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睡在了巴桑的帐篷里。

    没想到巴桑女人又从农区回到草原上来，三年前的一场大雪灾叫她几乎失去所有牛群。

    但是再过三年，她的小牛又兴旺地成长起来。

     我第一次上草原时，住在巴桑家帐篷。

    这次上来，又投住她们家。

    两次都在我无家可归的时候。

     帐篷里烟气很大。

    连日的雨水，叫牛粪饼回潮，烧得不兴，只冒白烟。

    巴桑伸头在锅庄里吹火，眼睛呛得掉泪。

     &ldquo神灵保佑，你的孩子们幸亏被分流走。

    阿嘎考上中专到外地读书去了。

    苏拉和米拉还在学校里。

    小尺呷在每一年的虫草假里都从学校逃跑。

    月光一次又一次地把他找回来。

    有一次他还把米拉也带走&hellip&hellip梅朵姑娘，你不在，娃娃们的心就散了。

    &rdquo 巴桑女人一边说，一边一碗滚热的酥油茶递上来。

     &ldquo不，月光呢？&rdquo &ldquo他阿爸阿妈在塌方中走了，阿哥因为在玛尼神墙转经，躲过去！&rdquo &ldquo他本人呢？！&rdquo &ldquo当时他正在草原上寻找小尺呷，所以幸好&hellip&hellip&rdquo 才能喝进一口茶水。

    心，这个时候才知道痛，知道裂。

    泪也才会淌下来。

    我放下碗，一把抱住巴桑，大声嚎啕。

    巴桑像怀抱一个孩子，轻轻拍起我的肩，说，别哭，我们都是好好的，苏拉娃子学习很不错，我们的积积不久也会送去上学，只是要等你回来，交给你我才放心。

    他们都说你&hellip&hellip但我想，你也许还能回来。

    &rdquo &ldquo巴桑阿嫂！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不会回来了？阿嫂，不是我逾期不回，是我，也像这个天灾一样，我们都遭遇突发的祸事了！&rdquo &ldquo哦呀。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rdquo &ldquo是！阿嫂！你的孩子们都很好是吧？翁姆阿姐呢？她生活得好不好？&rdquo &ldquo她嘛，别的都还行，就是那个小娃娃出世后有点&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知道了阿嫂，我知道今后应该做些什么。

    是的，我又要工作了，又要和月光开展工作了&mdash&mdash他在哪里？&rdquo 巴桑朝我碗里添进一瓢酥油茶。

     &ldquo喝！趁热喝！&rdquo她说。

    我就一口灌下去。

     &ldquo阿嫂，告诉我，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