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烽烟起苍云血色残阳(2/3)
战吼:“杀——!”
没有试探,没有迂回,只有最原始、最暴烈的凿穿!
尉迟雄的目标,直指禁军阵列中那面最为显眼的、象征着主将位置的帅旗!他手中的巨型马槊,在这一刻仿佛拥有了生命!那不是刺,是砸!不是扫,是轰!沉重的槊杆在他手中轻若无物,每一次挥动都带起沉闷的破空声和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挡在他前方的禁军,无论是举盾的,还是挺枪的,在那杆非人巨槊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盾牌连人一起被砸得四分五裂,长枪被轻易磕飞,血肉之躯如同被重锤击中的西瓜般爆开!他冲过的路径,不是血路,而是纯粹的、由破碎肢体和内脏铺就的死亡之毯!他身后的玄甲铁骑,紧紧跟随主将凿开的血腥通道,如同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贯入已经乱成一锅粥的禁军腹心!长槊攒刺,铁蹄践踏,所到之处,人仰马翻,一片糜烂!
两面夹击!不,是三面围杀!前有火海陷阱,后有秦山的狂暴步卒,侧面又杀出尉迟雄这柄致命的铁骑尖刀!
禁军的意志,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如同被沸水浇灌的雪堆,迅速消融瓦解。
哭喊声、求饶声取代了战吼,士兵们丢下兵器,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窜,只想逃离这个绞肉机般的峡谷。
兵败如山倒!
王焕被几个亲兵死死护着,仓皇地试图从人潮的缝隙中向北侧峡口挤去,那里是唯一可能还有一线生机的地方。
他脸上沾满了不知道是谁的血污,头盔早已不知去向,头发散乱,眼中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欲望。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挤出最混乱的人群边缘时——
嗤!嗤嗤!
数道细微得几乎被战场轰鸣完全掩盖的破空声响起。
王焕身边忠心耿耿护着他的最后两名亲兵,身体猛地一僵,喉咙或心口处,瞬间绽开一点细微的血花。
他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直挺挺地栽倒在地,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王焕骇然回头,目光扫向侧面一处嶙峋的怪石堆。
那里似乎有几道比阴影更黯淡的影子,极其诡异地蠕动了一下,随即彻底融入岩石的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王焕的尾椎骨窜上天灵盖!是那些神出鬼没的“鬼”!张辰的“鬼”!
绝望彻底攫住了他。
就在这心神剧震的刹那,一道雪亮的刀光,带着无情的破风声,自他头顶狠狠劈落!
噗!
大好头颅冲天而起,无头的尸体在马上摇晃了一下,喷溅着滚烫的鲜血,重重栽倒。
秦山面无表情地甩了甩鬼头大刀上粘稠的血浆,看都没看那具尸体一眼,继续咆哮着扑向下一个目标。
帅旗倒下!主将授首!这成了压垮禁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残存的抵抗意志彻底烟消云散。
兵器丢弃的声音如同冰雹落地,无数禁军跪倒在地,高举双手,发出绝望的哭喊:“投降!我们投降!”
震天的喊杀声渐渐平息,最终只剩下伤者痛苦的呻吟、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以及风穿过峡谷带起的呜咽。
张辰缓缓松开了一直紧握的剑柄,掌心已被汗水浸透,甚至留下了深深的指印。
他一步步走下高崖,踏过焦黑的土地和黏稠的血泊,走向战场中心。
浓烈的血腥味几乎令人窒息,脚下不时踩到滑腻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诸葛明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半步。
秦山喘着粗气,像一头刚结束搏杀的猛虎,拖着那把还在滴血的大刀走了过来,脸上混杂着疲惫和亢奋:“主公!诸葛先生!杀光了!狗娘养的,一个没跑掉!影子他们……”他朝怪石堆的方向努了努嘴,那里依旧只有嶙峋的岩石和阴影,“……把想溜的几个耗子都钉死了!”
张辰点了点头,目光却越过秦山,投向峡谷北口。
那支沉默的玄甲铁骑,依旧列阵在那里,如同钢铁浇筑的城墙。
当先那员如同巨灵神般的玄甲大将,缓缓策动乌云踏雪,脱离了本阵,朝着张辰的方向不疾不徐地行来。
沉重的马蹄踏在血水和泥泞混合的地面上,发出“噗嗤、噗嗤”的闷响。
战场的喧嚣彻底沉寂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缓缓靠近的骑士身上。
秦山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微微侧身,挡在了张辰斜前方半步。
诸葛明则微微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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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骑士在距离张辰约十步远的地方勒住了战马。
高大的乌云踏雪打了个响鼻,喷出两道白气。
骑士抬起覆着青铜兽面面甲的狰狞面孔,那双露出的眼睛,锐利依旧,却似乎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审视,有追忆,有难以言喻的沉重,最终,全部沉淀为一种近乎悲怆的坚定。
他没有说话。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他缓缓地,极其郑重地,将手中那杆沾满血肉碎末、兀自向下滴淌着暗红液体的巨型马槊,轻轻横放在了乌云踏雪的马鞍前桥上。
然后,他伸出那双戴着精铁护腕的大手,探向自己的后背。
那里,斜背着一个狭长的、用厚厚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条状物。
他的动作异常缓慢,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庄重。
油布被一层层解开。
终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截断枪。
枪身黝黑,质地非金非木,却透着一股沉凝厚重的力量感,上面布满了无数细微的划痕和撞击留下的凹坑,无声诉说着它所经历过的惨烈搏杀。
枪头早已不知去向,断裂处呈现出扭曲撕裂的痕迹,残留着深褐色的、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
当这截断枪暴露在夕阳的余晖和峡谷浓重的血腥气中时,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尉迟雄用双手,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圣物,小心翼翼地、无比沉重地将这截断枪高高捧起。
青铜兽面下,传出他低沉嘶哑、却如同闷雷滚过峡谷的声音,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带着血与火的重量:
“少将军!”
“镇北侯断枪在此!”
“末将尉迟雄——”
他猛地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