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2/3)
她从来认得,当然是最清楚她的能为……如今竟本能地问出这句话,可见他内心对顾芍甚是信任。
而清辉一问出口,也知道失言。
一来云鬟等闲怎会出错?二来,这件事并非好的,顾芍又是他的亲戚,云鬟肯不避嫌疑地开口跟他说,自然是因为有十足把握,不容置疑。
清辉道:“是我失言了,你休要见怪。
”
云鬟苦苦一笑,道:“并不会,我明白你的心意,倘若……倘若有人也这般说表哥,我也肯定是不信的。
”
清辉见她把季陶然拿出来做比,可见郑重。
沉吟片刻,道:“我虽然相信表妹的为人,可是,我们毕竟是亲戚,倘若我当局者迷,也是有的。
”
能说出这一句来,显然他还是清醒如昔的。
云鬟略微放心,又不肯过度让他不安,便道:“也许……只是因为她年纪小,顽皮做了个鬼脸罢了,又或者只是闹着玩儿的。
我跟你说,也没别的意思,只叫你心里知道有这么一节……不要毫无所觉就是了。
”
清辉道:“我很知道你的意思,往后,我也会加倍留心。
”
两人才说过了此事,季陶然便急鸡飞狗跳地冲了进来。
相比较清辉的冷静,季陶然却十分不安,不顾跟清辉寒暄,进门便对云鬟道:“辞官是真的?是不是因为上次太子的那件儿……才迫的你如此?”
云鬟道:“已是过去的事了,何苦只是提?”
安安静静叫他坐了,让晓晴奉茶。
季陶然因一口气赶来,此刻便有些气喘吁吁,又看云鬟跟清辉两个都无事人一般,他便苦笑道:“罢了,满世界只我一个人着急不成?”
清辉道:“不用急,天青月满,水到渠成而已。
”
季陶然原本心焦,被他两个感染,噗嗤一声:“好,果然皇帝不急太监急。
”
因瞥向云鬟,想到以后果然再不能跟她并肩查案,仍有些失落,那笑便又收敛。
忽地想到昨儿她拉着赵黼的手去了,不由问道:“那么以后,你是不是就要跟六爷……”
云鬟却不想总是提这件事,当即摇了摇头,却问道:“是了,我也有一件想要问你。
”
季陶然怔道:“何事?”
云鬟道:“昨儿本是要看你所说的那种子的,只是耽搁了,如今、如今我也不在部里了,只怕也看不得……却不知是个什么样儿的呢。
”
她本是故意引开话题,不料季陶然听说,便道:“这个也没什么难的。
”
举手入怀中,掏了一个纸包出来。
云鬟奇道:“你竟是随身带着?”
季陶然道:“我见你没去部里,本想送来看看,谁知才包起来,就听人说你辞官了……顾不得,随手揣了,飞奔过来。
”
说话间,便将那纸包打开,果然见一粒粟米大小的毛刺小草种静静地缩在里头。
白清辉因不知此情,便问缘故。
季陶然跟他说明,清辉却知道他很得严大淼真传,所谓异样的草木之类也该知道不少,然而此刻他们三人看着此物,却都不知是个什么品类。
清辉便道:“连你也不认得……可见这草种子并非寻常可得,生长的地方必然也特殊,只要知道哪里有此物,自然便可推断阮磬去过何处。
”
季陶然点头,谁知云鬟盯着这种子,眼中却透出疑惑之色。
季陶然问道:“怎么了?你总不会在哪里见过?”
云鬟因听着清辉方才的那句“种子非寻常可得、生长地方必也特殊”的话,心中便有似曾相识之感,因凝神细细搜寻。
只是记忆回溯之时,却竟出现了令她意外的一幕。
——那竟然是在皇宫之中。
那日白樘同她一块儿进宫面圣,正赵世在跟萧利天对弈,赵世因不敌萧利天,便拂袖而落……
云鬟皱皱眉,略觉慌乱,几乎不知自己是为何竟想起这样的一幕。
然而再度定睛细看,目光掠过仍端然而立的白樘,又看向赵世、睿亲王……以及他们中间的那乱作一团的棋盘。
就在那错落的黑白子之中,是一粒小小地圆褐色种子,悄然无声地粘在赵世的衣袖上。
瞳仁微微收缩,云鬟细看那在金绣上勾着的一点儿,复又回神,看向桌上纸包内的那一颗。
清辉同季陶然毕竟同她素来知交,又明白她的行事,见她如此,便晓得知情,季陶然忙催问:“可果然知道?”
云鬟看看两人,终于说道:“我是曾见过这种草种,但是……”略一迟疑,便把在宫内看见赵世袖口有这般一颗种子的话说了。
果然两人听了,也都错愕。
继而清辉道:“不过,阮磬是禁军,假如这种子是宫内的御花园、或者其他地方所有,不留神给他带在发间也是有的。
故而你记得圣上身上也有。
”
季陶然也觉着有理。
云鬟道:“不过如此又怎么算?我们只当寻到有这草种子的地方,便可又得线索,如今知道是在宫内,却也不足为奇。
”
谁知清辉道:“不见得。
”
季陶然道:“又怎么样?”
清辉道:“阮磬的身份特殊,若要查,则一点儿细节也不能放过——陶然你能发现他鬓间有这种子,便是一点儿线索,偏偏谢主事又记得是在宫内出现。
我并不觉着这两点是个巧合。
”
他略一停顿,又道:“我们一提宫内,便觉着如一体一般,殊不知宫内宫外,涉及的地方自也不计其数,宫内也分许多场所,我觉着,该细查这草种是属于宫内哪个地方的。
”
云鬟跟季陶然这才明白,双双点头。
季陶然便道:“可是却要怎么查好?你我都无这般权限。
只能望洋兴叹。
”
清辉道:“这又是未必了。
”
季陶然还未做声,云鬟已经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便道:“你是说……六爷?”
季陶然笑道:“我如何忘了,阮磬是禁军的人,六爷是金吾卫副统领,且又是皇太孙,这个真是他的地盘了。
不过,该怎么说动他呢?”
两人都看着云鬟,却见她眉头微蹙。
清辉问道:“怎么了?你……仿佛有些忧虑之意?莫非让皇太孙出面……不便么?”
毕竟这两个人,都算是知己。
云鬟便不瞒着,道:“我不知道,只是觉着,心里有些不安。
”
清辉道:“不安?”
云鬟摇头:“说不上来是怎么样……也没什么因由。
”
季陶然道:“你们两个,真不愧是一路之人,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