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旮旯捡来的?跟着这么个废物主子,也是个没眼力劲儿的贱胚!”
“陈九,你那些相好的姐儿呢?怎么不来给你送件衣裳暖暖身子啊?哈哈哈!”
“妓子生的野种,就该冻死在这街上,省得污了京城的地界!”
污言秽语如同冰雹,混杂着冻硬的土块和石子,劈头盖脸地砸来。
有人故意将雪团扔进他的脖颈,引来一阵哄笑;有人朝着青梧吐唾沫,她只是微微侧头避开,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街道两旁,窗户缝隙里透出窥探的目光,指指点点,幸灾乐祸,仿佛观看一场盛大的猴戏。
整个世界充满了冰冷的恶意,仿佛要将他们彻底吞噬、碾碎在这条通往未知黑暗的长街上。
剧痛和严寒让陈九的意识阵阵模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他死死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痛哼出声,更不让自己倒下。
他感受到青梧身体传来的微薄热度和惊人的稳定,那瘦小的肩膀,此刻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铺天盖地的羞辱和痛苦淹没时,耳边传来青梧平板却清晰的声音,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陈九。
”
陈九艰难地偏过头,视线有些涣散地看向她近在咫尺、冻得发青的侧脸。
青梧没有看他,目光直直地望着前方无尽的黑暗,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仿佛在问今天天气如何:“你讲的那个大话西游的故事……那个踩着七彩祥云来的盖世英雄……最后来了没?”
陈九愣了一下,随即,一股荒诞又带着点暖意的感觉冲淡了些许刺骨的冰冷和屈辱。
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动了伤口,变成一声压抑的抽气。
他摇了摇头,声音嘶哑得厉害:“没……没来,那猴子……被佛祖压山下了,五百年……黄花菜都凉了。
”
“哦。
”青梧应了一声,沉默地扶着他,又艰难地往前挪了几步,踩在结了薄冰的石板路上,发出咯吱的轻响。
就在陈九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时,青梧的声音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