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逆行的流沙(1/3)
吉普车像一头疲惫的老牛,在无边无际的沙海腹地艰难跋涉。
巴图尔儿子那句指向“倒流沙丘”和“黑石人像”的指引,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车里的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窗外,天地间只剩下一种颜色——死寂的黄。
单调、枯燥、无边无际,仿佛连时间都被这亘古的黄沙吞噬殆尽。
只有车轮碾过沙砾的沙沙声,和发动机沉闷的喘息,证明我们还在这片死亡之海移动。
胖子叼着烟,烟灰积了老长也没心思弹,眼睛死死盯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嘴里嘟嘟囔囔:
“他娘的,这鬼地方,连个参照物都没有,那小子说的‘倒流沙丘’到底在哪儿?别是诓咱们吧?”
话音未落,天色骤变!
刚才还只是灰蒙蒙的天空,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撕裂。
西北方向的天际线瞬间涌起一堵接天连地的、翻滚咆哮的土黄色巨墙!那墙移动的速度快得惊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裹挟着鬼哭狼嚎般的风声,朝着我们猛扑过来!
“沙暴!卧槽!”胖子怪叫一声,手忙脚乱地去关车窗。
晚了!
狂暴的、带着沙砾腥气的飓风已经狠狠撞上了车身!吉普车剧烈地摇晃起来,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瞬间,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狂暴的风沙如同亿万只疯狂的黄蜂,噼里啪啦地抽打着车窗玻璃,发出令人心悸的密集爆响。
视线在顷刻间被剥夺,窗外只剩下混沌一片,能见度不足一米!狂风在车体缝隙间发出尖锐刺耳的嘶鸣,仿佛无数怨灵在耳边嚎叫。
“抓紧!”我大吼一声,死死抓住车顶的把手。
胖子更是整个人都趴在了方向盘上,用体重压着。
葛云衣在后座依旧保持着那个蜷缩的姿势,只是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指尖微微发白,那双清冷的眸子在昏暗的车厢内显得格外幽深。
胖子凭着本能和经验,死死把住方向盘,试图在狂沙中找到一条生路。
但在这天地之威面前,任何方向感都是徒劳。
我们如同被投入了巨大的、高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只能听天由命,任由狂暴的风沙裹挟着,朝着未知的方向翻滚冲撞。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风势终于开始减弱,那堵吞噬一切的沙墙缓缓移向远方。
当最后一片浑浊的沙幕从车窗滑落,视野重新恢复时,我们绝望地发现——彻底迷失了。
四周依旧是起伏的沙丘,但完全陌生,太阳被厚厚的沙尘遮蔽,只剩下一个惨白的光晕,根本无法辨别方位。
“完犊子了!”胖子狠狠一拍方向盘,脸色煞白,
“这他娘的跑哪儿来了?指南针也乱跳!跟抽风似的!”
更糟的事情接踵而至。
胖子试图踩油门重新起步,发动机发出沉闷的嘶吼,转速飙升,车轮疯狂地空转。
卷起大蓬大蓬的沙子,但车身却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死死按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有轮胎摩擦沙砾发出的刺耳噪音,在空旷的沙海上显得格外诡异。
“老陈!车…车好像陷死了!光叫唤不走道儿!”胖子额头冒汗,声音带着惊慌。
“我去看看!”我推开车门,一股带着余威的热风夹杂着沙粒扑面而来,呛得人直咳嗽。
我跳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