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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韩寒一个人的世界就够了一天一部电影吗> 六

六(1/3)

现在的考试好比中国的足球,往往当事人还没发愁,旁人却替他们忧心忡忡惶遽不已。

    该努力的没努力,不该努力的却拼了命地努力。

     林雨翔本人还没有紧迫的感觉——主观上没有,他父母却紧张得不得了,四面托朋友走关系,但朋友到用时方恨少,而且用时不能直截了当得像骑士求爱,必须委婉一通,扯淡半天,最后主题要不经意地流露出来,最好能像快熟的饺子,隐隐快露出水面又沉下去。

    实践这门说话的艺术是很累的,最后区中松了口,说林雨翔质地不错,才学较高,可以优先降分考虑。

    当然,最终还是要看考试成绩的。

    此时离考试远得一眼望不到边。

     林母割爱,放弃一夜麻将,陪雨翔谈心——她从报纸上见到在考前要给孩子“母性的温暖”,林父恨不能给,重担压在林母肩上。

     那天林雨翔照常放学后去大桥上散心,天高河阔风轻云淡。

    桥从东到西的水泥扶手上刻满了字,雨翔每天欣赏一段,心旷神怡。

     今天的那一段是直抒胸臆的:我爱你/?我爱你/?爱你爱到屁眼里/?那里尽是好空气/?那里——没灵感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还有痛彻心扉的:十年后,此地,再见。

    让人怀疑是此君刻完后跳下去了。

    桥尾刻了三个字,以飨大桥,为“情人桥”,有人觉得太露,旁边又刻“日落桥”。

    雨翔喜欢“日落桥”这个名字,因为它有着旧诗的含蓄。

    在桥上顶多呆半个钟头,看看桥两旁破旧不堪的工厂和闲逸的农舍,还有桥下漠然的流水,空气中回荡的汽笛,都醉在如血残阳的余晖里。

     回到家里就不得安宁。

    林母爱好广泛,除麻将外,尤善私人侦察,翻包查柜,样样精通。

    做儿子的吓得把书包里大多数东西都放到教室里——幸好书是最不容易遭偷的东西——所以,那书包瘪得骇人。

     林母怒道:“怎么这么点书!”转念想到报上说温柔第一,便把声音调和得柔软三分,“快考试了,你呀,一点不急。

    ” “不急,还有一个学期!” “嗳!不对!古人说了,一寸光阴一寸金,说的意思是一点点时间一点点——许多的钱呢!”幸亏她没见过罗天诚“乌飞兔走”之类的名言,否则要发挥半天。

     “我呢,特地要跟你谈心,放松你的压力!”林母这话很深奥,首先,是特地,仿佛搓麻将已成职业,关心儿子好比赈灾捐款,是额外的奉献或是被逼无奈的奉献;其二,谈心以后,放松的只是压力而不是林雨翔的身心。

    林雨翔当时都没体会那么深,但那隐义竟有朝发夕至的威力,过了好一会儿,雨翔悟出一层,不满道:“你连和儿子说话都成了‘特地’了?” “好了,说不过你。

    我给你买了一些药。

    ” “药?” “听着,这药要好好吃,是增长智力和记忆力的,大价钱呢!我要搓好几圈麻将才能赢回来!”说着掏出一大瓶蓝装药丸,说:“看,是美国辉——辉——” “辉瑞药厂!”林雨翔接道。

    那厂子歪打正着捣出“伟哥”,顿时在世界范围内名声大振,作为男人,不知道“伟哥”的老家是种罪过。

     “那字念——”林母迟疑道。

     “‘瑞’啦,拿来我看!”林雨翔不屑于自己母亲的荒废学识,轻蔑地接过一看,吓一大跳,赫然是“辉端药厂”,以为辉瑞误产药品,正遭封杀,不得不更名改姓。

    仔细一看,叫:“假药!” “尽胡说,妈妈托朋友买的,怎么可能是假药呢?你玩昏了头吧!” “妈,你看,这没条形码,这,颜色褪了,这,还有这……”雨翔如数家珍。

    经过无数次买假以后,他终成识假打假方面的鸿儒。

     “不会的,是时间放长了!你看,里面有说明书和感谢信呢,你看那感谢信——”林母抖出一张回馈单,上面有: 广东省潘先生 辉端药厂的同志,辛苦了!我是一位记忆力不强的人,常常看过就忘,记过就忘,这种毛病使我的朋友都疏远我,我十分痛苦,为此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朋友。

     突然,天降福音!我从一位朋友这里得知了富含海洋生物dha的“深海记忆宝”,我抱着试一试的心理购买了贵厂的药品两盒,回去一吃,大约一个疗程,果然有效。

    我现在过目不忘,记忆力较以前有很大的改善。

    一般的文章看两遍就可以背诵出来。

     感谢贵厂,为我提供了这么好的药品,使我重新感受到了暖意,借此信,向贵厂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愿更多的人通过贵厂的药品而拥有好的记忆力。

     当今的作文很少有这么措词及意的了,尽管讹误百出,但母子俩全然没有发现,竟半信半疑了。

     林母给儿子倒药。

    那药和人在一起久了,也沾染了人的习气,粒粒圆滑无比。

    要酌量比较困难。

    林母微倾着药瓶,手抖几抖,可那药虽圆滑,内部居然十分团结,一齐使力憋着不出来。

     林母抖累,动了怒,加大倾角,用力过猛,一串药飞奔而下,林母补救不及,纠正错误后,药已经在桌上四处逃散。

    林母又气又心痛,扑桌子上圈住药丸。

    《孙子兵法·谋攻篇》里说要包围敌人就要有十倍的兵力,“十则围之”,林母反其道而行,以一围十,推翻了这理论。

    《孙子兵法·火攻篇》还说将领不能因自己动怒而打仗,又被林母打破,于是,林母彻底击败这部中国现存最早最具影响力的军事理论著作。

     林母小心地把药丸拾起来装进瓶子里,留下两粒,嘱雨翔吞服。

     那小药丸看似沉重,一触到水竟剧烈膨胀,浮在上面。

    林雨翔没预料到这突发情况,呛了一口,药卡在喉咙口,百咽不下。

    再咽几口水,它依旧梗着,引得人胸口慌闷得难受。

     林雨翔在与病魔搏斗以前,先要经历与药的搏斗。

    斗智不行,只能斗勇,林雨翔勇猛地喝水,终于,正宗的“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的感觉。

    雨翔的心胸豁然开阔,骂这药劣质。

    林母叫他把另一颗也吞了,他吓得不敢。

    林母做个预备发怒的动作吓儿子,雨翔以为母亲已经发过火,没有再发的可能性——他不懂得更年期女人的火气多得像更年期男人的外遇,林母大骂一通:“我买给你吃,你还不吃,你还气我,我给你气死了!” 林雨翔没有办法,赌命再服。

    幸亏有前一粒开路,把食道撑大了,那粒才七磕八碰地入胃。

     林父这时终于到家,一脸的疲惫。

    疲惫是工作性质决定的,做编辑的,其实是在“煸气”。

    手头一大堆稿子,相当一部分狗屁不通。

    碰上一些狗屁通的,往往毫无头绪,要悉心梳理,段落重组。

    这种发行量不大的报纸又没人看,还是上头强要摊派订阅的,为官的只有在上厕所时看,然后草纸省下许多——不过正好,狗屁报纸擦狗屁股,也算门当户对。

     这几天林父心情不好还有原因,那小报上错别字不断,原因系人手太少而工作量太大。

    尽管编辑都是钟情于文字的,但四个人要编好一份发行量四千份的报纸,好比要四只猴子一下吃掉四吨桃子。

    林父曾向领导反映此事,那领导满口答应从大学里挑几个新生力量。

    可那几个新生力量仿佛关东军的援兵,林父等到花儿都谢了还是杳无人影,只好再硬着头皮催,领导拍脑门而起,直说:“你瞧我——你瞧我——”林父果然瞧他用笔再敲自己的脑瓜。

    有修养的人都是这样的,古训云“上士以笔杀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文人心软,林父见堂堂一部之长在自我摧残,连忙说理解领导。

    领导被理解,保证短时间内人员到位。

    那领导是搞历史的。

    历史家有关时间的承诺最不可信。

    说是说“短时间”,可八九百年用他们的话说都是“历史的瞬间”,由此及彼,后果可料。

     后援者迟迟不见,林父急了,今天跟领导说的时候顶了几句,那领导对他展开教育,开口就仿佛自己已经好几百岁——“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眼高手低,缺少人员是不利的,但根据唯物主义的辩证法,这反而是给你们一个展现才华的机会。

    年轻人,不能因为自己有一点点学问,会写几篇小文章就居功自傲,到处抱怨,乱提意见,历史上,这样失败的例子还不够多吗?你呀……”俨然是老子训儿子的口气。

     林父受委屈,回来就训儿子不用功。

    老子出气,儿子泄气,林雨翔说:“我反正不用功,我不念了!”吓得父亲连忙补救,说口气太重。

     一顿晚饭吃得死气沉沉,一家人都不说话,每个人都专心致志在调戏自己碗里的菜。

     晚上八点,林母破门进雨翔的房间,雨翔正看漫画,藏匿不及,被林母掳去。

    他气道:“你怎么这么没有修养,进来先敲门。

    ” “我敲门我还知道你躲在里面干什么?”林母得意地说。

     “书还我,我借的。

    ” “等考试好了再说吧!那书——”林母本想说“那书等考试后再还,免得也影响那人”,可母性毕竟也是自私的,她转念想万一那学生成绩好了,雨翔要相对退一名。

    于是恨不能那学生看闲书成痴,便说:“把书还给人家,以后不准乱借别人的东西,你,也不准读闲书。

    ” 林雨翔引证丰富,借别人的话说:“那,妈,照你这么说,所谓的正书,乃是过了七月份就没用的书,所谓闲书,乃是一辈子都受用的书。

    ” “乃你个头!你现在只要给我读正书,做正题!”林母又要施威。

     “好——好,好,正书,哈——” “你这破分数,就是小时候的乱七八糟书看太多的原因!心收不回来!现在读书干什么?为了有钱有势,你不进好的学校,你哪来的钱!你看着,等你大了,你没钱,连搓麻将都没人让你搓!”林母从社会形势分析到本行工作,缜密得无懈可击。

     “你找我谈心——就是谈这个?”雨翔失望道。

     林母意犹未尽,说再见还太早,锲而不舍说:“还有哪个?这些就够你努力了!我和你爹商量给你请一个家教,好好给你补课!” 回房和林父商量补课事宜。

    林母坚信儿子服用了她托买的益智药品,定会慧心大增,加一个家教的润色,十拿九稳可以进好学校。

     林父高论说最好挑一个贯通语数外的老师,一齐补,一来便宜一些,二来可以让儿子有个可依靠的心理,家庭教师永远只有一个的话,学生会由专一到专心,挑老师像结婚挑配偶,不能多多益善,要认定一个。

    学光那老师的知识。

    毛泽东有教诲——守住一个,吃掉一个!发表完后得意地笑。

     林母表示反对,因为一个老师学通三门课,那他就好比市面上三合一的洗发膏,功能俱全而全不到家。

     林父咬文嚼字说既然是学通,当然是全部都是最一流的了。

     在这点上俩人勉强达成共识。

    下一步是具体的联系问题。

    教师不吃香而家教却十分热火,可见求授知识这东西就像谈恋爱,一拖几十的就是低贱,而一对一的便是珍贵。

    珍贵的东西当然真贵,一个小时几十元,基本上与妓女开的是一个价。

    同是赚钱,教师就比妓女厉害多了。

    妓女赚钱,是因为妓女给了对方快乐;而教师给了对方痛苦,却照样收钱,这就是家教的伟大之处。

     因为家教这么伟大,吸引得许多渺小的人都来参加到这个行列,所以泥沙俱下,好坏叵测。

     林父要挑好的。

    家教介绍所里没好货,只有通过朋友的介绍。

    林父有一个有过一面之交的朋友,他专门组织家教联系生源,从中吃点小回扣,但就那点小回扣,也把他养得白白胖胖。

    他个子高,别人赏给他一个冷饮的名字——白胖高,白胖高的受欢迎程度和时间也与冷饮雷同,临近七月天热时,请他的人也特别多。

    林父目光长远,时下寒冬早早行动,翻半天找出那朋友的电话号码。

    白胖高记忆力不佳,林父记得他,他早已不记得林父,只是含糊地“嗯”,经林父循循善诱的启发,白胖高蒙了灰的记忆终于重见天日,激情澎湃地吹牛:“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林先生。

    我实话告诉你,我这里的老师都是全市最好的,学生绝大部分可以进市重点,差一点就是区重点。

    你把孩子送过来,保管给教得——考试门门优秀!” 林父心花怒放,当场允诺,定下了时间,补完所有课后一齐算账。

    第一门补化学,明天开始,从晚六时到九时,在老板酒吧。

     第二天课上完都已经五点半,桥上已经没有日落美景,雨翔回家匆匆吃完饭,然后骑车去找老板酒吧。

    大街小巷里寻遍,那老板酒吧一点没有老板爱出风头的习性,东躲西藏反而像贼吧。

     时间逼近六点,雨翔只好去问街头卖烧饼的花甲老人,那老人在这镇上住了一辈子,深谙地名,以他的职业用语来说,他对这个小镇情况已经“熟得快要焦掉”。

    不料他也有才疏的时候,回忆良久不知道老板酒吧在哪里。

    雨翔只好打电话给父亲,林父再拷那朋友,辗转几个回合,终于知道“老板酒吧”乃是个新兴的事物,贵庚一个礼拜,尊处马路旁。

     天色都暗了,黑幕里探头出现一颗早熟的星星,映得这夜特别凄凉。

    凉风肆虐地从雨翔衣服上一切有缝的地方灌进去,一包冷气在身上打转。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那“老板酒吧”终于在灯火昏暗处亮相。

     白胖高白而亮的脸,代替了灯的功能。

    雨翔寻亮而去,和白胖高热情切磋: “您就是——” “你是林雨翔吧?好好好,一副聪明的样子。

    好好地补,一定会考取好的学校!” “噢——谢谢——” “好了,不说了,进去吧,里面还有同学,也许你认识呢!” 林雨翔遵旨进门,见里面乌烟瘴气,一桌人在里面划拳喝酒,陪酒小姐手掩住嘴哈哈笑,那笑声穿云裂石,雨翔只想当初怎么就没循笑而来。

     白胖高手轻轻一挥,说:“轻点,学生还要补课呢!”一桌人显然和白胖高是挚友,甘为祖国的花朵而失声。

    白胖高指引雨翔进一间小房间。

    里面一张圆桌,正襟坐着三个学生,还有一个老师,名副其实的“老”师。

    顽固的性格一览无遗地写在脸上,嵌在皱纹里,真是老得啃都啃不动。

    老师严肃说:“坐下。

    人到齐了,我们开始吧。

    ” 白胖高哈腰关门退出。

    退出一步,发现忘了什么,推门进来说:“同学们,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化学老师,他很资深啊,曾经多次参加过上海市中考的出卷工作啊。

    所以,他应该对这东西——比如卷子怎么出——很有经验的,真的!” 老师仍一脸漠然,示意白胖高可以离开了,再摊开书讲课。

    女人愈老声音愈大,而男人反之,老如这位化学老师,声音细得仿佛春秋时楚灵王章华宫里美女的腰。

    讲几句话后更变本加厉,已经细成十九世纪俄国上流社会美女的手,纯正的“未盈一掬”。

    那声音弱不禁风,似乎有被人吹一口气就断掉的可能。

    吓得四个学生不敢喘气,伸着头听。

     努力半天后,学生终于松懈了,而且还松懈得心安理得——恋爱结束人以“曾经爱过”聊以自慰,听课结束自然有“曾经听过”的感慨,无奈“有缘无分”,无奈“有气无声”,都是理由。

     四个人私下开始讨论,起先只是用和化学老师等同的声音,见老师没有反应,愈发胆大,只恨骨子里被中国儒家思想束缚着,否则便要开一桌麻将。

     老师依然在授课给自己听。

    雨翔问身旁的威武男生:“喂,你叫什么名字?” 男生气壮山河道:“梁梓君。

    ” “娘子军?” “是梁——这么写,你看着。

    ”梁梓君在雪白的草稿纸上涂道。

     “不对,是念‘锌’吧?”雨翔误说。

    可见化学果然与日常生活有着密切关系。

     梁梓君挖苦:“哟,你语文不及格吧,连这字都会念错。

    ”其实名字里有罕用字也是那人的一大优势,逢人家不懂,他便有了谆谆教诲的机会。

    林雨翔是这方面的直接受害人,脸红耳赤地不知所措。

     梁梓君标上拼音,说:“这么念,懂啵?” “我——我是不小心一下子看错了。

    ”林雨翔尴尬地笑着说。

     “你的语文很差吧?”梁梓君推论。

     “哪能呢!”雨翔激动得要捶桌子,“我的语文成绩是全校——”说着停下来,贼视几眼另外两人胸前的校徽,还好都是外镇慕名而来的,不知道底细,于是放声说,“是全校数一数二的好!” “是吗?我怎么没听说你,叫什么?噢——林雨翔的大名?” 林雨翔一身冷汗,怪自己忘了看梁梓君的校徽,又暗暗想怎么人一逢到毕业班,新人像春天的小苗般纷纷破土而出。

     小苗继续说:“恐怕你在吹牛吧!” “我没!只是我最近在转攻理科——看,这不是在补化学吗?嗨!那老师水平真破!” 梁梓君中了计,受到最后一句诱惑,转业攻击化学老师:“是啊,我爸花了这么多钱要人介绍的什么‘补课专家’,烂得不像样子,但我爸钱多,无所谓。

    弄不好今年还要留一级呢!” 雨翔惊诧地问:“还要——留?你是说……” 梁梓君引以为荣说:“我大前年留了一级呢!妈的,考差点嘛,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我爸有的是钱,?我读书做什么?读书就为钱,我现在目的达到了,还读个屁书?” 林雨翔听了,恨不得要把自己母亲引荐给梁梓君,他俩倒有共同语言。

     梁梓君再说:“只要初中毕业,我就可以进重点高中,不是瞎说的,给他十万二十万,那校长老师还会恭敬得——只差没有列队欢迎了,哈。

    ” 林雨翔正接受新思想,听得眼都不眨。

     梁梓君说:“你想,什么什么主义,什么什么思想,都是骗人的,惟有钱,是真的。

    你有钱,什么东西都会送上门来,妞更别说,不要太多噢!” “是吗?你有经验?”林雨翔小心地插话。

     “废话!呶,我告诉你,我对这东西的研究可深了!在恋爱方面,全镇没人可以和我,啊,那个词叫什么,‘比美’是吧?” 林雨翔严肃纠正道:“是媲美。

    ”心里舒服了很多。

     “管他,总之,老子第一!” “是吗,你说说看!我可要拜你为师呢!” 梁梓君常用这些话来震人,可惜被震的人极少,以往每每说起,别人都不屑地说:“这又不会考试,你研究了有屁用。

    ”所以每次都恨不得求别人收他为师,这次行骗有了成果,忙不迭道:“一句话,女人最喜欢两种男人,一种有财,一种有才。

    ” 林雨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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