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你现在是什么东西?一个被家族唾弃的贱奴!一个声名狼藉的耻徒!我张某十年寒窗,刚得功名,正是前途光明之时,岂能容你这等污秽之人踏足我的门庭,沾染我的清名?”
他上前一步,指着陈九的鼻子,唾沫横飞,将昔日恩情踩在脚下碾得粉碎:“看看你这副鬼样子!赤身露体,伤痕累累,跟条丧家之犬有何区别?难怪柳家小姐要退婚,骂你是京畿之耻!你那个下贱的娘……”
“够了!!!”
一声嘶哑到变调的怒吼猛地从陈九喉咙里爆发出来!
这声怒吼耗尽了他仅存的生命力,却也带着一种濒死野兽般的绝望和疯狂。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张举人,那眼神中的恨意和屈辱,让张举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陈九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一口带着腥甜的逆血涌上喉头,他强行咽下,眼前阵阵发黑,世界开始旋转、崩塌。
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彻底瘫软下去,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急速坠向无边的黑暗深渊。
最后的感觉,是青梧那双紧紧抓住他胳膊、冰冷却无比用力的手。
“陈九!陈九!”青梧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惊恐和慌乱,她拼命想撑住陈九下滑的身体,但他实在太重了。
张举人看着倒在地上、气息奄奄、如同破布娃娃般的陈九,脸上最后一丝伪善也消失了,只剩下彻底的冷漠和厌恶。
他像是怕沾染上瘟疫,猛地后退,“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将门外绝望的呼救和风雪彻底隔绝。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呼啸的风雪,和两个倒在冰冷街心、被世界彻底抛弃的身影。
青梧跪在雪地里,将陈九的头枕在自己腿上。
他的身体冰冷得像一块寒铁,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嘴唇乌紫,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只有背上那道伤口在严寒中诡异地停止了流血,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青黑色。
体温在飞速流逝,生命之火如同风中之烛,随时会熄灭。
“陈九…陈九…”
青梧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一遍遍呼唤。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