会有期”,会成为她往后急于逃避的梦魇。
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滑落,晚霞却依然似火,瑰丽的红艳渲染着微澜的河水,仿佛也为它带去短暂而绚丽的生机,慕容舒清起身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襦衫,走出船舱,任清风梳理着她不经意间滑落的长发,淡淡地说道:“我也走了。
”
趴在软榻之上,接过身边小童递过来的“无味”,西烈月对着立于甲板之上的慕容舒清笑道:“急什么,再陪我喝两杯吧。
”
微笑着转身,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