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站在高处低睨着他的笼中鸟……(2/3)
的眼睛倏然亮起来:“其实伯暄这些年没跟我们在一起。
乌大哥说我们目标太大,谢家如此神通阴毒……”
他猛地住口,小心翼翼看向音晚。
音晚面上半点波漪都无,只道:“接着说。
”
“万一被谢家人找到,必会对我们下毒手,所以就将伯暄托付给常先生,藏在乡野间,我们隔三岔五会去看一看他。
”
这便对上了,陈桓虽然自谦是乌合之众,但这些人可是昔日太子近臣,浸透文墨的世家出身,文韬武略,若是近旁教导,伯暄必不会像如今这般平庸。
也许那个时候他们并想不到有一日伯暄会被送上那个位子,有那么沉的担子要肩负,朝不保夕的岁月,还是保命最重要。
马车在交谈声中停了。
这个时辰还不是长兴坊最热闹的时候,零星见着几个伶人在街头杂耍,搬弄石臼、大盆器置于掌上跳弄,脚下带竿,翩翩舞影。
孩子们围着转悠,吟咏着朗朗上口的歌谣。
音晚蒙着薄纱,与他们追逐嬉闹了一番,从袖中取出早膳时自己没吃的荷叶饼,用油纸包着,分给他们。
陈桓看着她,像一只翩跹的蝴蝶,眉眼弯弯,灵巧又活泼。
或许她本就是这样的女子,出身世家,生活安宁优渥,父兄宠爱,容颜靓丽,身边总有才貌双全的郎君被她吸引,若一切正常,她可以从中挑一个最好的,嫁过去做当家主母,呼仆唤婢,与夫君举案齐眉,过着安稳顺遂的日子。
她的夫君没有天子的尊贵,但必定是温柔体贴的,她那么聪明,那么灵巧,自有一百种法子让夫君听她的话,后面还有家世倚仗,自然无人敢欺负她。
可如今,这一切都只是梦了。
他看着音晚自人群里缓缓而行,走到卖艺的伶人身侧,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被颠在手里的石臼,隔着一层薄薄的纱,绽放出灿烂又满足的笑容。
他突然想起了当年抄家时,家里的姊姊妹妹。
也是花朵般娇养起来的,明媚活泼,一朝突逢灾祸,各个惊慌,昔日精秀的鬓发乱了,珠钗散落,浑圆幽亮的珠子被抄家的官差来回踩着,碾成了泥。
后来陛下得势,派人去勾栏里替他寻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又是鱼龙混杂的烟花之地,早没了音讯。
来来回回找了许久,只得了一个姊姊的消息,说是前些年被一个做胡商生意的商人赎出去做填房了。
再往下找,便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血海深仇,他曾经一度以为怎么报都不为过,可这仇报着报着,却觉得做错了。
仇是该报的,但要报在手上有血债的人身上。
谁害了他们,就去砍谁,而不该带累无辜。
若要牵连无辜,伤害妇孺,那同他们所憎恨的谢贼又有何差别?
难不成这十年他们向人寻仇,再过十年,旁人还要向他们寻仇。
昭徳太子最是敦厚仁善,他地下有灵,怕也不会瞑目。
况且,这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疑心陛下早就开始猜忌他们了。
皇帝陛下的心思那么深,就算猜忌了,若不想叫他们看出来,他们必定是丁点儿也看不出来的。
可陈桓却察觉出来了。
若是正经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