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览》之辈,部帙既大,寻讨稍难。
卿与诸学士撰集要事并要文,以类相従,务取省便,令儿子等易见成就也。
”说与徐坚、韦述等,编此进上,诏以《初学记》为名。
赐修撰学士束帛有差,其书行于代。
道家有庚桑子者,代无其书。
开元末,襄阳处士王源撰《亢仓子》两卷以补之。
序云:“《
”源又取《庄子》《庚桑楚》一篇为本,更取诸子文义相类者,合而成之,亦行于代。
◆従善第二十 魏征尝取急还奏曰:“人言陛下欲幸山南,在外装束悉了,而竟不行,何因有此消息?”太宗笑曰:“当时实有此心,畏卿嗔,遂停耳。
” 韦悰为右丞,勾当司农木橦七十价,百姓四十价,奏其隐没。
太宗切责有司,召大理卿孙伏伽亟书司农罪。
伏伽奏曰:“司农无罪。
”太宗骇而问之,伏伽曰:“只为官木橦贵,所以百姓者贱。
向使官木橦贱,百姓无由贱。
但见司农识大体,不知其过也。
”太宗深赏之,顾谓韦悰曰:“卿识用欲逮伏伽,远矣!” 贞观中,金城坊有人家为胡所劫者,久捕贼不获。
时杨纂为雍州长史,判勘京城坊市诸胡,尽禁推问。
司法参军尹伊异判之曰:“贼出万端,诈伪非一,亦有胡着汉帽;汉着胡帽,亦须汉里兼求,不得胡中直览。
请追禁西市胡,余请不问。
”纂初不同其判,遽命,沉吟少选,乃判曰:“纂输一筹,余依判。
”太宗闻之,笑曰:“朕用尹伊,杨纂闻义,伏输一筹,朕复得几筹耶!”俄果获贼。
尹伊尝(为坊)州司户,尚药局牒省索杜若,省符下坊州供送。
伊判之曰:“坊州本无杜若,天下共知。
省符忽有此科,应由谢朓诗误。
华省曹郎如此判,岂不畏二十八宿向下笑人。
”由是知名,改补雍州司法。
郭翰为御史,巡察陇右,所经州县,多为按劾。
次于宁州,时狄仁杰为刺史,风化大行。
翰才入境,耆老荐扬之状,已盈于路。
翰就馆,以州所供纸笔置于案,召府寮曰:“入境其政可知,愿成使君之美。
无为久留,徒烦扰耳。
”即命驾而去。
翰性宽简不苛,读《老子》至“和其光,同其尘”,慨然叹曰:“大雅君子,明哲以保其身。
”乃祈执政,辞以儒门不愿持宪,改授麟台郎。
时刘祎之坐赐死,既洗沐而神色自若,命其子草《谢死表》,其子哀哭将绝,不能成语。
刑者催逼之,祎之乃自操纸,援笔即成,词理恳至,见者无不伤痛。
时翰读之,为宦者所奏,左授巫州司户,俄而征还。
陆象先,为益州长史,奏嘉邛路远,请凿岷山之南,以従捷近。
发卒従役,居人不堪,多道亡愈死,行旅无利。
左拾遗张宣明监姚巂诸军事,兼招慰使,仍亲验其路,审其难险,移牒益州曰:“此路高山临云,深谷无景,至有斗绝巨险,殆不通人踪。
经之者,必搏壁傍崖,胁息而度,虽竟日登顿,二十许里。
木人犹堪泪下,铁马亦可蹄穿。
”象先览之兢惕,遽罢役,仍旧路以闻。
蜀人赖焉。
◆谀佞第二十一 太宗尝止一树下,曰:“此嘉树。
”宇文士及従而美之不容口,太宗正色谓之曰:“魏征尝劝我远佞人,我不悟佞人为谁矣,意常凝汝而未明也。
今乃果然。
”士及叩头谢曰:“南衙群臣,面折廷诤,陛下常不举首。
今臣幸在左右,若不少顺従,陛下虽贵为天子,复何聊乎!”太宗怒乃解。
代州都督刘兰谋反,腰斩之。
将军丘行恭希旨,探心肝而食。
太宗责之曰:“典自有常科,何至如此!若食逆者心肝而为忠孝,则兰之心肝当为太子诸王所食,岂到汝乎?”行恭惭谢而退。
兰本青州明经,遇乱为乡里所称,保完青郡,远近归之。
初降李密,密败归国,在代州为游客所告,遂族灭。
许敬宗父善心,与虞基同为宇文化及所害。
封德彝时为内史舍人,备见其事。
贞观初,敬宗以便佞为恩,德彝薄其为人,每谓人曰:“虞基被戮,虞南匍匐以请代;善心之死,敬宗蹈舞以求生。
”敬宗深愧恨焉。
初,炀帝之被戮也,隋官贺化及,善心独不至。
化及以其人望而释之,善心又不舞蹈,由是见害。
及为封德彝立传,盛加其罪恶,掌知国史,记注不直,论者尤之。
与李义府赞立则天,屠害朝宰,公卿以下,重足累息。
移皇家之社稷,剿生人之性命,敬宗手推毂焉。
子昂,颇有才藻,为太子舍人。
母裴氏早卒,裴侍婢有姿色,敬宗以为继,假姓虞氏。
昂素与之通,敬宗奏昂不孝,流于岭南。
又纳资数十万,嫁女与蛮首领冯盎子及监门将军钱九陇,叙其阀阅。
又为子娶尉迟宝琳孙女,利其金帛,乃为宝琳父敬德修传,隐其过咎。
太宗作《威凤赋》赐长孙无忌,敬宗改云赐敬德。
其虚美隐恶,皆此类也。
敬宗卒,博士袁思古等议曰:“敬宗位以才升,历居清级。
弃长子于荒徼,嫁少女于夷落。
闻《诗》闻《礼》,事绝于家庭;纳采问名,唯同于黩货。
易名之典,须凭实行。
案谥法,名与实爽曰‘缪’。
请谥为谬。
”敬宗孙彦伯诉于执政,请改谥。
礼官议以为既过能改曰“恭”,乃谥为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