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伞之隔,爱恨两边。
伞外的世界没有觉察出任何异样,躲在伞里的人却早已泣不成声。
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溅出一朵朵小花,就算近在咫尺,他也不敢多看她一眼,唯恐给她造成致命的伤害。
她依偎在他身边,像一只小猫一样乖巧,她是那么瘦,一阵风吹来就能把她吹跑。
本应是自己的妻子,现在却被另一个男人搀扶着,他的心痛比任何时候都来的尖锐。
悄悄看着她的背影离去,一瞬间他竟以为这是永别,顷刻泪水滂沱,终于他再也坚持不住,蹲下抱头痛哭起来,伞垂落在地上,被风刮出好远。
哭声惊动了还没走远的晚晴:“是谁在哭?”
她正要回头看,却被苏向南裹进怀里:“晚晴,外面风大,我们进去吧。
”
“好。
”近来她的力气越来越弱,走不了几步就气喘吁吁。
苏向南将她抱进轮椅,推她进了病房。
洁白的床单上,晚晴躺在上面,苏向南喂了她几口水,试探着问道:“晚晴,如果那个人来看你,你会见他吗?”
晚晴当然知道那个人指的是谁,一口水呛在喉间,她用力咳了几下,吐出一口血痰。
苏向南默然,扶她躺下,不再提及关于那个人的只言片语。
傅霆枭忍着内心的绞痛,跟在后面一起进去,在病房外不停徘徊。
过了许久,苏向南终于出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早就知道你在跟踪我,晚晴睡了,你进去看她一眼就马上出来,以免她看见你情绪激动。
”
“谢谢……”
傅霆枭很轻很轻地坐在床边,身子伏下来,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唯恐惊动了睡梦中的她。
这是几个月以来,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晚晴,她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她瘦了,瘦的皮包骨头,几乎脱了形,如果不是苏向南,他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是晚晴。
由于疼痛,每次睡觉都要依赖镇定剂和止痛针,而且剂量越来越大,她睡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他碰了一下她的手,她毫无反应。
他轻轻把她的小手握住,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心中默念:晚晴,我错了,今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愿你余生不再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