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五百 杂录八(3/3)
今不知道下落。
”又问他儿子的小名及妻子的姓氏,排行次第、家族分支、亲属和比较近的亲戚,姜老头都说了。
等到姜太师回府,夫人告诉说:“姜老头要请假回乡,我问出了姜老头所失去的男女亲属姓名。
”姜太师听后非常惊讶,疑心姜老头是他的父亲。
便派人前去细问他儿子身上有什么记号。
回答说:“我儿子脚心上有一个黑痣。
剩下的都不记得了。
”姜太师大哭起来,于是暗地里派人把姜老头送出剑门关外。
然后奏明先主,说:“为臣的父亲最近从关东来。
”于是用金帛、车马把姜老头迎入府中,恢复了当初的父子关系。
姜太师为了弥补鞭打父亲的过错,把数万钱的斋食施舍僧人,并且一生中再也不打随从了。
康义诚
后唐长兴中,侍卫使康义诚,常军中差人于私(“私”原作“弘”,据许本改)宅充院子,亦曾小有笞责。
忽一日,怜其老而询其姓氏,则曰姓康。
别诘其乡土亲族息胤,方知是父,遂相持而泣。
闻者莫不惊异。
(出《玉堂闲话》)
后唐长兴年间,侍卫使康义诚,曾经从军队中派人到他自己家中充当仆人,也曾经轻微地用板子荆条打过他。
忽有一天,康义诚可怜这个仆人衰老了,就询问他的姓氏,说姓康。
又问了他的故乡、亲属、家族、子女、后代,才知道这仆人是他父亲,于是两人拥抱痛哭。
听到的人无不感到惊奇。
高季昌
后唐庄宗过河,荆渚高季昌谓其门客梁震曰:“某事梁祖,仅获自免。
龙德已来,止求安活。
我今入觐,亦要尝之。
彼若经营四方,必不縻我。
若移入他镇,可为子孙之福。
此行决矣。
”既自阙回。
谓震曰:“新主百战,方得河南。
对勋臣夸手抄《春秋》。
又竖指云:‘我于指头上得天下。
’则功在一人,臣佐何有。
且游猎旬日不回,中外情何以堪?吾高枕无忧。
”乃筑西面罗城,拒敌之具。
不三年,庄宗不守。
英雄之料,顷刻不差,宜乎贻厥子孙。
(出《北梦琐言》)
后唐庄宗过了黄河。
荆渚人高季昌对他的门客梁震说:“我在后梁太祖手下做事,得到的仅仅是自己没有被处罚。
龙德初年以来,只求安稳地活着。
我现在去朝见庄宗,试探试探。
他若是想得天下,一定不会囚系我。
要是进军别的地方,那可是子孙的福分。
这次行动决定了。
”从皇宫回来以后,他告诉梁震说:“新国主经历百战,才得到河南。
对功臣自夸他亲手抄录《春秋》。
又竖起指头说:‘我从指头上得到天下。
’这意思就是功劳在一个人身上。
哪还有辅佐的大臣!而且去游玩打猎十天不回来,朝廷内外人们的心情怎么受得了?我现在高枕无忧了。
”于是在西南加筑了罗城,又修造了用来阻挡敌人的用具。
不到三年,庄宗果然没有守住。
英雄预料的,一点没错,难怪要说留给子孙了。
沈尚书妻
有沈尚书失其名,常为秦帅亲吏。
其妻狼戾而不谨,又妒忌,沈常如在狴牢之中。
后因闲退,挈其妻孥,寄于凤州,自往东川游索,意是与怨偶永绝矣。
华洪镇东蜀,与沈有布衣之旧,呼为兄。
既至郊迎,执手叙其契阔,待之如亲兄。
遂特创一第,仆马金帛器玩,无有缺者,送姬仆十余辈,断不令归北。
沈亦微诉其事,无心还家。
及经年,家信至,其妻已离凤州,自至东蜀。
沈闻之大惧,遂白于主人,及遣人却之。
其妻致书,重设盟誓,云:“自此必改从前之性,愿以偕老。
”不日而至。
其初至,颇亦柔和;涉旬之后,前行复作。
诸姬婢仆悉鞭棰星散,良人头面,皆拿擘破损。
华洪闻之,召沈谓之曰:“欲为兄杀之,如何?”沈不可。
如是旬日后又作,沈因入衙,精神沮丧。
洪知之,密遣二人提剑,牵出帷房,刃于阶下,弃尸于潼江,然后报沈。
沈闻之,不胜惊悸,遂至失神。
其尸住急流中不去,遂使人以竹竿拨之,便随流。
来日,复在旧湍之上,如是者三。
洪使系石缒之,沈亦不逾旬,失(“失”原作“日”,据明抄本改)魂而逝。
得非(“而逝得非”四字原空缺,据明抄本补)怨偶为仇也!悲哉!沈之宿有仇乎?(出《王氏见闻》”)
有个沈尚书已弄不清叫什么名,曾经做过秦地主帅的亲近小吏。
他的妻子性格贪暴凶残而且不谨慎,又生性嫉妒。
沈尚书常常像生活在监牢里一样。
后来因为闲散而辞了官,带着妻儿,寄住在凤州。
自己却到东川游玩散心,想和自己的这位怨偶永不来往了。
华洪镇守东蜀,和沈尚书在未当官时就有交情,称沈为兄。
沈到达后,华到郊外迎接,拉着手叙述久别之情,待他像自己的亲哥哥。
于是特地为他建了一所住宅,仆人、马匹、金银、绸缎、器具、玩物,没有什么缺的;送他小妾仆人十多个,坚决不让沈尚书回北方去。
沈尚书也约略地告诉了他有关妻子的一些事情,表示没有心思再回家了。
一年后,家信到了,说他的妻子己离开凤州,自己奔东川来了。
沈尚书听了非常害怕,就告诉了华洪,并且派人去让她回去。
他的妻子又送信来,重新立下誓言,说:“从此一定改掉以前的性格,愿意和你白头到老。
”不几天他妻子就到了。
她刚来到时,也很温柔和平,经过十天后,又旧病复发,小妾侍女仆人们被她鞭打得四散奔逃,丈夫的头和脸都被揪抓得伤痕累累。
华洪听到这种情况,叫来沈尚书对他说:“我想替哥哥杀了她,怎么样?”沈尚书不让。
就这样十天后沈妻又发作一次。
沈尚书于是来到衙门,精神沮丧,华洪一看就明白了。
于是偷偷地派两个人拿着剑,把沈妻拉出屋,在台阶下杀了,并把尸体扔进了潼江,然后告诉了沈尚书。
沈尚书听了后,异常惊恐,以至于失去了正常的神态。
沈妻的尸首在急流中停住了不走,就派人用竹竿拨动,随水漂走了。
可是第二天,又停在原来的急流上了,这样反复了多次。
华洪派人把石头捆在尸体上,才使尸体沉下去。
沈尚书不到十天,就像掉了魂似的死去了。
大概是那个不和睦的配偶报仇吧?可悲呀,沈尚书早先与她有仇吗?
杨蘧
王赞,中朝名士(“名士”原倒置,据明抄本改)。
有弘农杨蘧者,曾至岭外,见杨朔荔浦山水,心常爱之,谈不容口。
蘧尝出入赞门下,稍接从容,不觉形于言曰:“侍郎曾见杨朔荔浦山水乎?”赞曰:“未曾打人唇绽齿落,安得见耶?”因大笑。
此言岭外之地,非贬不去。
(出《稽神录》,按见《北梦琐言》卷五)
王赞,是朝中有名的人士。
有个弘农地方的杨蘧,曾经到过五岭山脉以南,看到阳朔荔浦的山山水水,心里非常喜欢,赞不绝口。
杨蘧曾出入王赞门下,渐渐有些放松,就不自觉地问道:“您曾见过阳朔荔浦的山水吗?”王赞说:“不曾把人打得唇裂齿落,怎么能见到那里的山水呢?”于是大笑起来。
这是说,五岭以南的地方,不是被贬的人是不去的。
袁继谦
晋将少作监袁继谦常说:“顷居青社,假一(“一”原作“十”,据明抄本改)第而处之,闻多凶怪,昏瞑即不敢出户庭,合门惊惧,莫能安寝。
忽一夕,闻吼声,若有呼于瓮中者,其声重浊,举家师惧,必谓其怪之尤者。
遂于窗隙窥之,见一物苍黑色,来往庭中。
是夕月色晦,睹之既久,似若狗身,而首不能举。
遂以挝击其脑,忽轰然一声,家犬惊叫而去。
盖其日庄上人输税至此,就于其地而糜,釜尚有余者,故犬以首入空器中,而不能出也。
因举家大笑,遂安寝。
”(出《玉堂闲话》)
晋将少作监袁继谦曾说过:“刚到东方土神庙,借了一间房住下,就听说这里多出现凶神恶怪,天一黑人们就不敢出门,一家人都很害怕,没有能睡安稳的。
忽然有一晚,听到吼叫声,好像有什么在大瓮中呼叫,声音浑浊,全家人恐怖极了,认为一定是个大妖怪。
就趴在窗缝窥视,看见一个苍黑色的东西,在庭院中来回走。
这一夜月色阴暗,看了很长时间,觉得身子像狗,可是头不能抬起来。
就用挝打它的头,突然‘轰’的一声,家犬惊叫着跑了。
原来那天村里人到这纳税,就在那地上做粥,锅里还有剩余,狗就把头伸到中空的器具里,却不能脱出来。
全家人大笑后,安安稳稳睡下了。
”
帝羓
晋开运末,契丹主耶律德光自汴归国,殂于赵之栾城。
国人破其腹,尽出五脏,纳盐石许,载之以归。
时人谓之“帝羓”(出《玉堂闲话》)
后晋开运末年,契丹国王耶律德光从汴梁回国,死在赵地的栾城,契丹国人剖开他的腹腔,把五脏都拿了出来,用十斗左右的盐装进腹内,用车运回国,当时人把这叫做“帝羓”(帝王的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