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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能做的,只有请求护士为她注射一剂又一剂的止痛药物。
我是那样想让母亲恢复往日的笑容,想让她明白她也会有逆天改命的励志时刻,但到最后,我拙劣的谎言还是被她戳穿了,她的笑容就像一张即将碎裂的白纸,“小梧,妈妈想家了……我们回家吧。
”
我想,作为儿子,我是失败的。
明明她已经经受了那样大的痛苦,但没用的我却提不起自己的精神,展露不出一丝一毫的笑容,甚至还得被那样的她鼓舞。
“你看吧,还好听了我的话,要是把房子卖了,出院以后咱们住哪儿啊?”打完镇痛药后的母亲会短暂地开起玩笑,这时的她表现得就跟平日里一样,会问我学校的事、工厂的事、所有我不在她身边时,曾在我身上发生过的事。
“老实说,小梧,你不在的日子,我真的觉得很孤单呢。
”
“那你现在不孤单了。
”
“是的是的,不过……你现在不去打工真的没问题吗?妈妈很担心手术费的来源呢。
”
“都说过啦,是同学们捐赠的。
”是虞冬青……捐赠的。
“……小梧,为了妈妈的病,你是不是借了很多钱啊?我跟你说啊,人活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还是诚信,捐的钱就算了,可但凡是你找别人借的钱,可一定是要还的哦……”
以前总觉得她唠叨,认为这样的她很烦,可现在我却贪恋起了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因为随着镇痛剂剂量的加大,她清醒的时间变得越来越不多。
她不能再吃正常的饭食了,一吃就会就会导致疼痛,然后呕吐,最初她吐出来的东西还是寻常的,可到了后来,就开始变成了绿色的胃酸、胃液,她自己看着都觉得痛苦。
那样的日子持续了多长时间?老实说,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其间辅导员来过电话,再度问了我回去上学的事,我说,不会再去了。
再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同学捐给我的钱也逐渐没剩多少了,我又开始向不同的人借钱,因为我知道我不能花光所有----我不想让母亲在离去之时,连将她埋葬的钱都没有。
每天的镇痛剂,是一笔小数目,刚开始是杜冷丁,后来是吗啡,这些药物的副作用很多,她会因此出现幻觉,有时候我能听见她叫我的小名;有时候又像是她自己回到了小的时候。
毫不夸张地说,那时候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个口齿不清的神经病,是那种外人见了都会嫌弃的程度。
可我却并不觉得那样的她是可悲的,因为我见过她因为疼痛而祈求神明上苍,甚至一心求死的模样。
痛的时候,她总说她不想活了,但在那那为数不多清醒的时候,她又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