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书柜

首页 足迹
字:
关灯 护眼
首页> 不败战神唐天免费阅读> 第四十五章 宁可枝头抱香死

第四十五章 宁可枝头抱香死(1/3)

拒绝了父亲留宿宫中的邀请,我看看时辰已不早,出了宫门,一路快马前行。

     朱雀大街深处,占地广阔,外观却不甚张扬的侯府,静静矗立于微黯的天色中,几乎我驱马刚至正门,门便立即打开了,精干的守门人仔细的打量了我,欢喜的行礼笑道:“奴才见过郡主,郡主,公子等您很久了。

    ” 我知定然沐昕事先已知会了府中上下,也定然甚是不安的等我回来,点了点头,下马,将缰绳向守门人一扔,快步进门。

     刚转过照壁,就见曲径回廊尽处,一庭繁花静谧无声,廊外碧水波纹隐隐,沐昕面对一池碧水默默出神,坐姿虽是斜斜背对,脸却偏侧向正门方向,显见在时刻注意我的动静,我放缓脚步,轻咳一声。

     他回首,琉璃般通彻透明的眸光,映射着我闲适的笑颜。

     他亦对我微笑,并不曾问我怎生应对父亲的怀疑,只是上前轻轻牵了我手,道:“晚膳已齐,就等你一个了。

    ” 我点头,道:“你饿了吧?先吃饭,饭后还有些事要做。

    ” 正待移步,刷的长鞭一卷,弃善的鞭子犹如长眼睛般飞来,在我臂上绕两绕,拽着我向前。

     他冷淡而张狂的语调随即在荷塘侧的敞轩中传来。

     “都什么时辰了,还唧唧哝哝的,真想饿死我吗?” 我迈入凉亭,撇嘴道:“我又没请你等我。

    ” “谁要等你?”他冷睇我,“都是那小子,无心饮食的模样,倒人胃口!” 远真今日是个鹤发童颜的老道模样儿,正微阖双目做道貌岸然状,见我们进来,他斜开一抹眼缝瞅了瞅,也不说话,姿态飘逸神情端严的开始……操筷大嚼。

     我环顾一周,诧道:“师傅师叔还没回来?” 弃善道:“你那石头师傅不用管他……扬恶还得有一天吧,师傅有事对他交代……要我说,他不回来最好,省心!” 我坐下举筷一挥,笑道:“不等了不等了,师傅许是被方家留住款待啦,保不准比我吃得还好……” 话音未落,哐当一声,门被踢开。

     我愕然抬头。

     竟是近邪拖着湿淋淋的方崎站在门口。

     我搁下筷子,目光缓缓从师傅不顾男女之嫌紧抓着方崎胳臂的手,转到方崎的脸上。

     她长发凌乱,湿搭搭的粘在额头,面颊红肿且指痕宛然,半身上衣都已湿透,衣袖还扯破了些许,看来极为狼狈,然而她神情却颇奇异,并无愤怒之色,也不迎上我的目光,只是微微低了头,唇线紧抿,脸上一抹神情,倔强而凄凉。

     我望向近邪眸瞳,难得这个万年冰山,目中竟有怒色。

     弃善叹了口气,丢筷,起身,出门,远真犹自大嚼,弃善猛的一拍桌子,震飞了他的筷子。

     抬头看看,远真“无量寿佛”一声,大袖飘飘,跟在弃善身后出去了,顺手带走了一盘荷叶鸡。

     沐昕静静起身,行至门前时道:“我去叫侍女送衣服来。

    ” 我感激他的体贴,点点头。

     近邪将方崎向我怀里一推,冷哼一声,拂袖便走。

     我挑眉看他远去的背影,讶异他这一推竟有些力道,是什么事,让冰山如此生气? 不多时,侍女送了衣服清水来,我拖着呆呆的她,亲自替她换去湿透的外衣,又帮她净面,重新挽了个髻。

     一切完毕,烛光下仔细端详方崎面颊,我微怒道:“你被人打了?” 她默然不语。

     我也不追问,只拖她到桌边坐下,塞了筷子在她手里,道:“看你的样子,定然没吃东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且先吃些东西再说话。

    ” 她顺从的接过筷子,目光定定的开始扒饭,我看看她,转开目光,另取一双筷子给她夹菜:“来,尝尝这个四喜丸子,细腻香醇,你定然喜欢……” 丸子在筷子上滴溜溜滑动,她只呆呆看着饭碗,麻木的扒着毫无滋味的白饭,也不知道去接。

     我的手顿在半空,半晌,缓缓收回,默默看着她,一口一口,将那饭吃得见底。

     静寂无声的敞轩,只有筷子轻触瓷碗碗底的细微的声响。

     然后,我听见“啪嗒”一声。

     水珠滴落的声音。

     目光透过对面人儿低垂的黑发,隐约看见泪如珍珠,滴滴落于碗中,而她仿如毫无所觉,只是一口口,沉默含泪吞咽。

     含着泪水的米饭,会是怎样的苦涩滋味? 我盯着方崎的泪水,一时无言。

     相识她这许久,她爽朗,明快,潇洒利落,真正做到了当年塞外初见,那个处变不惊,目色宝光璀璨,神采飞扬的少女对我说的那句话:“方逸爽活在世上,绝不甘于在闺阁里刺绣描红终老,势必要踏遍青山步履天下,饱览这山河莽莽风采无限,方不负此一生。

    ” 我何曾见过她的眼泪? 我记忆里,甚至连她忐忑慌张的模样都不曾有过。

     这般倔强的女子,何事能逼至她伤心若此? 然而看她神情,她未必愿意此时一诉衷肠,倒不如让她安静休息。

     我迈步出厅,沐昕安排的侍女早已等在门外,见我施礼道:“郡主,公子要小婢引路,带两位前去歇息。

    ” 我暗赞沐昕体贴细致,当下唤方崎去歇息,她仰起脸来,用手指细细拭去脸上泪痕,面上已恢复平静,只是一言不发,默默站起,随我去了客房,我知她个性坚毅,不致有所不虞,拍拍她肩,轻声道:“你先睡,莫要多想,但凡天下事,没有不可解的死结。

    ” 她默然,点了点头。

     我无声叹息,吹熄烛火,令外间婢女好生侍候,缓步出门。

     不远处一方回廊上,几个人都在那里等着我,我走过去坐下,道:“怎样?” 近邪猛灌了一口酒,不答。

     弃善瞪他一眼,“指望她还不如指望暗卫,她是回家了,但被赶出来了。

    ” 从弃善口中,我才知道今日方崎回家,家中大门紧闭,守门人不敢放她这个已被驱逐的弃女进门,方崎无奈之下塞银子依然无果,近邪当时赶至,一怒之下便要拉她走,方崎却不肯走,她于家门前再三徘徊不去,终于有个看着他长大的守门老仆不忍,悄悄从角门放她进去,谁知道进门后,却发现家中乱成一团,她父亲孝服麻衣,跪坐当庭,痛哭嚎啕,一家子都神色仓皇默默流泪,方崎进来,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被她父亲一眼看见,竟霍地站起,戟指怒骂:“你这个有辱家风的不孝女,莫污了我这哭灵尽哀之地!”狠狠一个耳光甩过来,连跟进来的近邪都因事出意外而呆住,方父犹自不罢休,转手夺过身边一仆人端给他净手用的清水,呼喇一下全数泼到方崎身上。

     道:“昔日逐尔之言,如覆此盆之水!覆水难收,方氏族门,亦永无再纳尔之日!” 此言决绝,方崎当场怔住不知应对,其余人想劝亦不敢,空留她一身湿淋淋立于当庭,神色惨然无可形容,最终近邪看不过去,硬将她拖了回来。

     听完始末,众皆默然,此乃方氏家事,外人难以插足,多事可能反致误会,弃善面有怒色,冷哼道:“这样的老子,哼!”突想起什么,问,“她爹什么名字?我去教训一顿。

    ” 我淡淡道:“你不必去了,对那人,教训是没用的。

    ” 沉思有顷,我苦笑对沐昕道:“今日回来时,我和你说,饭后还有些事须得去做,如今看来,已经不必了。

    ” 沐昕扬眉静静看我。

     我黯然道:“外公临别时对我说,事有可为不可为,如今看来,当真是事不可为了。

    ” 正说着,却见一人游魂似晃晃悠悠而来,仔细一看,正是方崎。

     隐约星光下,她面色苍白,对其他人视而不见,直直冲我走了过来,也不说话,扑通一声跪在我脚下。

     我一惊之下急忙飘身一让,伸手将她扶起,微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她仰首看我,目光里星火闪烁,湿润而明亮,有种了悟后的通透,一字字声音坚定,“郡主,求你救救他,求你,救救我父亲。

    ” 我手顿了顿,慢慢道:“救——你父亲?” 她清晰的道:“是。

    ” 微微苦笑起来,我心中黯然,方崎,方崎,人生难得不糊涂,你何必清醒如此? 她盯着我,缓缓道:“刚才,我睡不着,便坐在床上想了很多,然后我明白了,我爹他,是无论如何不会降服新朝的,他闭门哭灵,孝衣丧服,不仅是为先帝戴孝,也是自己已,心存死志。

    ” 她苦笑,神色凄切无奈,“他不会折节,亦不会躲避,因为他是方孝孺。

    ” 我不答,只抬目,迎上她目光,两人目光在夜色中一碰,仿佛激出火花,明锐闪亮,掠裂夜空。

     是的,她终于明白,而我早已明白。

     虽没调查过方崎身世,可这许久相处中,我早已隐约知道她定出身不凡,那般明慧女子,当真非普通人家可教养而出,而名重当朝的方姓诗书之家,不过方孝孺一人而已。

     是以先前于华盖殿,我对父亲慎重请托,求他留得方孝孺性命。

     只是虽得父亲应诺,我依旧不敢信任于他,回府后欲待和沐昕等人商量的,便是如何提前救走方孝孺,使他避免当庭和父亲冲撞,以致造成不可挽回的危局。

     谁知方崎在方家的这一番经历,使我明白,方孝孺其硬其直,定然超出我的预料,他绝不会听从我等劝谏之言举家躲避,这个忠于前朝风骨狷介的腐儒,这个于当日京城危急之时,力劝建文死守,并直言京城若失守,帝当为社稷而死的刚硬之人,听闻建文之死,定生殉君之念。

     对于一个早已心存死志的人,要如何挽回他决裂蹈死的决心? 对于一个视逃避求生为无伦之耻的人,要如何劝说他举家避祸? 我若用强,只怕他会……自尽以全志节吧? 我的目光,无奈的与方崎悲凉的眼神相对,僵持良久,最终默然长叹。

     方崎一闭目,热泪滚滚。

     我转身,望着天际明月,明月,明月,长恨清光如雪,曾照人间离别! 良久,轻轻道:“无论如何,试试也罢……” ※※※ 然而我终究没有猜错。

     方老夫子比我想像的还要固执。

     因为时当变乱,在京城,沐家身份敏感,所以我力劝了沐昕不要和我同行,自和弃善近邪去方府。

     当我们惫夜赶至方府时,方府依旧正门紧闭,守门人无论如何不肯放我们进去。

     弃善怒道:“爷爷好生和你说话,你摆的什么架子?当爷爷进不了你这小小府邸?”说罢便要踢飞正门。

     我伸手一拦,上前一步,提气喝道:“先生!我等奉燕王命,前来敦请先生前去商议要事,先生既然惧我燕军天威,闭门龟缩不出,我等也不相强,谨代燕王致上问候之意,并回禀我主,先生默然以对,便是私心愿降了!” 说罢转身作势便走,自然,步伐很慢。

     果然,隐约听得院内步声杂沓,有人快速跑来的声音,接着哐当一响,正门被重重打开,一个清瘦长脸,山眉细目男子气喘吁吁立于门口。

     我缓缓回身,见他立在那里,兀自气得浑身发抖,微微一笑,举步上前,轻轻将他一拨,他便被我拨到一边,我看也不看他,昂然直入。

     耳听得重重跺脚声音,他跟上来,怒声道:“你是什么人!燕贼部下么?带我去见他!” 我心中一动,回身道:“先生愿随我去见燕王?” 他傲然道:“有何不敢?” 我颔首:“正学先生果然好胆气,既然如此,便请吧。

    ” 使个眼色,示意弃善近邪,先把夫子骗走,然后暗卫出动,务必尽快转走他的家人。

     方孝孺孝服不除,径自跟我行出门外,早有潜行跟随的暗卫,机灵的备了轿子赶着抬来,他正要上轿,忽停住脚步,皱眉转头。

     我平静的看着他:“先生何故犹疑?” “你到底何人?”方孝孺已平静下来,“是否真是燕贼所遣?你以激将之计,激我随你前行,你口口声声燕贼部下,语气里却对燕贼并无维护尊敬之意,何况朱棣真要找我,也不会就令你一女子前来……你到底是谁?” 果真是方崎的父亲啊……果真是号称孤凤的一代文章奇才啊,激愤之下犹能思考,我好整以暇,微微一笑。

     “先生诚不负盛名也……不过先生依旧小觑我了,一介女子又如何?一介女子,亦可抵千万军马。

    ” 言笑晏晏间,我温柔轻抚门侧石狮,袖尾过处,石粉簌簌而落,瞬间石狮头部平整如削。

     “至于所谓维护尊敬……”我一哂,“我非寻常身份,自无需凛惕恭敬。

    ” 整衣微施一礼:“燕王女朱怀素,代我父敦请先生大驾,得见先生尊范,幸何如之!” 他微微一震,目光在石狮上飞快掠过,又深深注目我,半晌,冷笑道:“原来是你!” 我在心中暗骂方崎,你这个孤高耿介偏又不笨的爹,可真是难缠,为了将他骗走,我连身份都露了,天知道他方先生有多想咬我这个篡逆贼子之女一口。

     腹诽归腹诽,面上依然平静澹然,也微带冷意笑道:“先生惧了?” “不用你激将!”他拂袖,“我早就想见识见识叔夺侄位的无耻之尤,是怎生猥琐模样!”说着也不理我,自钻进轿中。

     我暗中舒一口长气,正要示意起轿,忽听前方巷口出人喊马嘶,火光跃动,隐约听得蹄声无数,似有大队人马过来。

     心知不好,急急手一挥,暗卫训练有素,无声将轿子抬起,转个方向便走。

     却已迟了。

     火把映亮了半个巷子,一骑泼喇喇如御风般当先飞驰而来,马上人衣甲鲜明,神色冷峻,长声高呼:“给我围住!” 步声杂沓,一队步兵飞速赶至,齐刷刷就地一跪,架弩,张弦,森冷的箭尖如幽瞳,瞄准了整个方府。

     也瞄准了我们这一行。

     我什么也不管,飞步到轿前,正要伸指去点方孝孺穴道,却见轿帘霍地一掀,方孝孺端坐轿中,目光如剑,冷冷瞪视我。

     那目光如斯森冷,竟令我一时怔住,手指一缓。

     那当先将领已冲了上来。

     他飞快盯了我一眼,再看看那轿子,长枪一提,刷的对我一指:“你等何人?为何在这逆贼府前逗留?这轿中又是何人?给我出来!” 我在心中无声长叹。

     外公真神人也。

     所谓事有可为不可为,莫非就指这个? 所谓天意,莫非当真非人力可抗? 眼见功成的这一刻,偏偏杀出这一彪人马。

     偏偏弃善近邪留在方府转移方家人,而刚才我送方孝孺进轿,未在他身侧。

     无人及时点他穴道,避免他听见当前言语。

     经此一语,以方孝孺心智,定已知我所言不实,再想取信于他,骗他跟我走,躲过眼前劫难,对这迂腐的夫子来说,难比登天。

     我这里出神,那将领见我不回答,长枪刷的抖出一个枪花,怒道:“你聋了!” 我正恼他坏我大事,闻声冷冷抬眼,他对上我的目光,有一瞬惊怔,随即怒道:“好狂妄无礼的女子!夜半之时,徘徊逆贼府前,定也不是好人,来人,给我拿下!” 士兵们呼喝一声便欲上前,我冷冷一笑,道:“你昏了!” 衣袖一甩,还未来得及冲到我面前的士兵立时被我拂跌出去,我一步上前,手掌凌空虚虚一抓,道:“我面前你也敢高坐不动?给我滚下来!” 那将领应声而落,砰通一声栽在地上,我负手冷笑看他红头涨脸的挣扎着爬起来,张嘴便要呼喝,立即单手一捞,提着他后领往身前一挡,微笑道:“想放箭是吧?其实我不怕你放箭,不过,想了想,我还是救你一命算了。

    ” 他扭动身子努力挣脱,恨声道:“妖女胡言……” “你若真下令放箭……你就完了,”我悠悠笑道:“你可知我是谁?” 他怒道:“管你是谁,敢如此轻侮挟制朝廷命官,定当……” 我微笑,轻轻俯耳,说了几个字。

     他蓦然僵住。

     我继续轻轻道:“你坏了我的事了……你说,该怎么办?” 他仍在惊怔中,半晌道:“不过你一面之词,谁知道你是不是……是不是……” “哦,很有道理,”我淡
热门推荐

书友正在读: 干物妹也要当漫画家 极品天王 修真聊天群 东北往事3黑道风云20年 被诅咒成猫后我成了万人迷 穿书后我在恋综当作精 我的老婆是校花 花都兵王 天才相师 流氓高手2 我的极品女友们 星光璀璨 坏蛋是怎样炼成的2 校花的终极护卫(校花的全能保安) 天下珍藏 超级玩家 重回80当大佬 神偷化身 驻京办主任4 身患重症后我有了五具身体 朝夕之间 官路十八弯1 春未暮 在魔法女校当老师 苍雷的剑姬 一路繁花相送 鉴宝大师 宝鉴 太子奶爸在花都 诸天最强大佬 穿书后我在恋综当作精 手术直播间 天下珍藏 生肖守护神 身患重症后我有了五具身体 中国式秘书 后备干部 官票 朝夕之间 官路十八弯1 我成了二周目BOSS 荒野直播 带着火影重生日本东京 仙路至尊 村官修仙记 修真界败类 寸芒 千年等一蛇 帝皇演义 武林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