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他，我说什么&hellip&hellip我说他连一根马鬃都不是。

    他后来即说我是自作聪明的小鸟。

    &rdquo &ldquo那天上午，我们在丛林间差点遭遇野猪。

    他拉我逃跑，不想继后还是遭遇雪崩。

    那一夜逃的，我们都感觉那不是发生在人世之间的事。

    后来，那个夜晚，我看到丛林间那个&ldquo亡魂&rdquo，他说他看不到。

    到底是真的没看到，还是害怕我更多慌乱，才佯装看不到？&rdquo &ldquo那时，他从脖子间抽下一条护身符给我，说它可以避邪&hellip&hellip你瞧，就是这一条，上面有九颗玛瑙珠子&hellip&hellip&rdquo &ldquo后来，第二天，我们在森林里险些迷路。

    那个原始森林的路，到处都是讹人的出口。

    树木那么高大，那么密集。

    阴森的林子，那个阴森的林子&hellip&hellip地面上到处都是暗藏的地泉，走一步，是一脚泥沼，走一步，是一脚泥沼。

    比起现在的路，那要恶劣多少！可是我们仍然可以走出来&mdash&mdash我一定还能见到他是吧，班哲？&rdquo 班哲在身后不应声。

    坐下来，好久，从皮囊里摸出一块生牛排递给我。

     &ldquo我们吃点东西。

    &rdquo他说。

     &ldquo牛排！嗯，是好东西！可是班哲，我们可以烧一堆火烤了它吃吗？&rdquo 班哲局促在那里。

    &ldquo我没有带火具。

    &rdquo &ldquo是，没有火就不行。

    不过生牛排丢进火里烤，会冒出很香的油汁，那感觉比吃起来更好。

    那时他在雪山下的溪涧旁挖坑生火，像这样的生牛排，在野外也会被烤得香喷喷才会进口。

    &rdquo 班哲便是不吃，扭头望别处。

     &ldquo班哲，你除了唱戏，还会唱歌吗？随口都可以编个小调。

    那时我过个吊桥，他也会编出调子。

    高兴时也是小调，生气时也是小调。

    好多时候，说话也变成小调。

    班哲，唱个歌吧。

    &rdquo 班哲说，&ldquo我唱不出。

    &rdquo &ldquo那好。

    快点走。

    &rdquo 地势就到了爬坡的阶段。

    有些心力不足。

    海拔高出一米，脚步即像是多坠上一块石头，一步比一步沉重。

    我说班哲，我们走这样一条路，这个路，我熟悉啊，它是通往多农喇嘛的寺庙！难道月光在寺庙里？可是我在喇嘛寺庙周边守候那么久，没有看见他。

     班哲不应声，沉默地爬行。

    他的身子被陡峭的山道拉得像一张绷弓，已经把我丢下一些距离。

    我想他再害怕听我无休无止地叨唠。

    我们就这么一前一后，慢慢地，把沿路溪涧上那些水转小经筒都抛在身体下方。

     上午，路上的转经人越来越多，都是朝着一个方向去。

    多农喇嘛的寺庙里去。

    有一位尼泊尔的高僧不久前刚过来，他们是赶去朝拜那位大师。

     那是多农喇嘛的上师，晋美活佛。

     我朝班哲追上去。

     &ldquo听说晋美活佛这次过来，要收弟子，带去尼泊尔？&rdquo我问。

     班哲停下来，望我很久，然后说，&ldquo是的，晋美活佛的弟子中就有月光！本来你很久也不会有机会再见到他。

    他闭关，不会见你。

    但是今天上午他会从闭关的地方出来，要到寺庙去，要同晋美活佛商量去尼泊尔的事。

    &rdquo 我晃荡在路上，满脸汗水，眼睛在望山道上那个废弃的破旧僧房。

    &ldquo班哲，他究竟在哪里闭关？你看前面那个僧房，我昨晚就睡在那里，我在寺庙的周围到处寻找，得不到他的消息。

    &rdquo 班哲诧异在我的声音里，&ldquo你昨晚睡在那个僧房下？&rdquo他惊动地问，似乎并不会信任这个消息，&ldquo你睡在那里？！&rdquo &ldquo是，班哲。

    &rdquo &ldquo啊嘘&hellip&hellip&rdquo班哲嘘唏不已，他的声音，让我想起在高山垭口上，我听到的那个撒龙达的汉子，那坠着灾难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