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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新锦绣缘番外> 第十四章 悠悠我思

第十四章 悠悠我思(1/3)

一个优美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的尽头。

    深紫织锦旗袍,一把波浪般的长发,矮矮地在颈后盘了一个松髻,她背着光,所以看不清楚脸孔,只觉得腰肢纤细,姿态宛若春水荡漾一般的柔美。

     锦绣一动也不动,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

     “现在二爷不能见客,你也知道的。

    ”石浩再次徒劳地解释。

    这几天,这几句话,他已经重复了无数次,锦绣只是不回答。

     她那么美丽的眼睛,此刻却只剩下一片茫然的空洞,怔怔地凝视着面前的空气,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如纸,那神色僵硬得叫人害怕。

     石浩烦恼地搔了搔脑袋。

    自从那一天,他跟唐海一路飞车把二爷送来医院,锦绣刚苏醒过来,就死活非要见左震不可。

    医生不准她进去,她就在外面等。

    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两天两夜了,她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不肯睡也不肯起来,什么都不说,一动也不动,只是固执地靠着墙壁坐在这张长椅上,死死盯着那道门,好像傻了似的。

     说起来,事情透着蹊跷,那天从麻子六送来的那封信里,看得出他是绑架了锦绣,所以二爷才会飞车赶去救人。

    他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敢带在身边,想必是担心麻子六那疯子来个同归于尽,杀了锦绣。

    他石浩跟了二爷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二爷做这么冲动的事情,由此可见,锦绣在他心里的重要。

     现在锦绣没事了,她活着,就在他门外,可是二爷却再也不肯见她。

     这到底是为什么?!他想得头都大了,也还是想不明白。

    问唐海,唐海也是一问三不知,二爷跟锦绣,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两个都铁了心一般,可是却又绝口不提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锦绣……”石浩招招手,有人送上一碗热粥。

    他捧着粥碗,蹲在锦绣身边,“你不用担心二爷,他刚刚已经醒了,只是还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医生叫他静养。

    我看你跟二爷之间恐怕有什么误会,不如先回去慢慢地等两天,等他伤好些、气消了,再好好过来看看他。

    ” 锦绣干涩的目光终于移向他的脸,原来,左震已经醒了。

     浑身都仿佛脱了力,软软地靠向背后的墙壁。

    终于知道他的消息,他还活着。

    这一刻,忽然对上苍有着无限的感激,她犯了错,可是天没有给她惩罚。

     石浩看着锦绣,她眼里仿佛多了一丝祈求的神情。

    她是在求他,带她进去看看左震。

     不知道怎么了,就算是一向粗鲁不过的石浩,这一刻心里也忽然变得酸酸的不是滋味,“可是……二爷不肯见你,我也……没办法啊。

    ” 就算他再怎么鲁莽,到底也跟了左震这么长时间,左震的脸色语气,他多少也是会看的。

    这回二爷决不是说说而已,就算跟天借胆,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贸贸然把锦绣送进去,到时候他一定死得比麻子六还难看。

     “你在这里等是没用的,二爷性子你知道,他要是铁了心不见你,你就是饿死在这里,他也不会改变主意。

    ”石浩看着锦绣,“天气这么冷,你又不吃不喝的,我看你等不到二爷改主意,就已经先躺下了。

    ” 锦绣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石浩是好意,他在安慰她,她心里明白。

    可是现在,她不要任何人的安慰,什么样的安慰也不能平息她心里的灼痛。

    等到现在,外面的天色黑了又白,白了又黑,她也明白等不到左震打开那扇门。

     什么都明白,知道自己实在是傻,可是不能离开这个地方。

    这扇门,是她唯一的希望,背后这道墙,是她唯一的支撑。

    体力和精神都已经耗到了极限,却总有一根弦在心里紧紧地绷着——她要见左震,哪怕只一眼。

     每个人都在说,锦绣你走吧,二爷不会见你。

    可是没人会明白,见不到左震,她死也不甘心。

     一直等到了第四天。

     石浩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锦绣还耗在那里,门口的墙边!他真是不明白,平日里她那么温婉单薄,哪来的力气和决心,非死等在这里不可。

     他在左震床边起来又坐下,坐下又起来,踱了好几个来回,终于还是憋不住,犹豫着在左震床头伏下来,小心翼翼地提起:“二爷……你好点没有?那个……锦绣姑娘,到现在还在外面,我看她是绝对不肯走了。

    ” 左震眉头一蹙,“叫她回去。

    ” 石浩不禁为难,“可是这几天锦绣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从来没见她这么固执,谁劝都没用,不吃东西,也不肯去睡觉,好像整个人都痴痴呆呆的……我担心再这么下去,一定会出事。

    ”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左震一恼,沙哑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却牵动胸口伤处的剧痛,使他紧紧地一挫牙关。

     石浩吓得赶紧噤声。

    却听见左震一字一字慢慢道:“把她拉出去。

    ” “是,二爷。

    我这就去。

    ”他没敢再说,轻轻退出左震的房间。

    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那个暗夜的街头,第一次跟左震遇见锦绣的情景,那天二爷说:弄醒她,给点钱叫她走。

    可是他提起锦绣叫过明珠的名字,二爷停了一停,回头打量了一眼晕倒的锦绣,忽然有片刻的犹豫,他随后吩咐的是:送她去狮子林,找个地方给她住。

     当时二爷为什么改变主意?他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锦绣? 又想起那夜之后,在百乐门,二爷曾经喝着酒,好像漫不经心地吩咐一句:要是什么时候有个叫荣锦绣的来找我,叫她进来,不要拦着。

     所以当锦绣拉住他,大咧咧毫不客气地说“左震在哪里,我要见见他”的时候,他再不乐意,还是不得不乖乖地把她送到二爷的面前。

     现在想起来,当时二爷说那句话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就像听上去那么漫不经心?他其实早就知道荣姑娘会来,他一直在下意识地等着她,是不是? 还有那一天,在百乐门,一进门看见锦绣被人家抓着头发,强按在地上灌酒,当时二爷那一闪而过震怒的神色。

    他没动声色,一声不吭,随手抄起一瓶洋酒就走了过去……百乐门上百个舞女,外面还有数不清的多少个,几时见他为了谁动手? 就在前不久,在宁园过冬至,锦绣亲手做了和合粥跟汤圆的那天,左震当着兄弟们的面,一把拦腰抱起她,一直抱到二楼去。

    当时那一幕,连他这个粗人,想起来也觉得说不出的幸福感动。

    二爷喜欢锦绣,这是绝对毋庸置疑,瞎子也看得出来的事实。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夜之间,二爷和锦绣会变成这样? 刚才他说那句:把她拉出去,字字那么冷,叫他听了,也忍不住替锦绣心寒。

     出了左震的门,对面的锦绣慢慢抬起头来。

     石浩已经不忍心再看她。

    好端端一个那么好看的荣锦绣,现在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脸色蜡白,嘴唇都干裂了,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头发像一把枯草似的纷乱,遮着她瘦削的脸颊。

     还记得英少和邵晖出事那天,他赶去百乐门找二爷,一身是血狼狈不堪,所有人纷纷闪开,像躲瘟神一样,只有锦绣一个人推开人群,奋身直上,向他迎了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浩哥,出了什么事? 还有冬至那天,她亲手煮了和合粥给他们吃,那时她被幸福染红的笑颜,就像春天的花开那么灿烂。

    他们还为了一碗粥吵嘴抬杠,就像一家人那样,在他石浩心里,早就把她当成是二爷的妻子,长三码头的女主人。

     再说,赶走了锦绣,她能去哪里?难道还要回到百乐门,回到英少那里去? 石浩站在门口,左右为难地犹豫着,忽然之间,脑子里灵光一现!眼下这局面,这种情况,就只有一个人能帮上锦绣的忙。

    她那么圆滑聪明,八面玲珑,没有看不穿的人情,没有想不出的办法,只要她肯帮忙,或许事情还有那么一线转机。

     傍晚,天色刚刚开始暗淡。

     走廊里传来高跟鞋扣击地面的轻响,一个优美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的尽头。

    深紫织锦旗袍,一把波浪般的长发,矮矮地在颈后盘了一个松髻,她背着光,所以看不清楚脸孔,只觉得腰肢纤细,姿态宛若春水荡漾一般的柔美。

     “锦绣。

    ”她走到锦绣面前,低低叫她一声。

     这声音无限动人,是殷明珠。

     锦绣没有回答,也没有抬头,明珠不禁俯下身子,仔细地端量她两眼。

    一张惨白枯槁的脸,蓬乱的头发,肮脏的衣裳破烂不堪,仿佛还带着陈旧的血迹……她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肩膀,下巴搁在屈起的膝头上,似乎觉得冷,可是一双空洞的眼睛,只茫然地盯着地面。

     这是荣锦绣?! 明珠不禁一惊!她初来上海那一天,虽然也狼狈寒酸,虽然也衣衫破旧,可是那时候她还是一个活生生秀丽动人的姑娘,更别提后来她在百乐门登台,那一舞多么的艳光四射。

    可是现在,看着她的脸,就连明??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

     她现在已经根本不是原来那个荣锦绣。

     石浩到她那里去找她出来帮忙的时候,她开始还再三推托,以为石浩不过是夸张;偏偏石浩那直性子的老粗,倔起来也是比谁都倔强。

    推不过,才来了,想不到一见锦绣的面,才知道石浩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半分都没有夸大,再不想办法,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没错,她心底一直恨着荣家,这恨意那么强烈无处发泄,终于等来锦绣上门的那一天,统统尽情地发泄在她的身上。

    把锦绣赶出大门,她也一直告诉自己说,她殷明珠没有错,一切都是荣家的报应!可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当日那情形就好像一根刺插在她的心上。

    锦绣临走时说过那句话,总是响在耳边:家里没人了,姐,哪怕你多看看我,以后记着我,我这一趟上海也不算白来了。

     姐姐我想要大娘房里那个糯米核桃。

    姐姐为什么过年我们没有新衣裳穿。

    姐姐快带二娘出来晒太阳。

    姐姐我有一个婆婆饼,分给你一半。

     那时她是大娘的眼中钉,每次无端端挨了打,关在屋子里罚跪,都是锦绣偷偷摸摸从厨房里偷东西给她吃。

    她记得那扇木门下面一个小洞,锦绣的小手就从那洞口伸过来,手心里那个纸包,有时候是一个馒头,有时候是一块点心。

     她跟娘被赶出荣家那一天,木板车过了河,隐约听见有人喊,在风里回过头,看见锦绣小小的身子跌跌撞撞地沿着河边追了出来,扯着嗓子哭喊着叫她不要走。

     那十几年前的一幕一幕,是她心上的伤疤,最隐秘的伤痕,一生一世不想再记起,可是十年之后锦绣找到了上海。

    所以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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