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忠仆福伯现(2/3)
受的任何一种痛苦,都要猛烈百倍!千倍!
那缕看似微弱的元气粒子,在进入他断裂扭曲、布满毒质淤斑的经脉瞬间,就如同滚烫的岩浆流入了布满冰裂纹的琉璃管道!
嗤啦——!
仿佛有亿万根烧红的钢针,沿着那条被强行“开辟”的新路线,狠狠地扎进他脆弱不堪的经脉壁!扎进沿途被毒质反复侵蚀、早已脆弱不堪的血肉和骨骼!
冰火交织!毁灭与新生对撞!
元气粒子本身蕴含的微弱能量冲击,与他体内淤积的“紫心腐骨毒”死气、“绝脉散魂酒”残留的腐蚀之力,瞬间发生了最激烈、最残酷的冲突、湮灭、吞噬!
新的行功路线虽然精妙绝伦,避开了最致命的毒巢核心。
但它所经过的区域,同样是千疮百孔、被剧毒反复蹂躏的死亡地带!
这缕元气粒子,就像是一点坠入油库的火星!
轰然引爆!
狂暴的能量乱流在狭窄脆弱的“通道”内疯狂对冲、撕扯!
秦烈的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如同被无形巨手攥住的破败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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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肤表面瞬间鼓起无数道扭曲的、如同蜈蚣般的青黑色纹路,那是能量在断裂经脉中失控暴走的具象!
冷汗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瞬间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又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变得冰凉刺骨。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下唇早已被咬得稀烂,鲜血混合着冷汗和涎水,不受控制地沿着下巴滴落。
灵魂撕裂的余痛还未散去,这肉体被寸寸撕裂、又被狂暴能量反复冲刷湮灭的酷刑,几乎瞬间将他拖入意识崩溃的深渊!
不行!
绝不能放弃!
秦烈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血光!
如同被逼到悬崖尽头、退无可退的太古凶兽!
他死死攥着那块散发着最后余温的青铜碎片。
仿佛从中汲取着冰冷的意志和……支撑他走下去的最后力量!
他强忍着足以让常人瞬间疯魔的非人剧痛,意念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掌舵的船长,死死操控着那一缕狂暴欲炸的元气粒子!
按照《镇狱神山劲》那复杂到令人绝望的星轨路线,一点一点地、艰难无比地向前推进!
每一次意念的牵引,都像是在用烧红的钝刀子,一点点刮削自己的骨髓!
但每一次推进,那缕狂暴欲炸的元气粒子,就在这炼狱般的痛苦“开拓”过程中,被强行“驯服”了一丝!
被那全新路线中蕴含的某种沉重、凝练、带着不屈锋芒和毁灭韵律的奇异力量所同化、压缩!
同时,元气粒子所过之处,虽然带来毁灭般的极致痛苦。
却也如同最霸道的熔炉之火,将沿途附着在经脉壁上的部分紫黑色“紫心腐骨毒”毒质,蛮横地焚烧、冲刷、湮灭!
虽然每一次湮灭的毒质都微乎其微,如同沧海一粟。
但那深入骨髓、跗骨之蛆般的阴寒死气,确确实实地……被削弱了一丝!
痛苦与净化!
毁灭与新生!
在这条被古镜强行撕开的、布满荆棘与烈焰的绝境之路上,以一种最残酷、最直接的方式,交织上演!
秦烈如同被投入了天地熔炉的顽铁。
身体是燃料,灵魂是火焰。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着超越生命极限的煎熬与锤炼。
时间失去了刻度。
只有无尽的痛苦和那微弱却无比坚定的意念推进。
不知过了多久。
仿佛在炼狱中跋涉了千年。
那一缕狂暴的元气粒子,终于……被他以无上的意志,强行沿着《镇狱神山劲》那十七条隐脉交织的复杂星轨,艰难地……推动了一个完整的……小周天!
当这缕被初步“驯服”、体积缩小了几乎三分之二、却凝练沉重了十倍不止、带着一丝微弱却真实不虚的山岳般沉重与锐意的淡金色气流,最终按照功法路线,缓缓沉入……并非破碎的丹田!
而是沉入了他心脏下方、那个深紫色毒源瘀斑附近的一处……被古镜重构路线特意开辟出的、极其微小的、位于脏腑血肉最深处的……临时“气窍”!
嗡!
就在这缕淡金色的、凝练沉重如汞的气流沉入那微小气窍的刹那!
秦烈浑身猛地一震!
如同被一道源自九幽的微弱雷霆击中!
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弱却无比真实的……力量感!
如同在彻底干涸龟裂的沙漠最深处,涌出的第一股……带着泥土腥气的浑浊泉水!
瞬间从那处微小的气窍中弥漫开来!
虽然微弱得如同狂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却无比清晰地流遍了他近乎枯竭、被剧毒反复侵蚀的四肢百骸!
这股力量,沉重!凝练!带着一种磐石般的稳固根基,却又隐含着一丝山岳欲破苍穹、镇压地狱的凛冽锋芒!
它与他前世修炼的任何一种真元都截然不同!
它没有存储在丹田气海。
而是如同最顽强的种子,深深扎根在他脏腑血肉的深处!
以那致命的剧毒瘀斑为邻,以这具残破之躯为土壤,汲取着痛苦与毁灭的力量,倔强地……萌发出了第一缕……新生的气机!
成功了!
秦烈猛地睁开双眼!
瞳孔深处,那无尽的痛苦被一种近乎狂热的、劫后余生的璀璨光芒所取代!
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不堪,如同被掏空。
虽然灵魂依旧刺痛,如同布满裂纹的瓷器。
虽然那缕淡金色的气流微弱得仿佛一口气就能吹散。
但……
力量!
属于他秦烈自己的力量!
在这具被判定为“废物”、被剧毒侵蚀、被丹田破碎判了死刑的残躯之内,在武道绝境的废墟之上,被他亲手……以无上意志和古镜之力,重新点燃了第一缕……微弱的火种!
他低头,看向掌中那块已经彻底恢复冰冷沉寂、只残留着最后一丝微弱温热的青铜古镜碎片。
粗糙冰冷的棱角,硌着掌心,带来一种无比真实的触感。
嘴角,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
牵扯着干裂带血的唇瓣,勾勒出一个冰冷、疲惫到极致,却蕴含着无尽疯狂与不屈希望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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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显真功!
绝境之路……已开!
冰冷的月光,不知何时已悄然爬上破败的窗棂。
惨白的光线,如同薄霜,冷冷地洒在秦烈布满冷汗、血污和灰尘的脸上。
他依旧靠着冰冷刺骨的土墙。
身体因为极致的消耗和剧痛的余波,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每一次细微的抽搐,都牵扯着新开辟的经脉路线,带来撕裂般的余痛。
但那双低垂的眼眸深处。
冰封的寒潭之下。
一点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淡金色光芒,如同深埋于九幽地火中的神金,在痛苦与毁灭的熔炉煅烧之后,悄然……显露出第一丝……不朽的锋芒。
他缓缓抬起低垂的头颅。
沾满血污的凌乱发丝下,那双眼睛,冰冷地投向窗外那轮惨白的月轮。
意念微动。
掌中那仅存一丝温热的青铜碎片,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意志。
极其微弱地……
颤动了一下。
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清冷孤高的月华,如同受到某种源自亘古的召唤,悄然汇聚成线。
无声无息地……
没入了碎片表面那玄奥莫测的暗金纹路之中。
***
夜,更深了。
寒风卷过小院,发出呜咽般的尖啸,更添几分凄凉。
破败的木门,突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带着犹豫的“吱呀”声。
声音细若蚊蚋,但在死寂的院落里,却格外清晰。
秦烈靠在冰冷的土墙上,身体依旧因余痛而微微痉挛,眼皮却倏然撩开一线。
寒光乍现,锐利如刀,瞬间锁定声音来源。
没有杀气。
只有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惶恐的窥探。
门被推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一个佝偻瘦小的身影,如同受惊的老鼠,敏捷地闪了进来。
又迅速而无声地将破木门在身后掩上。
动作带着一种常年谨小慎微的熟练。
月光惨淡,勉强勾勒出来人的轮廓。
是个老人。
身形佝偻得厉害,仿佛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脊梁。
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着层层补丁的灰色粗布仆役短袄。
枯槁的手紧紧拢在袖子里,似乎在护着什么东西。
头发花白稀疏,在脑后勉强挽了个小髻,用一根磨得发亮的木簪固定。
脸上沟壑纵横,写满了岁月的风霜和愁苦。
唯有一双浑浊的老眼,在扫视院内时,透着一种与外表不符的警惕和……深藏的忧虑。
当他浑浊的目光,借着月光,落在墙角那个靠着土墙、浑身血污、气息奄奄的身影上时。
老人佝偻的身体猛地一震!
浑浊的双眼瞬间瞪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无法掩饰的心痛。
“世……世子爷?!”
一声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嘶哑呼唤,从老人干裂的嘴唇中挤出。
他踉跄着,几乎是扑到了秦烈身前。
枯瘦如柴、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颤抖着伸向秦烈沾满血污的脸颊,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如同被烫到般猛地缩了回来。
仿佛怕自己的触碰,会给眼前这遍体鳞伤的年轻人带来更多痛苦。
“老天爷啊……他们……他们怎能如此狠心!怎能如此对您啊!”老人声音哽咽,浑浊的老泪瞬间涌出,顺着他脸上深刻的沟壑蜿蜒而下。
“老奴……老奴来迟了!来迟了啊!”
他扑通一声,竟是直接跪倒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对着秦烈,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额头撞击着坚硬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秦烈靠在墙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新开辟经脉的刺痛。
他冰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一寸寸刮过眼前这痛哭流涕的老仆。
福伯。
秦烈生母,那位早逝的、性情温婉却命薄如纸的镇北王侧妃,留下的旧仆。
也是这偌大王府里,为数不多、可能还对他这“废物世子”存有一丝旧情的人。
前世的记忆碎片翻涌。
王府倾覆,父王战死,他颠沛流离……这位忠心耿耿的老仆,似乎最终也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那场滔天巨变之中,尸骨无存。
是忠心?
还是……另有所图?
在这步步杀机的王府,信任,往往比剧毒更致命。
秦烈喉咙滚动,艰难地咽下翻涌的血腥气。
他需要确认。
用这块刚刚赋予他一丝力量的古镜,去映照!
意念沉入。
强忍着灵魂深处尖锐的余痛。
一丝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意念,如同最隐蔽的蛛丝,悄然缠绕上掌中那块温热的青铜碎片。
目标,锁定眼前跪地痛哭的老仆!
“映照”!
嗡!
碎片内部传来一声极其微弱、唯有秦烈灵魂能感知的震颤。
一股冰冷、漠然、如同高天寒流般的感知力,瞬间反馈回来!
穿透老仆那佝偻的身体,穿透他痛哭流涕的表象!
秦烈的“视野”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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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跪在那里。
但在古镜冰冷的“映照”之下,他身体的轮廓变得有些模糊。
取而代之的,是几道清晰无比的“光”!
一道是极其黯淡、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灰白色光芒,代表着他衰败的生机和气血,如同即将燃尽的枯柴。
一道是浓郁得化不开的、如同陈年污血般的暗红色光芒,纠缠在他的心口、肝区,那是常年操劳、忧思郁结留下的沉疴旧伤。
而最强烈、最纯粹的一道光!
是炽烈的、带着一种近乎燃烧般的决绝的……明黄色光芒!
这道光,源于他的心脏!
纯粹!炽热!毫无杂质!
充满了无尽的悲痛、自责、担忧,还有一种……近乎殉道者般的忠诚!
这道明黄之光,牢牢地、如同烙印般,指向一个方向——秦烈!
没有一丝阴霾。
没有半分虚假。
只有纯粹的、近乎燃烧生命的……赤诚!
甚至,在秦烈“映照”的感知扫过时,那道明黄之光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变得更加炽烈、更加……哀伤?
秦烈心中猛地一震!
灵魂深处那冰冷的警惕,在这一刻,如同被投入烈阳的冰雪,悄然融化了一角。
是真的!
这老仆的忠诚……是真的!
是这冰冷王府里,最后一点……属于他生母的、微弱的暖意。
强行中断了“映照”。
灵魂的刺痛感立刻加剧。
秦烈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一丝鲜血。
“福……福伯……”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
“起来……说话……”
短短几个字,仿佛耗尽了他刚刚恢复的一丝气力。
福伯正磕着头,听到这微弱的声音,浑身猛地一僵。
他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老脸上,混杂着惊喜和更深的心痛。
“世子!您……您能说话了?!老奴……老奴这就起来!这就起来!”
他手忙脚乱地撑起身,动作因为激动而有些笨拙。
枯瘦的手在身上那件破旧的粗布短袄上使劲擦了擦,仿佛要擦掉并不存在的脏污。
然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谨慎,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用灰扑扑的旧油纸,里三层外三层紧紧包裹起来的小包。
油纸的边缘已经被磨得起了毛边,透着一股子寒酸气。
福伯枯槁的手指颤抖着,一层层剥开那沾着体温的油纸。
动作极其小心,仿佛里面包裹着的是稀世珍宝。
终于。
油纸剥开。
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一块半个巴掌大小、颜色黢黑、边缘粗糙、散发着淡淡焦糊味和……隐约霉味的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