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按在镇纸上。

    没有回应。

    待他战战兢兢推开窗户，只见窗台上放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函。

    拆开后，几张薄如蝉翼的纸张滑落——是他收受江南盐商贿赂的详细记录，连女儿出嫁时陪嫁的那十万两银票的编号都清晰可见。

    最后一张纸上只有一行朱笔小字："明日告病，否则身败名裂。

    "李日宣双手颤抖，纸张飘落在地。

    他慌忙捡起凑近烛火，火苗瞬间吞噬了那些要命的证据。

    同样的一幕也在兵部侍郎侯恂府中上演。

    这位素以清廉自居的官员，看到信中管家倒卖军粮的账本副本后，当场瘫软在地。

    "老爷！您怎么了？"闻声而来的夫人惊叫道。

    侯恂强自镇定："没...没什么。

    明日...明日朝会，我突感不适，需告假..."最精彩的当属工科给事中范淑泰。

    这位以道德文章着称的言官，收到信后打开一看，竟是他与男宠私会的春宫图，画面精细到连他腰间的胎记都清晰可辨。

    范淑泰面如死灰，连夜收拾细软，天未亮就逃出京城，只留下一封"回乡丁忧"的辞呈。

    乾清宫内，崇祯帝正在批阅奏章。

    关火华跪在御前，额头触地。

    "爱卿平身。

    "崇祯放下朱笔，"知道朕为何单独召见你吗？"关火华恭敬起身："臣愚钝，请陛下明示。

    "崇祯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盛开的梅花："东林党联名弹劾你的事，朕已知晓。

    "关火华心头一紧："臣...不必解释。

    "崇祯抬手打断，"朕问你，那些突然告病的大臣，与你有关吗？"关火华面不改色："臣不知陛下所指何事。

    "崇祯突然转身，年轻的眼睛锐利如刀："关卿，朕需要听实话。

    "殿内静得能听见铜壶滴漏的声音。

    关火华深吸一口气："臣确实听闻某些大臣行为不检...或许是天理昭彰，使他们心生畏惧。

    "崇祯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笑了："好一个'天理昭彰'。

    "他走回御案前，"朕不管你怎么做到的，但适可而止。

    东林党虽迂腐，却是制衡阉党的利器，当然他们把持朝政隐匿江南税收，致使国库空虚，若非爱卿你的军火贸易挽救了大明，这些事情朕心里都清楚。

    朕只想说一句，党争，历朝历代都有，但要注意分寸。

    "关火华俯首："臣谨记。

    至于你的职务..."崇祯沉吟片刻，"朕已决定待你成为驸马后，掌兵确实有违祖制，但眼下战乱未定，除了李自成和皇太极外，各地豪强，以及所有的番邦都在打我大明王朝的主意，朝廷需要你的才干。

    朕会全力压下那些弹劾，哪怕最后要重办几名东林党人也在所不惜，但你也要收敛些。

    "关火华暗自松了口气："臣谢陛下隆恩。

    "崇祯突然压低声音："周延儒近日与江南织造局走动频繁，你去查查，朕知道你的手段，可比锦衣卫强悍多了。

    "，崇祯帝说完后看着关火华微微一笑，关火华心头一震："臣遵旨。

    "离开乾清宫时，关火华背后已是一片冷汗。

    皇帝的警告与暗示，让他意识到这场博弈远比想象中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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