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爱能有多久(2/3)
好吧陆既明,你这其实是精神出轨吧。
”
宁檬的犀利剖析突然就惹火了陆既明。
他一下就翻了脸,把宁檬撵出了家门。
“你才精神出轨!你走你走!现在就走!”
宁檬决定下次陆既明再生病,一定喂他吃毒药。
宁檬回到自己房间后,给曾宇航发信息,告诉他陆既明已经彻底死不了了,请他放心。
曾宇航给她发来一个趴地跪拜的表情包。
宁檬想了想,干脆把问过苏维然、陆既明的那个问题也拿来问了一下曾宇航:你要死要活地追求一个人,终于追到手了,以后还会变心吗。
结果曾宇航的回答更直白:诱惑太多,我太善变,说实话我不敢保证我一直都不变心。
宁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同样的问题问了三个不同的男人,虽然看起来答案各异,但这三个答案的实质其实却是一样的:会变。
只不过一个说,她背叛我之后,我的心才会变。
又一个说,我不可以变心,哪怕我的心想变。
最后一个干脆说,我不保证,我真的有可能会变心喔。
宁檬对男人的感情差不多快失去信心了。
男人和女人真是不一样的物种。
男人是费力追到手后不一定珍惜,女人是要么不答应你的追求,一旦答应了就从此死心塌地地跟定你。
两种风格的不同,注定女性在一段感情中要更吃亏更受伤一点。
所以怎么办呢?测试过三个不同的男人后,宁檬现在对何岳峦更不放心了。
把宁檬撵走之后,陆既明给曾宇航打电话,他将宁檬问他的问题提出来,问了曾宇航。
曾宇航有点新奇也有点不耐烦地说:“你怎么和宁檬问我同样的问题?什么情况?这问题到底你俩谁先问谁的?”
陆既明不回答他,只是催促他的回答:“快说答案,别特么墨迹!”
曾宇航把告诉宁檬的答案又对陆既明说了一遍,然后问陆既明:“你呢?这问题你是怎么回答的?”
陆既明斩钉截铁,像心虚的时候用最坚定的语气说话能给自己找回底气一样,说:“我一定不能让自己变心。
”
曾宇航开了嘲讽:“你控制得住你记几?”
陆既明吼了声能,暴躁地挂掉电话。
问了三个男人,得出本质上相同的一致答案,这让宁檬心里很迷惘以及惶惑。
她知道大清已经亡了,从一而终立牌坊这种事应该彻底废除。
但对喜欢的人的忠贞不渝也需要随着时代变迁被废除了吗?人对新诱惑选择的权利要高于对既有事实该负的责任吗?
宁檬想起那个关于C姓国际巨星当年苦追M姓女星的八卦。
那段男对女的追求过程不可谓不惨烈。
C男那不追求成功誓不罢休的痴情情怀,不知感动过多少人。
最后终于,M姓女星也被他感动了。
人们都松了口气。
好了,从此才子佳人可以幸福生活在一起了,谱写一段爱情佳话。
然而这段佳话所维持的时间只有半年。
半年后C男离开了M女。
后来人们分析说,可能是当年C男把所有热情与爱都耗费在了追求的过程中,而当他真的把M女追求到手后,算一算被消耗掉的感情余额,原来已经所剩不多。
那些感情余额只够维持半年的相守时光。
宁檬小心类比了一下何岳峦追求尤琪和C男追求M女的情况,颤抖发现两种情况的发展过程,契合度还是很高的。
现在就看两种情况的结果是否一样了。
宁檬希望她的类比是错误而多余的、何岳峦和尤琪的结果一定将与CM不同。
最起码,到现在为止,何岳峦的感情余额已经让他和尤琪甜蜜度过了很多年。
然而宁檬不管怎样都不能放心,一想到妩媚艳丽的陈晓依给何岳峦正领带的画面,她就暴躁地想抓住个谁来抽耳光泄愤。
陈晓依,一个和尤琪完全不同类型的女人,或者说是完全站在尤琪反面的女人。
她们两个人,一个艳丽,一个清纯。
一个世故玲珑,一个活泼天真。
一个是有所成就的职业女性,一个是毫无工作经历的全职女友。
宁檬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找机会劝劝尤琪,让她别整天待着,也应该走出家门找份自己的事情做。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是得敲打敲打何岳峦才行。
宁檬打电话给尤琪,借着好久没见的名义,放送出想邀请她和何岳峦在周末吃大餐的提议。
尤琪欣然应允,还保证务必在吃饭当天把何岳峦押解到场。
宁檬知道以今时今日何岳峦的身份地位,如果刨除私人关系的缘故,她想请他吃顿饭还真是得过关斩将,一路从他公司的前台小姐问候请示到他的总裁助理才行。
吃饭当天,何岳峦很给面子,不仅出席,且比约定时间早到。
冲着这一点,宁檬首先有了点心安。
她的面子不值钱,何岳峦能给她面子,那是看在尤琪的份上。
他能出席且早到,说明他是看重尤琪的,所以也就看重她闺蜜的邀请。
席间宁檬处处不着痕迹的下套试探。
她叫的菜一半以上都是壳类食物,螃蟹大虾皮皮虾,哪个都得上手扒。
她想看看今时今日位居要职的何岳峦对尤琪是否还能像以前一样,耐心不减爱心不变,不忘初心一如既往地自己不吃也要先剥掉壳给尤琪吃。
结果还真没让她失望。
何岳峦摘下了他价值不菲的手表,捋胳膊挽袖子地给尤琪剥螃蟹剥大虾。
螃蟹里的蟹黄都被抠到了尤琪碗里,剩下的小块肉他留给自己吃,吃得甘之如饴无尽享受。
剥了壳的虾在落到尤琪碗里之前,必然会被何岳峦小心而仔细地挑掉虾线。
看着这样的何岳峦,陈晓依那副艳丽面孔在宁檬眼前的投影又更淡了些。
但还不够。
饭吃到一半,宁檬挑起话头和何岳峦聊起影视投资的事情。
从影视投资自然而然就聊到了演员。
于是宁檬就很顺嘴般地问了何岳峦一句:“你觉得赵丽颖和全智贤哪个更符合你的审美?”
一个清纯,一个性感,正好是尤琪和陈晓依的对应。
何岳峦想都没想:“赵丽颖吧。
”
宁檬又松了口气。
陈晓依的面孔在她眼前淡成了一缕烟,就快要散了。
这缕烟最后是被服务员帮忙吹散的。
尤琪口渴,想喝热水,何岳峦叫来服务员,特意叮嘱:“上壶热水,不要放茶,清水。
”尤琪从来不爱喝茶,他时时刻刻记得。
服务生很快把热水上来了。
准确地说,不是热水,是开水。
他把水壶放在桌边,隔壁桌喊着服务生,他忙得头晕脑胀,立刻回身去应。
这一回身刚刚好衣服下摆就勾搭在了壶把上,水壶一歪,滚热的水顷刻洒出来。
宁檬反应再快,和尤琪坐对面也还是隔得太远,她来不及推开尤琪或者推开水壶,只够肝胆俱裂地喊一声:“小心!”
尤琪每每在这种突发状况到来的时刻就会僵住。
她知道要小心,但她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小心,就呆坐在那里,瞪着眼睛看着开水壶倒下来。
是何岳峦在最关键一刻义无反顾地伸出手挡住了开水的热流。
流淌下来的开水在他手背上跳跃着,被隔开了将落到穿着裙子的尤琪腿上的走向。
下一瞬宁檬大步跨来,扶开水壶。
何岳峦手背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起了水泡。
尤琪握着这只手心疼得要哭,服务员看到那些正在发起来的水泡,吓得也要哭,双腿软软地曲着像下一秒要跪下去一样,不住口地说着道歉。
何岳峦没有多难为他,把他打发走了。
看到尤琪眼圈红红的,何岳峦用完好的那只手摸摸她的头,叹息着说:“只要你没事就好!刚才真的吓坏我了!”
看着何岳峦手上那些水泡,宁檬开始觉得是自己杞人忧天太过敏感了。
能在这样的时刻下意识地舍己为人,除了爱还能因为什么呢?
陈晓依剩下的那缕青烟一般的面孔残影,暂时在宁檬眼前消散了。
两天后的中午,宁檬外出觅食。
走出写字楼时,她被当头烈日炙烤得眼前发白,浑身的毛孔里都要蒸出汗来。
这样的天气里,所有人都尽量避免着外出,能在屋子里吹几下空调冷气,简直欲仙欲死。
这样人人避烈日唯恐不及的天气里,宁檬却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仙仙人影,毫不畏惧骄阳地缓行在辅路上。
宁檬仔细看了下,发现那仙仙的身影像是韩伊梦。
再仔细看看,那确实是韩伊梦。
她其实不是缓行在辅路上,她是在穿越辅路,缓慢而坚定地在向主路上走,那条车流不息、车速酣畅、没有斑马线的主路。
走上去,被某一辆车撞飞,是件太过轻而易举的事。
宁檬看出了一点韩伊梦似乎想要她自己被撞飞的端倪后,二话不出飞奔过去。
在韩伊梦踏上主路一米多的距离时,宁檬成功把她拖拽回来。
一辆车擦着她们的裙摆呼啸而过。
宁檬有点惊魂未定,拉住韩伊梦大声地问:“你是不是疯了?这里不能过马路!”
韩伊梦转头看向宁檬的眼神,空洞而忧郁。
宁檬的出声发问仿佛惊醒了一个懵懂浅睡的人。
韩伊梦回了神,用她那双忧郁的眼睛看着宁檬,不说话。
宁檬只好再问一次:“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韩伊梦这回终于有了反应。
但她的反应比她没反应也强不到哪里去。
她摇摇头,对宁檬说:“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就是想过去走走。
”
宁檬看着她说话时的郁郁神采,听着她轻细到可以被太阳晒化的游丝般的声音,对韩伊梦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陆既明说她抑郁看来还不够准确,她不是抑郁,她是相当抑郁。
宁檬一瞬想起陆既明说到韩伊梦听了笑话都不想自杀时的样子。
她以为陆既明是没正行地开玩笑来着,现在想来他应该是在用没正行的方式修饰着一个悲哀的事实,好让这个事实看起来没那么辛酸。
说起抑郁症,宁檬前几天其实也悄悄去医院给自己测试过。
想要测试的契机是她发现自己看到笑话的时候笑不出来了,并且她一不小心就要陷入到发呆的状态里,发完呆心情很差,想哭不知道为什么,想发脾气又觉得无缘无故地累到发不动,最要命的是晚上很晚都睡不着觉。
她去医院挂了个号想开点药调理一下睡眠。
顺手就做了个医生拿给她的测试问卷。
测试的结果显示答题人有轻度抑郁的症状。
她当时对着这个结果有点呆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抑郁症这个东西有一天会离她这么近,近到已经悄悄在她身体里萌芽,而她甚至毫无察觉。
她努力调整着自己,想让自己从轻度抑郁的状态里拔身而出。
看着眼前的韩伊梦,宁檬觉得她的抑郁程度远超过自己。
她在国外又经历了怎样的儿女情长,居然伤她至此,让她躲回国来舔舐伤口时还不忘糟践自己。
宁檬把韩伊梦带到写字楼的背阴处,轻声地问她:“你是来找陆既明吗?”
韩伊梦的回答很跳跃,她没有回答是的,她直接说:“他不在。
”她说话时的状态是缥缈朦胧的。
宁檬几乎想握住韩伊梦的手腕,握紧点,不然一不小心她就要飘走了似的。
“那你吃过饭了吗?”对着这样脆弱的韩伊梦,宁檬连说话的声音都放轻放柔到了极致。
韩伊梦蹙着眉摇摇头:“没有。
”
宁檬立刻问:“那饿不饿?”
韩伊梦想了下,点点头:“饿的。
”
宁檬依然轻声细语:“那想吃点什么?我带你去吃。
”
在脆弱的人儿面前,她总是能从体内爆发出慈祥的爱来。
韩伊梦想了想,说:“都听你的吧。
”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发垂肩,又温柔又仙,不管她经历过什么样的沧桑感情,她的气质都那么的干净。
再加上眉宇间的那股忧郁,简直我见犹怜。
像韩伊梦这种女人,天生的单纯敏感又母爱泛滥。
宁檬觉得韩伊梦这种气质忧郁而干净的人,实在没办法叫人讨厌。
宁檬把韩伊梦带去地下一层的俏江南。
选这里是因为这里相对其他店,菜价偏贵来的人少,不用怎么排队。
宁檬尝试着点了几道菜。
菜色上来,韩伊梦吃得慢但吃得很流畅,并没有什么挑挑拣拣。
宁檬发现自己还挺会揣测女人口味的。
趁着韩伊梦吃东西,宁檬悄悄给陆既明发了信息,告诉了他韩伊梦差点冲上大马路的险况。
差不多快吃完的时候,陆既明急火火地赶来了。
他站在餐桌前,先看的人是宁檬。
他脸上的神情介乎于一点点尴尬和一点点无措之间,好像他欠了宁檬什么一样。
他这样的表情让宁檬有点理解无能。
随后陆既明把眼神落在了韩伊梦身上。
他的眼神这回变成了很好理解的焦急:“你怎么来找我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韩伊梦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宁檬看得清楚,那是一个姨母般慈祥的微笑:“我又不会走丢,小明,你不用这么担心。
”
这个昵称让宁檬在心里憋住了一声狂笑。
陆既明飞快白了宁檬一眼。
他也够了解她的了。
知道这时的她一定想笑,就及时送来眼刀警告:敢笑出来试试!
宁檬于是就很上道地笑给他看了看。
陆既明就着那笑容一愣,迅速别开了眼神,别开得无比后悔似的。
他凭空招惹了一个自己承受不了的微笑。
他扶着其实用不着搀扶的韩伊梦走了。
临走前韩伊梦对宁檬很温柔地说谢谢。
宁檬看着陆既明小心搀扶韩伊梦的样子,又乖又克己——又像个大人面前的乖小孩又像个女神面前克己的监护人。
很矛盾的两个角色,同时出现在他的身体里,对他的灵魂进行你争我夺的撕扯。
宁檬忽然觉得,谁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都是不轻松的。
谁的灵魂都要经过不同的自己的撕扯。
喜欢一个人,又不想不去喜欢这个人。
想忘了一个人,又不想忘了这个人。
想回到过去在动心那刻之前转身走另一条路,可是又回不到过去。
人人心里都藏着矛盾,矛盾又撕扯着灵魂。
下午时分,宁檬接到陆既明的一通电话。
他说已经把韩伊梦安全送回家。
然后他很郑重地和宁檬道谢:谢谢你。
这是宁檬第一次听陆既明如此郑重地说谢谢。
对此她轻描淡写地回了句:没关系。
当什么东西过于沉重的时候,能够表达出口的往往是一句轻描淡写的没关系。
周末假期,宁檬把尤琪从家里揪了出来,对她耳提面命,诱逼着她让她务必走出家门干点什么,别总在家干待着,这样下去人都要待废了。
尤琪可怜巴巴地卖着萌说:“可是老何舍不得我出去工作啊,我们俩又不缺钱!”
宁檬强忍着才没把白眼翻上天。
“是你俩不缺钱吗?准确说是老何不缺钱吧!”
尤琪很笃定:“他不缺钱就是我们不缺啊!”
宁檬很无奈:“他把工资卡奖金卡外捞都交给你了?”
尤琪豪气干云地拍胸脯:“钱都是他挣的,我又不是那种爱钱的女人,我要死把着这些干嘛?他平时给我的比我需要的多得多得多!这不就行了嘛!聪明女人都不贪心的!”
宁檬好想泼杯水到沾沾自喜的尤琪脸上叫她清醒一下她不是聪明她是很蠢。
宁檬深吸气,换个角度重新劝:“你能保证老何一辈子都舍不得你工作啊?不说别的,万一哪天他公司倒闭了,或者他投资失利了,反正他一无所有了,到时候你养得活你自己吗?你有那个本事吗?”
尤琪眨着眼说:“我养不养得活自己,不都有老何养我嘛,大不了我省吃俭用陪他白手起家从头再来一次呗!……还有你干嘛诅咒老何倒闭破产,你个乌鸦嘴!”
这番话一出,宁檬差点炸了:“他落魄的时候还能想着舍不舍得你?你疯了吧你,大难临头各自飞不知道吗!你少废话,歪理一套一套的跟谁俩呢?我告诉你现在这年头就是要饭你还得学会调研哪里人流量多呢,你以为活下来那么容易?赶紧的,干点什么,别把自己待成个废人,你才多大啊,就过得跟退休老太太似的了!”
尤琪被宁檬教训得缩脖子缩肩膀的。
过了几天宁檬打电话问尤琪,干点什么没有,是不是还干待着呢?她提这问题时语气冷森森的,好像尤琪没干点什么还在干待着,她可就要杀上门去打人了。
尤琪赶紧说:“干了干了!我正和老师学摄影呢!摄影艺术不分家,这我喜欢,我一定能学成并学以致用!”
宁檬怎么听怎么觉得有点不靠谱,毕竟她听过玩单反穷三代的说法。
但好在何岳峦出得起这些单反和镜头的钱。
尤琪能走出家门干点什么,总比什么也不干强,靠不靠谱的,且就先随她折腾去吧。
又经过一个休养生息的周末,周一上班时,宁檬发现石英身上有了一点小变化——她美了甲。
石英也发现到宁檬发现了她的指甲,立刻竖起手,手心向着自己,手背朝着宁檬,笑着问:“感觉怎么样?”
宁檬实话实说:“好漂亮!”
石英脸上有种叫人一下琢磨不透的兴奋:“是吧,我也觉得很漂亮。
你觉得现在美甲还有没有市场?”
宁檬迅速过滤了一下身边人的手,点头:“挺有的,我身边起码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女孩都美过甲。
”
石英脸上那种神秘的兴奋更浓了:“那你觉得现在给人化妆做头发这种经营活动有没有市场?”
宁檬想起过年时回老家,小表妹带着她去了一家美妆店,那店里卖的不是化妆品,而是化妆师们化妆和做头发的手艺。
顾客可以指定一名化妆老师,可以单独化面妆,也可以单独做各种头发的造型,还可以两样都做。
宁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店。
当时店里的顾客很多,小表妹想在头上盘圈辫子,硬是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排到。
宁檬问小表妹,这店里平时也是这样吗,小表妹给予的答案非常肯定:是的,毕竟这个世界上爱美的女孩和爱天天都美的女孩,都很多。
宁檬想着那家店里生意的红火,当即对石英说:“非常有市场!”她把自己到过的那家店的情况和石英说了一下。
石英脸上的神秘兴奋几乎要放起光来:“你说的这个,还得是顾客到店里去排队才能享受到服务。
假如顾客不愿意出门,或者不方便出门,想在家里就享受到这样的服务,你觉得这种经营方式未来有没有发展?前景是不是趋好的?”
宁檬凝神想了一下,这不就是目前很红火的O2O模式么。
所谓O2O,是OnlineToOffline的缩写,是一种比较新的互联网模式,去年(2013年)一年,O2O发展迅速,非常火爆。
O2O是将线下的商务机会与互联网结合在了一起,让互联网成为线下交易的前端。
这种经营模式的优点是,影响力有限的线下服务可以通过影响力无限的互联网进行线上推广,同时顾客也可以通过互联网对所需要的服务进行线上筛选并下单,下单后足不出户等在家里,等着服务上门就可以了。
宁檬想了一下,回答石英:“这种O2O的服务模式,现在在市场上非常火爆,就目前的发展趋势看,整体形式是趋好的。
”
石英笑容笃定:“我也这么觉得!”她用手指一点桌子,“你果然对互联网这些相关行业都挺有研究,我就知道我一问你就能接上茬!”
石英随后解密了她脸上那种神秘兴奋的来由:“周末我朋友来我家,推荐我从一家美业服务平台叫了个到家美甲美容的服务,我试了一下,觉得真心方便又舒服,足不出户,就有人上门来服务,感觉太棒了!正好我这朋友她呢,认识这家O2O美业服务平台公司的老板,说这老板正打算给公司融一轮资金。
我朋友问我感不感兴趣,我倒是觉得可以聊一下,就让朋友联系了一下老板,说过两天派人过去谈一谈。
你对互联网行业这块的业务比较熟,你找个时间和我去这家O2O平台公司实地调研一下,看看这家公司到底值不值得投。
”
这家公司值不值得投宁檬暂时还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互联网这个领域里层出不穷的新鲜事物已经把石英这位老派投资人征服了。
在宁檬确定去美业平台公司调研的具体日期之前,石英告诉宁檬:“我之前在电话里跟陆总也提了下这个项目,他当时没表态,你再去问下他的态度,他要是感兴趣就最好了,后面如果他真的能投,我们的资金压力就能得到缓解了。
”
宁檬对此嘴巴上回答了“好的”两个字,心里却排山倒海地游过一串串代表着无语的省略号。
石英既然特意叮嘱了,那么就算她已经快被省略号埋了,也是还要去例行问下陆既明的意见的。
宁檬上楼去找了陆既明。
她被带进陆既明办公室的时候,陆既明正在打电话。
他讲电话时的声音表情像个乖儿子一样轻巧懂事,宁檬听得看得有点目瞪口呆。
她所认识的陆既明一向是要骑到别人头上做爷爷的,她何曾见过一个儿子般的陆既明。
陆既明挂掉电话后,对上的就是宁檬这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他立刻双眉对撞,火气一下就给他撞着了:“你那是什么表情?”他怒气冲冲地问宁檬。
宁檬淡定下来,说:“你这屋里可能有鬼。
”
陆既明反应了一下,明白过来宁檬是在说她刚刚的表情是因为活见鬼了。
陆既明火冒三丈朝着办公室的门一指:“你给我出去!”
宁檬作势要起身,好像真的要听他的话出去一样。
陆既明连忙又暴躁开口:“你给我坐下!”
宁檬把刚刚起的假势收了起来。
她没想着真出去,但不这么对付陆既明就不行。
陆既明瞪着她问:“石英让你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宁檬斟酌地起了个话头:“石总手头有个O2O的项目……”
她的话还没说完,陆既明就炸了:“我说你们石总是不是真把我当冤大头了啊?我是说过跟她战略合作,但没说过她什么项目我都愿意替她张罗钱投吧!”
陆既明直白的表态其实是在宁檬的预料之内的,但能直白到如此炸裂的程度,宁檬还是有点意外的。
陆既明还在发牢骚:“就算石英她正在办移民,也不至于懒成这样吧?”
宁檬:“……”
原来石英在办移民。
这么一想,宁檬就有点明白了,为什么石英那么懒得自己找资金,为什么她野心似乎没那么大,对既有资源依赖性比较强。
石英现在做的事情说白了其实不过是个兜底行为——为她万一移民失败兜个底,就算去不了国外养老起码她还有这么一份营生;等到她真出不去那时她再努力再发挥野心也不迟。
可要是移民成功了,国内的项目做得再大公司发展得再好,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未来的世界不在这里了。
宁檬忽然有了种紧迫感。
她得抓紧做几个拿得出手的项目,以后石英走了,她跳槽时也能用一份漂亮的业绩给自己撑门面。
其实她有想过,下一步她想投一个什么样的公司——出于资源整合的角度,她比较想投一个影视公司,最好这家公司规模不要太大,太大不好把控;但也不能太小,太小不值得一投。
不太大不太小,却拥有一流的制作能力,内容过硬,视角敏锐,话题感和新鲜度跟得上当下潮流,人员精简而各个有才华,以一当十。
老板要有凝聚力,所有员工愿意围着他做事。
宁檬接下来是想投这样一家影视公司的,它可以和她手头上既有的那些资源进行匹配整合。
不过眼下,她得先把这个O2O的事情搞定。
“那你要是对这个公司没兴趣,我就跟石总说你最近比较忙吧。
”宁檬搬来一副大梯子架在所有人中间,方便每个人下台阶。
可惜不走寻常路的陆既明偏偏不选择下台阶,他就非要从墙头上硬往下蹦:“我不忙啊,你就直接跟她实话实说,省得她以后遇上什么边边角角的项目还得往我这塞。
”
宁檬觉得陆既明的情商再低,也不至于低到这种程度——低到让她把他原话去传给石英听。
所以他能有这样的反应,一定是因为什么事不痛快了,他在撒火迁怒。
是什么事呢?
宁檬暗暗揣测着那个让陆既明不痛快的点。
只有找到那个点,抠平它,陆既明才能好好说话,不然和阴阳怪气乱耍脾气的他是没办法好好沟通的。
正琢磨着,宁檬听到陆既明突然发问:“你那个苦苦暗恋的学长不是挺能耐的吗,你怎么不去问他感不感兴趣呢?”
宁檬立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喔。
”
她这恍然大悟有点真有点假。
她是真的没想起来可以找苏维然这茬,因为潜意识里她没有考虑过依靠熟人。
但仔细想,其实时机条件都合适的时候,苏维然也未尝不可成为合作伙伴。
而她这声“对喔”还没来得及落地,陆既明已经爆了粗口:“对个毛线!你们石总要是真觉得苏维然可以合作,她早把我当后备把他当前锋了!”
这一刻宁檬终于确定陆既明的情商低是间歇性的,他有时候真是一点都不傻,比人精都精。
但宁檬不能拆自己的台,她坚持顺着“对喔”的基调往下聊:“不过陆总还真是提醒了我,这个项目我的确可以邀请我学长跟我一起去调研一下,上次直播项目他没能有额度投进来,遗憾得不行,一直跟我说再有类似的互联网行业的项目让我优先想着他呢。
”
宁檬说完作势起身要走。
陆既明嗷一嗓子用声音把她拍回了座位上。
“你给我坐那!你在那故意气谁呢?”
宁檬很无辜。
她故意气谁了?她是真的有刚刚她说的那个打算。
陆既明横横地问:“是家什么公司?”
宁檬回答他:“是一家O2O公司,做美业服务的平台公司。
”
陆既明八字手势搓着下巴:“美业服务?干什么的?烫头的还是搓澡的?”
宁檬:“……”
这俩业务都不挨着啊……而且搓澡怎么O2O??线上下一单,搓澡师傅带着搓澡巾来家里给您搓澡吗??
宁檬很想扶额:“都不是,这家公司的美业服务主要是做美甲和美妆。
”顿了顿,宁檬强调,“平台有很多年轻貌美的化妆师。
”
陆既明立刻说:“哦,这样啊,那看来公司还是蛮有朝气的。
有朝气的公司我们应该给予其足够的成长机会。
那你赶紧定下哪天去,到时我和你一起去实地考察一下公司情况。
”
宁檬:“……”这反转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这言论不要脸得想叫人去撕撕看说话者的脸皮到底能有几层厚。
宁檬对陆既明很服气了。
他的女神姐姐他尚且还没招架明白,听到年轻貌美的女化妆师却又精神抖擞起来了。
真不知道他是苦中作乐还是别有用心。
宁檬和石英做了汇报。
汇报时她没把话说死,处处给陆既明留好了余地。
她把陆既明的态度用很明白的语言说得其实很模棱两可:“陆总说先跟我一起去美业平台公司实地调研一下,评估一下公司资质和未来发展前景,然后再考虑后续的方案。
”
这番话里,陆既明既没说他要投,又没说他不投,进可攻退可守。
而石英也挑不出她的战略合作伙伴什么毛病来。
石英和美业平台公司的老板通过朋友联系了一下,约了个去她公司拜访会谈的时间。
石英本来也是要去那家公司的,可是她自己亲自主抓的一个项目临时出现了点问题,需要她亲自解决,她一时走不开,只好全权委托宁檬去谈。
宁檬于是伺候大爷似的伺候着陆既明,两人一起去了美业平台公司。
公司老板叫丁芬芳,是个年近四十的美人。
她原来就是个技艺精湛的化妆师,后来机缘巧合开了美妆公司,做起了老板。
这两年互联网的概念在民间铺天盖地的炒,把她的思维炒得火热,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