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血染婚书之定约三生(2/3)
环首刀带着恶风呼啸斩落,一刀便将一人连人带刀劈成两半!另一人肝胆俱裂,转身欲逃,秦山反手一刀,刀尖精准地从其后心贯入,前胸透出!刺客身体一僵,软软瘫倒。
兔起鹘落,不过呼吸之间。
陆文渊带来的四名精锐刺客,尽数毙命!满地残肢断臂,滚烫的鲜血汩汩流淌,浸透了地上的毛毡,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铁锈味。
陆文渊脸上的狰狞得意早已被极致的惊恐取代。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杀局在张辰和秦山狂暴的反击下土崩瓦解,如同纸糊的城堡。
他浑身抖如筛糠,双腿一软就要瘫倒。
一只沾满粘稠鲜血的大手,带着千钧之力,铁钳般扼住了他的咽喉!
是张辰!他不知何时已抱着苏映雪,一步便跨到了陆文渊面前!那双眼睛赤红如血,里面翻涌的不是愤怒,而是彻底冻结的、足以冰封灵魂的杀意!他脸上、衣襟上溅满了温热的血点,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
“呃…嗬嗬…”陆文渊被扼得双脚离地,眼球暴突,喉咙里发出窒息的气音,双手徒劳地抓挠着张辰钢铁般的手臂。
“伤她者,死!”张辰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碾磨出来,带着碎冰碴子般的寒意。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响起。
陆文渊的抓挠瞬间停止,暴凸的眼珠里最后一丝神采彻底熄灭。
他的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软软歪向一边,身体在张辰松开手后,像一袋烂泥般瘫倒在地,再无生息。
张辰看也没看脚下的尸体。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怀中的人身上。
苏映雪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白纸,嘴唇泛着骇人的青紫色。
肩胛处那抹幽蓝的簪尾触目惊心,周围扩散的黑紫色毒斑如同活物般在白皙的皮肤下微微蠕动。
“映雪!撑住!看着我!”张辰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恐惧。
他小心地将她放在旁边铺着兽皮的矮榻上,动作轻柔得如同捧着易碎的琉璃。
“快!太医!叫太医!”秦山对着帐外狂吼,声音嘶哑。
诸葛明早已上前,他脸色凝重得能滴下水来。
羽扇被他丢在一旁,他俯身,两指迅疾如风,在苏映雪肩窝、心口几处要穴连点数下,试图封住毒血蔓延。
但指尖触及的皮肤冰冷异常,那诡异的黑紫色仍在缓慢而坚定地扩张。
“好霸道的毒!”诸葛明倒吸一口凉气,“见血封喉!若非苏姑娘体质特异,又避开了心脉要害…后果不堪设想!但…毒素已侵经络!”他猛地抬头,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将军,此毒诡异,恐非中土所有!寻常解药只怕难解!”
帐内一片死寂,只剩下苏映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如同风中残烛。
张辰半跪在矮榻前,紧紧握着苏映雪冰凉的手。
她的指尖冷得像冰,生命力正从这具单薄的身体里快速流逝。
他抬起头,脸上纵横交错的血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但那双赤红的眼睛深处,却只剩下一种近乎凝固的、深不见底的痛楚和疯狂。
目光扫过矮榻旁小几上那碗早已凉透、颜色深褐的药汤。
那是她刚才为他端来的。
目光掠过滚落在地、沾了血污却依旧闪亮的银凤钗。
那是她宁死不屈的宣言。
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长案上。
那张猩红的婚书依旧摊开着,上面“陆氏嫡女”几个字被喷溅的鲜血染得模糊不清,像一张嘲弄的鬼脸。
一股灼热的、几乎要将他焚毁的洪流在胸腔里炸开!那不是悲伤,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要将天地都碾碎的决绝!
呛啷!
“镇岳”剑锋利的剑尖猛地划过他自己的左掌掌心!
皮肉翻卷,深可见骨!
滚烫的、殷红的鲜血如同决堤的岩浆,汹涌而出,瞬间染红了整个手掌,滴滴答答地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张辰看也没看自己深可见骨的伤口,仿佛那痛楚不存在。
他染血的左手一把抓起案上那张猩红的婚书,将其狠狠揉成一团,丢弃在地。
然后,他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掌,用染血的指尖,就在那张被揉皱丢弃的婚书背面——在那片象征着陆家阴谋的猩红之上,在周围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中,重重地、一笔一划地书写!
血珠顺着他的指尖滚落,浸透粗糙的纸背。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生命刻下,沉重而灼烫:
**烽火乱世,唯卿同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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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血字,力透纸背!在摇曳的烛光下,在满地狼藉的血泊中,在尚未散去的死亡气息里,散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野蛮而炽烈的光芒!那不是婚书,是乱世里以血为盟、生死同契的战书!
秦山看着那八个血字,虎目含泪,猛地单膝跪地。
诸葛明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那血书和榻上昏迷的人影,郑重地长揖一礼。
帐内残余的亲兵侍卫,无不肃然,无声地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军医连滚带爬地被亲兵拖了进来,扑到榻前。
他颤抖着手指搭上苏映雪冰冷的手腕,屏息凝神。
片刻之后,他的脸色变得比苏映雪还要惨白,手指抖得更厉害了。
“将…将军…”军医的声音带着哭腔,恐惧几乎将他淹没,“苏姑娘脉象…危…危在旦夕!这…这毒…绝非寻常!其性酷烈阴寒…脉象深处…蛰伏如狼…竟…竟似有漠北狼毒草的气息!小人…小人无能,只能暂时压制…此毒…此毒恐已入腑脏…蔓延之势…难…难遏啊!”
“漠北…狼毒草?”诸葛明失声低呼,脸色剧变,猛地看向张辰,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张辰握着苏映雪的手猛地一紧。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纵横的血迹已经半干,凝固成暗红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