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如擂鼓般撞着方仁杰的耳膜，青铜鼎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尖啸，鼎壁冰得他脊背发疼。

     李捕头的雁翎刀压在他肩侧，刀身因主人紧绷的手臂微微发颤——这是方仁杰用后颈贴着鼎壁时，从触感里捕捉到的细节。

     "七步。

    "方仁杰喉咙发紧，数着地道口传来的皮靴声。

     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神经上，"皮靴底有铁掌，三个人，两个使重兵器。

    "他低头瞥了眼怀里发烫的玉片，二十年前灭门那晚奶娘塞进他襁褓的半块玉，此刻正烧得他胸口发疼，"九局的人，追的就是这个。

    " 李捕头突然攥住他手腕，掌心全是冷汗："地道口的碎石不响了。

    "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咔嚓"脆裂。

     方仁杰猛地抬头，就见一块磨盘大的青石板正往下坠，石屑簌簌落进他领口里。

     他拽着李捕头就地打滚，石板"轰"地砸在青铜鼎上，鼎身凹出个深坑，碎陶片溅得满地都是。

     "机关！"方仁杰抹了把脸上的石粉，盯着石板掉落处露出的青砖暗格。

     暗格里嵌着枚青铜蟾蜍，圆鼓鼓的眼睛泛着幽光——那是神判门典籍里记载的"生死枢"，触发则生，关闭则死。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带着电流的刺啦声：【检测到隐藏机关，选项生成中...】 【选项一：触发机关（奖励：神判门《破局手札》残页/风险：未知陷阱）】 【选项二：关闭机关（惩罚：通道封闭/可能解锁：九局密道图纸）】 方仁杰的指甲掐进掌心。

     神判门灭门时，奶娘曾说过"生死枢开生门"，而系统提示里"神判门"三个字像团火，烧得他太阳穴突突跳。

     他想起纸卷里张屠户的话"那孩子的眼睛跟神判门小公子太像了"，想起李捕头刚才发红的眼角——如果这是祖先留下的线索，他不能退。

     "李头，捂耳朵！"他屈指弹向蟾蜍左眼。

     暗格里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整面石墙突然向两侧退去，露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甬道。

     霉味混着潮风涌出来，甬道尽头有幽蓝的光在晃，像极了他小时候在神判门密道里见过的夜明珠。

     李捕头用刀背敲了敲石壁："青砖是新砌的，最多三年。

    "他扯下腰间的火折子晃亮，火光映出甬道壁上的抓痕——深可见骨，有些还沾着暗红的锈迹，"最近有人从这儿跑过，或者被拖过。

    " 方仁杰摸了摸墙根的青苔，触手黏滑："潮度比密室里高两成，出口应该通着护城河。

    "他抽出藏在铜钲里的短刃，刃尖淬的毒在火光下泛着青，"您走前面，我断后。

    " 李捕头没说话，却把雁翎刀横在两人中间。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先拿刀尖挑开脚边的碎石，靴底碾过抓痕时，喉咙里滚出半声闷哼——方仁杰知道，那是他师父被九局灭口时，凶手用的就是这种带倒刺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