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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他和钱南成了素未谋面的笔友,每月中旬左右互相通信。
现在被告知,这很有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通信。
钱南年事已高,早就听说身体不太好,从这封信的字迹就能看出,行字间隔不一,落笔轻重不稳,显然生命在煎熬地颤动,强忍着弥留之际的剧痛,写的时候一定很痛苦。
叶颂明将读完的信纸放到一边,抬头看眼窗外,发现天已经黑了。
他点亮一盏夜灯,从抽屉里拿出干净的信纸,执起钢笔,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迟迟写不出一个字。
他就这么出神的保持一个姿势坐了许久,直到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敲响,他的思绪才有所回归。
“韩姐,我不需要咖啡,谢谢。
”他以为是第三次想送饮品的韩姐,低头理了理衣服,没打算让人进来。
门外的人没有离开,犹豫几秒,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
叶颂明闻声抬眸,下意识眯起眼眸,只瞧见一道模糊的黑影,看不清人脸。
“怎么不开灯?”话落,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摸向墙壁。
随后整个书房通亮。
周予琛站在那里,头发湿漉漉的,身上披着一件墨蓝色浴袍,赤着双足,没穿鞋子。
“予琛,是你啊。
”叶颂明露出很自然的笑容,扫一眼男人白到反光的脚踝,有些惊讶问:“为什么不穿鞋?”
周予琛低头瞥一眼,满不在乎:“忘了,没关系。
”
明显是刚刚洗完澡就跑过来了。
叶颂明从椅子上站起来,脱掉自己的鞋子,温声说:“穿我的吧。
”
“那你呢?”问这话时,周予琛已经光着脚走过来,毫不犹豫地就把脚伸进叶颂明的鞋子里。
叶颂明笑了笑:“我有袜子。
”
周予琛穿好鞋并没有退开,站在书桌旁,余光扫到桌上的几张信纸,眼底滑过一抹好奇。
“你在写信?”
“是啊,”叶颂明语气突然变得低迷,嘴角的笑容很牵强,“在写信,我在写,只是没想好写什么...”
周予琛眼尾轻扬,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从他进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能感受到叶颂明身上散发出来的伤感气息。
他心里清楚,叶颂明不是因为离婚的事伤感,而是因为那封信。
叶颂明有属于自己的精神世界,这一点周予琛早就知道,以前没兴趣了解,现在想了解还没找到机会,至于以后能不能融入,就要看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他们冷战好几天,今晚突然的会面,破解僵局倒是比想象中的轻松,至少没有横眉竖眼。
通信的笔友要与世长辞,叶颂明现在看谁都很温柔,就算周予琛对他又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