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3)
“瞧瞧这脑子是怎么长得……”白胖青年也没忍住稀罕的望着陈秉江两眼放光,一把拉住他的手,“陈兄……可惜,太可惜了,要是你能来我们户部多好啊!”
陈秉江只能客气的苦笑着推辞两句。
他一个王爷之子要是什么时候到六部去做事了,那除非是很受皇上信任以及想要提携了。
可惜他们家和这个词就不沾边。
“……妙啊!”“这是怎么想出来的?”“虽说很是冒险……但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
“听起来是很可行!”在场十几个士子从怔愣中回过神,一时间也都爆发出了一阵更激烈的讨论。
陈秉江新认的朋友宋遇是最激动的那个,虽然有点马后炮的嫌疑,但他正抓着周围的一个青年欣喜夸赞:“我陈弟他为人很正,脑子也聪明,又讲义气,遇到不平事总想出头,听他的不会吃亏的!”
说起这个,周晨也来了劲。
他不以自己以前的农人身份为耻,也不以自己现在的伯府嫡子身份为荣,所以他替宋遇帮腔着说了那天赏花宴发生的事:“那天我被欺负,还是陈弟——不,他对我有大,呃,有恩,以后我要叫他陈兄!那天还是陈兄帮我解了围!”
“晨兄,你这么喊,我们两个互相岂不是分不清谁是谁了?”陈秉江正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闻言转过来头,哭笑不得的插了一句话,“况且也乱了长幼了。
”
陈兄和晨兄,这称呼叫起来是傻傻分不清啊!
周晨一愣,更苦恼的锁紧了眉头,觉得前半句话很有道理,他一捶掌心:“有了!以后我就喊你江兄!这样更亲近了!至于长幼什么的……还是江兄对我的恩情更大,就这么说定不改了!”
陈秉江看着傻大个的执拗牛劲上来了,眼神灼灼的望过来,一副自己在暗示帮忙照顾了他爹娘的天大恩情。
陈秉江捂住额头,后面哭笑不得的话只好咽了回去:
……叫‘江兄’又好到哪里去了?不认识的人还要以为他姓江呢!
这时候,文斐然从门口绕回了座位上,原来是菜做好了。
几个跑堂的小二手脚麻利的端着一托盘菜上来,穿花蝴蝶似的往桌子上摆。
“我们咸福居里虽然没有前朝的宫廷菜谱,但是却有地地道道的江南菜,而且主打的就是各大菜系一应俱全,以多取胜!诸位不要客气,放开了吃,吃饱有力气才好做事。
”文斐然作为东道主大声招待道,示意大家不必拘谨,也不论身份座位的礼仪用餐,都直接开动。
陈秉江看了看桌上,不由感叹。
不愧是古代精细的士族阶层吃的菜肴……全都不认识!
白胖青年这次却是真的眼中放光了,垂涎欲滴的望着满桌菜肴,当仁不让的就开始为迷茫的同伴们介绍,麻利的嘴皮子快得像是在报菜名似的:“这是虾鱼肚儿羹,糟脆筋,红熬鸠子,雕花蜜煎,煨牡蛎,薤花茄儿,灼焦金花饼……哦,最后居然还有一道拨霞供!我最爱这个!”
陈秉江闻言探头惊奇的看了看,那道“拨霞供”名字听起来很好听,实际上原来是一道小火锅啊。
就是里面的肉看起来不同寻常,不知道是什么。
“这似乎是兔肉。
”周晨嗅了嗅,不大肯定的说。
在有的时候,他和同村的人只能指望上荒山设陷阱去抓点兔子野鸡之类的加加餐,但是周晨还没见过这么肥的兔子肉,所以才不能肯定。
盯着小二们上菜的文斐然看了看他们,似乎在搜寻什么,然后就眼睛一亮,叫住了最后那个矮小男孩:
“小布,你跟掌柜的说一声,然后留下来帮我们守门就行了。
”
男孩眼睛一亮,没有吱声,只点了点头。
然后就跟着其他人退出去了。
“文兄,这是……”房间里的士子们刚才都注意到那个叫小布的孩子骨瘦如柴。
几乎皮包骨头,大大的眼睛在脸上看起来都比例失调了,有点恐怖。
文斐然声音有些沉重的肯定:“对,他是楚地逃难过来的流民,为了让他活下来,父母都……他自己后面也差点饿死,就被我们酒楼收留了下来。
小布很敏锐,让他帮我们守在二楼楼梯口,防止人偷听。
”
陈秉江筷子一顿,只觉得填入口中的那一夹脆筋也不再鲜香美味,而是变得味同嚼蜡了。
探花郎也收敛了脸上的表情,陷入了沉默,他垂下眼帘:“……”
要知道,这一切的开头都源自楚地今年的秋粮收不上来,丞相为此气病了,后续的一切没了这位大佬的处理,朝堂上才乱了套。
陈秉江同样想起了这一点,有点怀疑这位探花郎爹是不是不久后就病没了?还是狗血世界融合后才给探花郎搞出了个丞相爹。
不然原剧情中,探花郎被人接连针对,总不至于没人护着,无处招架……
在场的青年们知道了小布的凄惨身世后,情绪都有点或多或少的低落,但唯有一道声音还在稀里哗啦响着——
是周晨。
他的碗里舀满了冒尖的白米饭,另一个碗里装的是他不停夹过来的各类菜肴。
这个心思纯粹又憨实的家伙就一手抄起米饭碗,把菜肴碗夹在胸口和手臂之间,埋头挥舞着筷子,很香的大吃大嚼着,完全不受氛围影响。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有一瞬间的凝结,旁边坐着的宋遇怕旁人误会,不着痕的从桌下提醒的踩了他一脚。
周晨还抬起头不解的龇牙咧嘴:“宋兄,你踩到我了!怎么了?”
宋遇尴尬的捂住了额头,皮笑肉不笑的也不敢提醒他了。
熟知剧情的陈秉江却更懂真世子是个什么样的性情,所以他径直的挑开询问:“晨兄,你听了小布的身世心情没有受到触动吗?大家都吃不下去饭了,在看你呢。
”
“饭还能有吃不下的时候?!”周晨大惊失色,第一反应是奇怪的这么询问。
但他不是笨人,上京后又在府中被磋磨得够呛,迅速成长了,现在也隐约看出了大家几分意思。
周晨没有放下碗,而是继续用往人眼中有些粗鄙的礼仪大吃着,边吃边说——偏偏他能口齿清晰,饭也吃的又快又好,一粒米饭都没浪费掉,吃的很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