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诉说(1/2)
&ldquo蒋央,当我再次提起笔来写信,你知道我们已经分别了多久?是的,整整三年!你好吗?和湛清结婚了吗?我想如果能够赶上你们婚礼,我要带上月光。
我给你当伴娘,让月光给湛清当伴郎,我俩为你们献哈达&hellip&hellip
唉,你肯定要问:月光是谁?
他啊,是个放马的,种青稞的。
一半牧民,一半农民。
并不会说汉语,也不会写藏文。
他就是一个十足本分的草原青年!
但你要知道,如果他从小也有条件接受我们同样的教育,他会和我们是一个模样的!现在,我想我对他的情感,就像他对他的草原,他的牛群,他的家乡。
你知道他的家乡有多美吗?这个季节,雪山下丛林满山遍野的杜鹃已经开放。
团团簇拥的红,伴着雪泉从高山一路滚下来,直到我的脚底跟头。
身体被淹在花丛中&hellip&hellip而前方的草甸子上,还有青兰,还有党参,钴蓝色紫堇,喇叭一样的波罗花,一小朵一小朵、有点害羞的点地梅&hellip&hellip是的,你所能感受的,花的妩媚,娇艳,花的海洋,天堂,它们都陪在我身旁,热情而踏实。
我爱这样的地方,想永久地留下来。
但是这里草原海拔太高,冬季漫长而寒冷,空气稀薄。
唉,要我怎么说!如果我和月光结婚,我将要永远留在高原。
可我现在心脏扩张严重,心天天作痛,饮食不适应,导致胃病复发,时常吐血。
身体不允许我留得太久。
而我也不能带走月光。
他没有出藏生活的能力。
并且我的工作也不能让我轻易放弃。
今天又吐血。
吐得很凶。
实在坚持不住才给你写出此信。
至此,我已经整整失眠两个月,睡觉只能依赖安眠药和定心丸。
可是蒋央,如果有钱,如果我有足够的钱,我就可以带月光到我们学校对面那个低海拔的雪山峡谷里去,开辟一个适合我们内地人生活的家园。
那雪山峡谷,海拔不过一千公尺,四季如春。
在那样的地方生活,我的身体就会好起来。
最重要的,我就不必离开草原,离开学校,离开我们千辛万苦找回来的孩子&hellip&hellip&rdquo
我泪流满面,冷的,还是贫血,手指骨哆嗦不止,不利索,一笔一划地拼凑,才写完这样的信。
然后打马到县城邮局,发快件寄给蒋央。
这是我第二次给她写信。
第一次是在一个月前,冗长的一封信寄出去,并没有得到她的回复。
我不失望。
跟她说至如此,即便她收不到信,想必也能感应。
我相信什么事,只要心灵相通,就会有感应。
父亲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