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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成功的概念不只包含名和利(3/3)

“……她的那个男人,娶她到家后,便将她当成他理所当然的不必要支付工资的保姆。

    那个男人是一个事业上的英雄,所向披靡,引来无数人的艳羡。

    但在她面前只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一味地在她面前暴露他的贪婪、无知、懒惰,并将此作为爱的象征……” 以章华熙敢说敢做的个性,他和朱韵椰间的秘密交往应该是确凿无疑的事情。

    从他透出的信息来看,韵椰也许是心甘情愿的,并且在他们的交往中,韵椰一定曾经在章华熙面前流露出这样的抱怨,才使章华熙有恃无恐地敢于在大众面前,将他们的这段地下情公开。

     令徐泽如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朱韵椰与史荆飞是多令人羡慕的一对啊!难道说他们夫妇一直在人前演戏,在人前“秀”着恩爱,而私底下的夫妻情却正是如章华熙所说的那样不堪?可是作为女儿的彤彤为什么没有丝毫的察觉?网络上的局长日记难道是朱韵椰爱恨交加的“发泄品”,后来才被人拿来炒作,成为袭击史荆飞的“罪证”?一时冲动而又完全控制不了事态发展的朱韵椰,在恐惧而又愧疚的事态下,选择了自杀身亡?如果事情真是这样,对彤彤将会存在怎样致命的打击? 徐泽如的大脑高速地转动着,现在章华熙意识到了自己难逃环岛矿难之灾,去了海天一角祭奠他的爱情,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利用这些年的财富渡海外逃,还是选择死亡?这个矿业巨富表现非常极端,有时蜗居在别墅里,像一条无声无息的死虫,有时大肆云集业界巨贾挥洒玩乐;有时分毫必究,有时挥金如土;他藐视的人,他会见一次羞辱一次,他若是动过真心真情的人,他也确实抱定了不离不弃的态度…… 徐泽如的额头上隐隐冒出了汗,他急忙发动了摩托车,朝着海天一角的方向驶去。

    绿叶摇曳,耳边呼啸的风摇曳着一路哀歌。

     章华熙将车停在一块平坦地带,步行到面向茫茫大海的岭头山,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心里乍然而起些微凉意。

    此时此刻,这里海水澄碧,烟波浩瀚,帆影点点,椰林婆娑,水天一色。

     章华熙面朝大海,他的头顶是无限高远的深蓝色天空,看不见任何云朵,如果没有乍起的海风,如果没有随风而动的树叶坠落,在他看来,周围本是一个万籁俱寂的世界。

     朱韵椰俊逸含羞的年少面容似乎就在眼前,她轻灵的身影在沙滩上的奇石之间时隐时现,她径直穿梭在“海天”突兀的巨石间,昂首天外……在峥嵘壮观的景象中,章华熙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很久以前,有两位好心的仙女知道渔家打渔为生的辛苦,便偷偷下凡,立身于云海中,为当地渔家指航打渔。

    王母娘娘恼怒,派雷公雷母抓她们回去,二人不肯,化为双峰石,守护在海天一角……” “她们为什么不听父母的话回到天上去呢?是贪恋这儿的美景吗?” “这只是原因之一,”章华熙趁朱韵椰不备,“啪”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更主要的原因,是打渔的人都是年轻英俊的帅小伙……” “臭美吧!”朱韵椰“咯咯咯”的笑声带着蜜一样酥甜的气息,浸入章华熙的心房。

    他自信雀儿崖的小伙既然留得住天上的仙女,使天上的仙女都愿化石守在此地,他也能让自己深爱的韵椰为他死心塌地。

     可是,一个穿着没了肩章的外来转业军人一下勾去了朱韵椰的魂,她开始觉得他章华熙没魄力、小男人气,性格温顺的她竟一反常态地击败了父母,嫁给了只结识了两个多月的外来男人——史荆飞,似乎这两个月抵得过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美好时光,这对章华熙是一种讥讽,一种沉淀在灵魂深处无法揩净、无法掐掉的耻辱! 关于仙女下凡的故事,章华熙向来只把它当成一个遥远的传说,可是朱韵椰的改变让他彻底相信了女人的绝情:仙女们能背弃父母化为石,朱韵椰也做到了背弃父母而嫁给了爱情。

    她不仅有化石的勇气,还有背井离乡的勇气……章华熙算是长见识了,开眼界了,女人骨子里强劲的霸气,远非男人所及。

    他因此生活在自以为是的悲惨世界里,痛苦得死去活来,既然朱韵椰他永远也追求不到,那么他发誓要强大,他要出人头地,他要报复!任何人都没有权利随意践踏他的心灵绿地,尤其是属于一个男人爱情的土地! 海潮一波连着一波,像一个个串联着的记忆,澎湃着,汹涌到章华熙的脚下。

    在他选择了报复的同时,也造成了他这辈子的不幸福人生! 章华熙极目远眺,拨弄有些凌乱的头发,他突然感觉到天空是如此寂寞,人也寂寞,心也是如此落寞。

    往事犹如脚下的海潮,拐过重重叠叠的障碍,毫末未损、清晰异常地飘浮于他的脑际…… 他先是想通过挖掘煤矿,创造财富来打垮史荆飞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来野小子,可结果是内外交困,关了煤矿远渡国外。

    当他在菲律宾掘得金满钵满,娶了许润莹后,他沉浸在耻辱海洋的那颗心渐渐得到恢复。

    衣锦还乡后,他在云海置办了安乐窝。

    此时,他对当年那对贱妇贱夫是完全有资格不屑一顾的,可是他却忽略了,在他积蓄了资本的同时,史荆飞也在不停成长。

    因他“高瞻远瞩”的目光,不到十年的光景,史荆飞就将雀儿崖打造成了中国一流的原始生态旅游小城。

    他因而一升再升,竟从偏远的古朴小镇一步步调到云海,最终坐稳了省矿业安全监察局的第一把交椅。

     每一次得到史荆飞提升的信息,章华熙的内心就像被捅入了一把刀,他抓着锋利的刀刃,被伤得遍体鳞伤。

    在他因事业陷于困顿,对许润莹的感情陷于疲倦的时候,朱韵椰就是那样令他毫无防备地出现在许润莹举办的晚宴上。

     那天,他窝着对史荆飞的一肚子火气,邀请了业界的一群朋友在水王帝国烧钱解闷——每当他在史荆飞面前为煤矿的事情忍气吞声时,他就要找机会享受一次这样的富不可言的“帝王派头”。

    可这一次,面对光怪陆离、如梦如幻的氛围,他依旧沉闷着一张脸。

    小矿主谢家彦“谢百万”调侃他说:“不用问,今天章总准是又吃了‘老不史’的暗亏。

    那个二百五,直肠子,软硬不吃,只讲工作标准,号称真金不怕火炼,难得扳倒啊。

    ” “扳不倒他,就得习惯他,或者——甭再吃这种苦了!”另一矿主“囤钱库”说道,“就我所知,章总的财富就是富三代不挣不劳,也能富富余余生活一辈子,何苦再为几个闲钱受别人的气呢?关门大吉,去各国走走,各地走走。

    ” “说得轻巧!我习惯了芝麻开门唤上几唤,从那些黑洞洞的地下掏出无数的宝藏——我喜欢享受这样的过程,懂吗?”章华熙一口气喝干了面前的酒,“就像将军喜欢枪林弹雨的战场,就像老鼠喜欢与猫捉迷藏……” “那也用不着这样急火攻心啊,你应该多享受一下家庭生活,闲不住了再上战场!” “唉,家庭、家庭可是个烧钱的无底洞。

    ”章华熙无可奈何地说,“不过呢,这话又得说回来,男人挣钱不就是为了让女人花的么?所以为了家庭,我在能动弹的时候,更应该挖宝挣钱,攒一个是一个,别等到哪一天姓史的预言的地下矿资源越来越少,甚至是即将开掘殆尽时,再想动弹就晚了!” “哈,我知道你的成功秘诀了,老大,为这个干一杯!”万矿主站起来,双手高举着酒杯,毕恭毕敬,微微弯曲的十个手指上,有八个指头戴着金戒指,“我终于明白,这些年来你为什么在业界总是遥遥领先,让我们弟兄望尘莫及!” 章华熙手指点着对方:“看你这十指穿金戴银的,你什么时候落后于我了?” “哎,我这点暴富的小九九,哪能跟章总您的不显山露水来比啊。

    ”对方一仰脖喝干了酒,“你之所以富甲一方,独占矿业鳌头,就是因为你的境界高哇。

    这些年,我们恨姓史的不死,见了他如同老鼠见猫,而你却始终在向对手学习,一想到地方资源的欠缺,就狠命干,拼命干,永不停歇地干——这种境界远非我等所及啊!” 众人唏嘘一片,恍然大悟的样子。

     “怎么样?我说得对的话,就请章总干了这杯酒,我若说错了——”对方猛地将酒杯往桌上一掷,举起双手,“我若说错了,今天我就将这指头上的玩意扔进这帝国的水底……” “不要因为一口酒而糟蹋了一堆金银。

    ”章华熙说着,举起了酒杯。

    辛辣的液体从他的喉头浸入到心口,他闷热的心口里,像有一只小手在挠着他。

    朱韵椰,算你眼光狠,算你眼光毒,弃我选择姓史的,算你对了!章华熙在沸腾的思绪中,抓过酒杯,又给自己斟满,“知道吗?当你不折磨你自己时,鬼都会来折磨你……” 当章华熙醉醺醺地被众人架进轿车里时,他被火烧般沸腾的心还在说:你们只说对了一半,我章某人之所以不敢止步,还因为害怕被躲在幕后的一双眼睛看不起,害怕那双躲在幕后的眼睛的折磨!在都市里生活的好处是,自己曾经挫败的过往,可以被一笔抹煞,重新挺起腰杆。

     多巧啊!那天他走上楼梯,仰首沐浴在从门窗里倾泻出来的阳光时,内心里就有一种不同往昔的悸动,就在他掏出钥匙即将开门的一刻,一切就好像上天安排好了,朱韵椰竟然从他的家里打开了门,出现在他的眼前,似笑非笑的促狭神情在她双唇与眼眸里绽开。

     这女人虽然可恨可恼,但是当她从记忆的天涯中突然伫立在面前时,却依旧感觉可以给予他亲切可感的温度,并且无从拒绝。

    他呆了一瞬的同时,真想展开双臂,拥她入怀。

     那一天,章华熙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变化,他还是履行他作为丈夫的职责,对他的家照顾得无微不至。

    以他现在的人生阅历,他觉得不会超过三天,他暗自塞给韵椰的那张名片,会将她秘密地引到他的面前。

    她既然是在旅游中与许润莹相识,并特意赶来参加润莹的晚宴,那么至少可以证明,这个女人是贪恋虚荣的。

    面对朱韵椰的简朴,他已洞悉他的物质生活远远高于史荆飞,也许生活并不如意的朱韵椰来找他,应该是天经地义之事。

    那段时间,他悄悄躲进海边豪华小楼,眺望大海独领风骚的风情,胜利而盼望的心时时刻刻在跳动着。

     可是一晃一周过去了,十天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她却如空气一般又从他的周遭消失。

    一直不曾冷却的那颗暗燃的心里,时时浮现出她的身影,他的回忆就好像在照镜子,他感觉他和她分明是一个被撕裂的共同体,哪怕他仅仅是渴望看到她的悔意,哪怕那爱会把自己勒住,哪怕无法呼吸甚至死亡,他也一定要得到那个冷硬得不可一世的无情女人…… 雀儿崖的男人们都奔向了海天一角,小镇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个光天化日之下就敢于掏枪的亡命之徒在海天一角。

     彤彤走进绿树掩映的小楼,她像是刚从送葬旋涡被拎起的鱼,被扔进了阴森空寂的幽幽深潭,焚香绕房的烟雾让这楼里充满了恐惧。

    她的胸口一直持续着失去母亲后的疼痛,以及从昨夜的梦中带来的炎症:有多少神秘的东西,随着母亲化为尘埃,被带进坟墓?又有多少潜藏在生活里的东西,是随着母亲的死浮出水面,出乎意料地闯入世人的眼中,引起新一轮的震撼? 章华熙是父亲多年的对手,原来他们不仅仅是事业上的对立,而与母亲还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母亲才是他们针尖对麦芒的焦点。

    而在彤彤记忆倒流的时光里,她的母亲,那个将家庭生活打理得有条有理、温润绵长的雅致女人,是如何将另一种情感、另一种生活状态完完全全遮掩在家外,竟然让彤彤这样的小精怪也能疏忽的境地?还是,父亲与母亲的感情其实早已破裂,他们为了彤彤的幸福、为了父亲的前途,故意人前人后演绎着恩爱和温馨? 看来,彤彤不仅疏忽了眼前的生活,也疏忽了父母的过去,而雀儿崖的人们对父母的过去却是了如指掌的。

    彤彤想了想,拨通了蓝芝芳的电话:“蓝姨,我想和你谈谈!” “这……我在医院里。

    ”蓝芝芳看着蓝贵人搀扶着孟荫南走进病房,想了想,“好吧,荫南这孩子也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

    还是我到你家来吧。

    ” 蓝芝芳站起来,走到床边,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人家可是为了你的小命才遭的罪!把性命都愿意搁在你手心里的人,你要是错过了,恐怕一生再难得找到适合你的爱情……” “妈,这话你都唠叨一百遍了!”蓝贵人嘟着嘴,“你就这样担心我嫁不出去吗?” 蓝芝芳摇摇头:“我只是担心你挑花了眼,错过了最好的人。

    ” 蓝贵人与孟荫南相视一笑。

    芝芳陶醉地看了他们一眼,走出去时轻轻地带上了门。

     雀儿崖镇不大,古色古香的韵味荡漾在碧波蓝天间,明净的空气在浓阴的花树间散发着醉人的气息。

    许多到过这里的游人,都萌生出在此栖居的想法。

     蓝芝芳达到史家小楼时,史彤彤已在院子里安置了一张白玉四方小桌,桌上茶香袅袅,白玉闪着温润华丽的光泽。

    史彤彤静静地坐在桌边,头也不抬地专心致志倒茶。

     “你……你太像韵椰了!”蓝芝芳在跨进院门时,两眼凝视着彤彤。

     彤彤站起来,将桌对面的椅子拉了出来,示意蓝芝芳入座。

    “这栋楼房美吗?这院落美吗?”彤彤环视着周遭的绿叶碧墙,凄然一笑,“这些值个几百万吧?”她郑重地转身将双掌撑着桌面,专注地盯着蓝芝芳,“如果你这雀儿崖唯一的一个私家侦探能查出我妈的真正死因,这些我都愿意送给你!” 蓝芝芳淡然一笑:“你妈刚入土,在没有多少有力的证据下,你开这样的口?” “怎么?你害怕了?不敢接?”史彤彤直视着她,“是担心查不出真相砸了自己的招牌,还是缘于外界的压力、感恩的情怀?!” 蓝芝芳一口气喝完了一杯茶,将茶杯猛地往桌上一掷:“韵椰的死因,我会查出来的。

    不是我贪财,也不是我怕砸了自己的招牌,我只是对韵椰的死因有些感兴趣。

    ” “对,我请你来,就是想听听你讲讲我妈!”史彤彤凄然一笑,“真可悲,我和我妈生活在一起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什么都觉得是天经地义,直到她去世了,才明白我原来是这样一无所知。

    ” 蓝芝芳坐了下来,盯着史彤彤:“彤彤,我发现你和你妈最大的不同点是,你有什么立即会说出来,而你妈则总是将内心的感觉埋藏在心里,没有人知道。

    ” 泪水浮上了史彤彤的眼眶:“正如蓝姨所言,我妈一直像我心口的一个谜!但是蓝姨不也是一个谜么?——记得曾有次在云海家里聊天,我爸我妈谈到你说,蓝姨本来有一次调到云海市图书馆工作的机会,可是你并不愿意……” 蓝芝芳淡然一笑,后背朝椅背闲散地靠着:“我这把年纪,没那份闯天下的霸气了!特别是我们做图书管理工作的,对这里有感觉,从一个地名、一个人名、一份简介里,就能体悟到乡情的温馨。

    我确实习惯了这里的散淡,我喜欢这种在细碎的日子里穿行,喜欢这种身为微尘的感觉。

    ” “你留在这儿,是你的选择。

    可是,我妈死在这儿,到底是她喜欢的选择,还是被逼的无奈,或是意外呢?”绕来绕去,也绕不开彤彤对母亲之死的质疑,“很奇怪啊,蓝姨,我妈在云海时很少提及这儿,似乎是想刻意忘掉一些事情。

    可她没有跟我这个女儿打一声招呼,竟然不声不响地来这儿,竟然就这样离奇地死去!” 蓝芝芳长叹一声:“其实,我想,你妈内心是喜欢这个地方的。

    她回来时我在街上碰到过她的,开玩笑说她这个尊贵的女人回到这儿是否习惯,她还说在这儿很开心。

    她身在云海,乡情被掏空一半,总是依靠这儿的地名、人名沉淀下的点滴记忆过日子……” “这不奇怪么?蓝姨,我妈过日子的心这样盛,这样喜欢这儿,为什么突然会死?” “是,这也是我深感奇怪的地方。

    许多话也许姨不该说,可是彤彤,如果我闭嘴不说,夜里自己会跟自己作对,睡不安稳。

    ”蓝芝芳将手伸到桌面,抓住彤彤的手,“你妈碰到我时,是说家里许久没派人收拾了,凌乱得很,等她将家里整理清爽了,会喊我来家玩儿的,谁知道……谁知道你爸前脚刚回来,后脚就……就得到这个信儿。

    ” 这意思太明显了,傻子都听得出来。

    蓝芝芳曾是小镇上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一个寡妇,她与父母间不存在任何利益冲突。

    更何况父亲于她家有恩,她没有理由要嫁祸父亲。

    因此,她讲的是良心话,是事实,不容置疑。

     “蓝姨,我妈是什么时候回雀儿崖,我爸又是在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妈应该是在半个月前就回来了,而你爸……”蓝芝芳思忖着,“就是在四天前的清晨回来的,晨练的人都碰到过他……可是不到半个小时,关于韵椰上吊自杀的事儿就传遍了小镇。

    ” 哪有那么巧的事儿?一个被软禁了的局长,早不回家晚不回家,他刚一到家,一个一心一意整理家务过日子的漂亮妻子却自杀了!葬礼上,章华熙又神秘现身,他与父母间、与母亲的死,到底有多少关联? “蓝姨,凭你的直觉,我妈和爸会因为什么吵架?工作、日记,还是……章华熙?” 蓝芝芳怔怔地盯着彤彤,思忖着,良久才发出轻轻的感叹:“彤彤,你和你母亲一样聪明绝顶。

    姨对于你妈的死,也深感困惑,但是姨想给你讲述一些过去的事情,希望你能从过往中获得一些端倪。

    姨更希望你守满韵椰的七日后再离开雀儿崖,回云海时,不要记恨这儿,不要像你妈一样,一走便不回,一回就……就是消失……” “我妈会记恨这儿?我妈是因为恨这儿才离开这儿的吗?” “我想,你妈内心不缺乏这种因素——她一直是个谜,只能凭人去猜想,去猜测,却不能下论断。

    ” “蓝姨,今天你就来帮我分析一下这个谜团吧!” “你爸是一个管理矿业的天才,他为雀儿崖的发展,做出过超乎寻常的巨大贡献。

    他这样的人,当年一身军装来到破落的雀儿崖,着实吸引了许多俊俏女子的目光……” 彤彤点点头:“我妈也是其中之一?” “是啊,不仅是你妈,还有你婆婆余一雁,当初可都是对你爸非常倾心!” 彤彤心头一怔,回想起婆婆提起爸爸时的眼神,语气里充满的暖意,她这才明白了。

     “这俊男爱俏女,原本是合情合理的事儿。

    但问题是当初,你妈和章华熙都已订婚。

    那个章华熙对你妈啊,真是一个心眼的好,他真是把你妈当成他的女神,心肝似的疼着。

    你妈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章华熙也会借天梯上去摘的。

    ”蓝芝芳摇了摇头,“可是你爸你妈偏偏一见钟情,不顾一切地相爱了!所以他们的结合,其实是不被雀儿崖祝福,不被雀儿崖理解的。

    因此,他们最初的日子其实是非常艰辛的。

    ” 彤彤潸然泪下,现在想来母亲的爱情,就是将所有的梦幻所有的未来,连同自己全部的心身,全押在一个男人身上,甘愿为男人受尽苦累——那带着梦幻般的未来,让那段贫累、泣泪交融的日子变得极为幸福。

    然后将在丰富的物质中滋生出来的空虚变成幽怨,似乎丈夫怎样做也无法弥补自己曾经受过的“苦难”。

     “他们的结合,首先是章家人气愤不平,聚众闹事,然后是你外公外婆反对,还有对你爸怀有爱恋之心的女人的风言冷语……” “是啊,拥有爱情的人是不会在乎外界对他们的诋毁的。

    更何况随着你爸在矿业界的崛起,随着章华熙离开小镇,许多流言也就渐渐消散了,但是——”蓝芝芳犹豫了许久,思忖了许多,实在不忍心面前明灯一样期待的目光突然变得黯然失色,终于,她下定决心,长叹一口气说道,“谁知道,你婆婆对你爸的感情、对你爸的追求,会那么长久!其实,所有的恩恩怨怨对你母亲和你婆婆都是一种折磨!” 彤彤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养尊处优、光鲜明媚的生活里,的确掩藏着她所不知的暗礁。

     “可是,余一雁这只小麻雀,哪是你妈那只伶俐的燕子的对手啊!” “这样说来,我妈在雀儿崖人心里的地位倒还不低,她又何来的恨?”史彤彤沉吟着。

     “是啊,你妈其实是最有心思、最有能力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的女人!她聪慧的外貌悄悄打动了你爸!可是,余一雁这只麻雀当年的处境要比你妈难得多,她既不信任感情,却又不远离感情,整天围着人大谈命运对自己的不公。

    一旦谁安慰了她几句,她就坐下来说得没完没了,惹得人烦不胜烦!哪像你妈那只燕子,趁着你爸喜悦的爱意不顾一切地结婚,然后当他们经济薄弱,当你爸因为打拼要去地质学校进修时,她就主动提出去他的老家居住一年,主动飞走了……” 难怪她与徐泽如因网络日记的事情严重伤害彼此的感情之时,母亲鼓励她远行,让她强烈的憎恨感在远离的日子里慢慢冷却。

     “与此同时,余一雁因为你母亲的离去,对你爸又重新浮上新的幻想和希望。

    她哪里懂得你妈离去后,她的音容笑貌在雀儿崖人的回忆中渐渐变成人们的思念。

    尤其是你外公外婆,一年后,对于突然而归的燕子,对于突然携幼女归来的燕子,他们能不冰释前嫌、备加疼爱吗?” “余一雁的幻想随着你妈的归来完全破灭后,深受伤害的她变得更加尖刻,看任何人都不顺眼,对任何人都会冷嘲热讽。

    似乎世间只有她最不幸,似乎你们一家子的幸福就是她的痛苦根源,就是她怒火中烧的火苗……” “你的意思是,我妈为了得到安宁平静的生活,必须离开这儿?” “我想,她去云海,除了要给你更好的教育,也有这个因素:希望被人遗忘!”蓝芝芳继续说道,“你妈是聪明的,尤其是结婚做了母亲后。

    她很少在人前提及去史局长老家的生活,至于后来,她是否与章华熙有过来往,他们是否冰释前嫌,这些都因她心里装得住事,而成为我眼中的谜团。

    ” 这些关于父母的瑰丽往事从蓝芝芳嘴里娓娓流淌出来,让彤彤产生了一种似幻亦真的感觉。

     “也许,那段艰辛困难的日子是我妈的骄傲。

    现在想来,她只有在回忆中,才能感觉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彤彤拿纸巾揩干脸上的泪痕,“我妈活着的时候,与我之间总像隔了一堵墙。

    我有时候眼睁睁地看着这堵墙长起草丛灌木,越长越高,我和妈都不知怎么办才好。

    我妈去世后,我才发觉这堵墙脆而薄,一动心就可以推开,但我妈活着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去推倒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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