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2/2)
担了。
不怪他的……”
――这是沈茴能够想到的,对裴徊光的疯行最好的辩驳。
门外,裴徊光的目光从门缝落进去,死死凝在沈茴跪在那里赎罪的纤细身影。
他抬起手,指腹抵在门上,隔空想要抚摸她红红的眼角。
这,是维护吗?
呵,原来有朝一日,又有人开始维护他。
原来会维护他的人还没有死光啊……陌生的感觉隔着二十多年,汹涌卷来,压得他心口窒闷,像是随时都能逼得他吐出一口鲜血来。
他想将门推开,大步走进去,将跪在那里的沈茴拉起来,护在怀里。
他不忍再看她跪在那里赎罪,等着别人宣判,即使是她的家人。
可是他不能。
因为,他是裴徊光。
他推开房门走进去又能怎样?只能更浇一把火。
只要他还是裴徊光一日,他的存在,于她而言,都是不堪。
是他,将她逼到了这样的地步。
沈元宏红着眼睛,将手中举着的拐杖放下来,发泄怒火般用力敲击着地面。
他嘶哑着嗓子大声质问:“你这是在维护他?为什么?这狗阉贼身上哪有半分优点值得你如此!”
骆菀潸然泪下。
她蹲在沈茴身边,心疼地说:“阿茴,宫中险恶,你是逼不得已,不是真的喜欢这恶人,对不对?”
沈夫人也哭着问:“是啊,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门外,裴徊光盯着沈茴的眼底渐渐染上了几分猩红。
他们是完全相反的人。
她善良正直,勇敢又乐观,柔软却有力量。
他痴迷于她不管陷在何样的困境里都能笑着站起来反抗的模样。
在她身上,他看见了悄悄生长的柔软生机。
这是他死气沉沉的生命里,缺少的东西。
而他身上哪里有半分优点值得她喜欢呢?他的身上只有恶,根本没有优点。
喜欢裴徊光什么?沈茴慢慢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这个问题,刚刚沈霆问过她。
在过去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沈茴也问过自己很多次。
沈茴慢慢弯起唇角,大声说:“他勇敢、坚韧、执着、顽强。
他天资卓绝又异常刻苦。
他冷静、聪颖,又温柔、周到。
他漫读浩瀚书卷,知用兵善谋权,精于武学通于医毒。
即使被仇恨逼上歧途,他有他的担当。
他重孝重义。
又……重情。
”
眼泪轻轻滑过,沈茴抬起眼睛,望着家人,认真地说:“他当然有优点,很多很多的优点。
他只是……走错了路而已……”
裴徊光的手僵在那里。
他猛地闭上眼睛,努力克制着胸腔中漫卷的血腥苦涩。
他不去分辨沈茴说的话是对还是错,他不想分辨这些。
他只知道,心里撕裂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