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
崇天门的铜钉大门在晨雾中缓缓开启,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寒鸦。
马可·波罗攥着父亲尼科洛的衣袖,仰头望着这座比威尼斯圣马可钟楼还要巍峨三倍的城门,喉咙发紧。
潮湿的晨风裹挟着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混着骆驼粪、檀香与海盐的味道,让他想起父亲讲述的"东方香料之路"。
"报!西夷使团擅闯关防,携带妖物图纸求见大汗!"
尖锐的喊声刺破晨雾,马可感觉父亲的手骤然收紧。
眼前掠过铁甲士兵的寒光,腰间的黄金符牌硌得生疼——那是三年前忽必烈赐予的信物,此刻正藏在貂皮大衣的暗袋里,边缘早已被摩挲得发烫。
大明殿内,蟠龙柱上的金漆在烛火下流淌,仿佛千万条赤蛇游走。
忽必烈斜倚在镶满宝石的龙椅上,银白胡须垂直绣着海东青的蟒袍。
当马可单膝跪地时,余光瞥见阶下群臣交头接耳,有人用生硬的拉丁语窃窃私语:"瞧这蓝眼睛的蛮子......"
"你说带来了会吐火的铁兽?"忽必烈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青铜,惊得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马可抬头,正对上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和威尼斯总督府收藏的蒙古可汗画像不同,眼前的老人眼中跳动着比地中海的风暴更危险的光芒。
尼科洛颤抖着展开青铜匣,羊皮图纸在穿堂风中簌簌作响。
忽必烈突然起身,龙袍扫过案上的西域琉璃盏,清脆的碎裂声里,他的手指重重按在图纸的齿轮结构上:"这怪物如何比得过汉军的回回炮?"
"大汗请看!"马可猛地扯下披风,露出内衬的锁子甲,上面还沾着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时的沙粒,"回回炮需百人操作,而此物只需十人!希腊火混合波斯硫磺,射程可覆盖整个大都城墙!"他抓起案头的羊脂玉笔,在空白处潦草地画出抛物线,"若应用于甘麻剌殿下的西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