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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簪 天河倾 四(2/3)

到王府门前。

     还未等她下马,一直站在门口的人已经急匆匆地跑下台阶来,跺着脚说:“哎呀黄姑娘,你可算回来了!” 正是府中的小宦官卢云中,他一贯聒噪,说话又急又快:“王爷从宫中传出话来,说今晚要在大明宫饮宴。

    去年宫里事忙人手乱,昭王居然醉后睡在了宫门内,到快天亮了才被人发现,结果大病一场!今年又下了雪,宫中特诏各府都要有人进宫候着,免得诸王到时沉醉,又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黄梓瑕下了马,走到檐下拂去身上的雪花:“王爷让我进宫候着?” “正是呢,你赶紧还是换上之前宦官的衣服…哦对了,前几日刚裁好的狐裘,王爷让你穿上。

    ”他不由分说将衣服塞给她。

     黄梓瑕苦笑打发周子秦先回去,等换好衣服披上狐裘,马车已停在门口。

    卢云中连推带搡地让她上车。

     黄梓瑕看看天色,说:“还早呢,晚宴该刚刚开始,我看不到半夜是完结不了的。

    ” “那也得赶紧去等着,万一王爷要人伺候呢?” 黄梓瑕顶风冒雪,一路向着大明宫而去。

    幸好永嘉坊离大明宫不远,马车行了不久,便看见了大明宫高大的宫墙。

     今日的晚宴果然如皇帝之前所说的,设在栖凤阁,而翔鸾阁那边,则陈设着女乐歌舞。

    黄梓瑕在望仙门前下了马车,零星的雪已经停了。

    她庆幸着,在提着红纱宫灯的宦官带领下,过了龙首渠,进昭训门,过东朝堂,沿着漫长的龙尾道,一步步登上高达五丈的栖凤阁。

     含元殿宏伟壮丽,坐落于正中。

    东西衍生而出的栖凤、翔鸾两阁如凤凰垂翼,拱卫朝堂。

    含元殿与双阙经过重修之后,在通明的灯火之中美轮美奂,如神仙宫阙。

     黄梓瑕解了外面狐裘,从偏门进入栖凤阁,望见皇帝之下,设的就是夔王席位。

    她贴着墙不动声色地行去,殿上所有人都正看着翔鸾阁的歌舞,无人察觉。

    唯有她在李舒白身后轻轻坐下时,李舒白回头看向她,微微皱了一下眉,轻声问:“不是让你多穿点吗?” 她接过宫女手中的酒壶,跪在旁边替他斟酒,低声说:“穿啦,阁内暖和,刚刚脱掉的。

    ” 他接过酒杯,不动声色地以自己的手背碰了一下她的手背,觉得不是特别冰凉,才点了一下头。

     黄梓瑕起身侍立在他身后,和众人一起看着对面歌舞。

     对面的翔鸾阁,在零星的雪中,百步之外遥遥相望。

    灯火通明,殿阁飞拱,歌女的声音在这个距离听来恰到好处,柔曼飘渺。

    殿内千枝灯烛,照亮了金碧辉煌的壁饰和墙上镶嵌的珍宝。

    在如同仙宫的楼阙之中,仙乐飘飘之际,翔鸾阁所有门窗已被卸下,百名舞伎在通透的阁内联袂起舞,如长安一夜春风,催得牡丹盛放,灼眼招展,盛世繁花。

     黄梓瑕漫不经心地看着,觉得虽然种种架势做足,却没有兰黛编排的霓裳羽衣舞好看。

    她的目光在大殿内转了一圈,皇帝之下,就是夔王,对面首座是鄂王李润与昭王李汭,他们也正转头看外面。

     她的目光落在李润的身上,微微诧异。

    他与李舒白、李汭一样都穿着紫色锦袍,那颜色在灯下却似乎显得比他人要暗沉一些。

    但那锦衣颜色,又确乎应该是一样的。

     她又将目光落在昭王李汭身上,才发现李汭穿的是素纱中单,而鄂王李润里面是玄色中单,自衣领和袖口微露,衬得那一身紫色就不太鲜明,连同眉心那颗朱砂痣也显得暗淡。

     她的目光又落在李舒白身上,见他也是素纱中单,一样的服制,穿在他身上便如初雪映澄霞,满堂冠盖云集,都不如他。

     她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微笑,将目光又转向前面的歌舞。

    雪已经彻底停了,对面的歌舞也已经到了最后,急弦繁管,裙裾飞旋,连阁中所有的灯烛都仿佛被旋舞的气流引动,一朵朵烛芯向着旁边偏去。

     击节声中,歌舞停歇。

    所有教坊舞伎盈盈下拜,灯烛一盏一盏熄灭,余光中只见舞伎、歌女、乐人们依次鱼贯退出,对面只剩下了三两盏宫灯,悬挂在檐下。

     栖凤阁内门窗一扇扇闭拢,不一会儿,灯火与熏炉的热气使得里面温暖如春。

    暖气与酒意让皇亲国戚与朝中大员们兴奋不已,个个举杯向皇帝贺寿,殿内融融泄泄,君臣和乐。

     黄梓瑕在李舒白的身后,置身事外地望着面前这些人。

    虽然没用晚膳,不过下午和周子秦足吃了有三顿茶点,倒是一点都不饿,只等着宴席散场,好及早回去。

    她的目光扫过阁内众人,发现酒过三巡之后基本都有了醉意,唯有鄂王李润,神思恍惚,在酬酢之余常有发呆,神情颇不对劲。

     李舒白也察觉了他的异常,便举杯向他致意。

    李润看见了,也随手举杯向他还礼,但目光虚浮,那一杯酒喝得甚为艰难。

     在一片喧闹声中,黄梓瑕隐隐听见外面传来二刻报时声。

    李润喝完了手中那一杯酒,站起来缓缓向外走去。

     鄂王府的人也过来了,正站在他的身后,赶紧上前要跟着他。

    他却抬手示意不必跟着,一个人向着门口走去。

    黄梓瑕料想他该是去更衣,便将目光收回,依然关注着李舒白。

     李舒白酒量不错,虽然除了皇帝之外就是他喝得最多,却至今浑若无事。

    皇帝已经有些醺醉,眼皮都有点耷拉下来,却十分兴奋地朝李舒白招手,示意他过去说话:“四弟,听说七十二浮屠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是,昨日已经全部商议妥当,各州县富商大贾竞相争夺,抢着修建迎佛骨的浮屠,工部现场竞价十分热闹。

    ” “不错,四弟啊,朝廷中就要有你这样的人才!”皇帝拍着他的手臂,赞赏完之后,又沉下脸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啊?这七十二座浮屠,七十二件大功德,被你这么一弄,就不是朕的了,这就算在那些建塔的商贾身上了!是朕要迎佛骨进京,怎么这功德,就分给他们了?” “陛下,您醉了。

    ”李舒白不动声色地说道,“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佛骨迎来也是藏于宫中的佛堂,供陛下日夜礼拜。

    陛下泽被万民,天下人的功德便是陛下的功德,纵有些许指间遗沙,总为苍生聚沙成朝堂之塔,何来分功德之说?” 皇帝点着头,回味着他所说的话,露出一丝笑意,说:“四弟说得对啊,这天下,是朕的天下,万民蝼蚁,总不过是为朕奔走,何足挂齿…” 话音未落,紧闭着的阁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栖凤阁内的人都是一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外面已经一片混乱,有人大喊:“鄂王爷!” 还有人大叫:“快,快去救护!” 更有人匆匆奔进殿内,快步走到御前跪下,急声道:“陛下,鄂王爷他…他在翔鸾阁中…” 李舒白看向皇帝,他还在半醉之中,茫然不知何事,他便说道:“臣弟去看看。

    ” 他当即起身,快步走向外面。

     黄梓瑕匆匆跟了出去,到殿门口时,李舒白已经站在栖凤阁的栏杆前,望向对面的翔鸾阁。

     顾不得外面的寒风,宦官与侍卫们将栖凤阁的门窗大开。

    所有人都看见,鄂王李润正站在翔鸾阁那边的栏杆之前。

    寒风凌冽,吹起地上的零星雪片,点点沾染在他的紫衣之上,也粘在他的发上。

     隔着百步遥遥望去,他面容苍白,眉心那点殷红的朱砂痣已经看不清晰,但那面容身形却绝对是鄂王李润无疑。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上了翔鸾阁那边的栏杆之上,伫立在寒风之中,一动不动。

     栖凤阁内顿时一片惊呼,更有人大喊:“鄂王殿下,万万不可啊!” “殿下您喝醉了,可千万要当心呀!” 李润对这边的声响听若不闻,只看着这边混乱的人群。

     李舒白转头发现身边就是王蕴,便问:“翔鸾阁那边,还有什么人在?” 王蕴皱眉说:“没有人了,那边歌舞撤走之后,所有人手都到了这边,如今空无一人。

    ” 李舒白皱眉问:“偌大一个殿阁,怎么会无人当值?” “护卫大都在下面,上来的不过数十人,而圣上与重臣都在这边,所以众人自然全都守在了这边,无人去理会那边的空殿。

    ”王蕴说着,侧过目光看了黄梓瑕一眼,神情复杂,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黄梓瑕微觉尴尬,正不知如何是好,对面的李润已经大喊出来:“统统不许过来!你们再走一步,本王就跳下去!” 正要奔往那边的护卫们,只能全部停下了脚步。

     李润站在翔鸾阁后的栏杆上,抬起手,指向李舒白,声音略带颤抖,却清晰无比。

    他说:“四哥…不!夔王李滋——你处心积虑,秽乱朝纲,今日我李润之死,便因被你威逼,走投无路!” 李舒白听着他的厉声呵斥,却只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夜风之中,望着对面的他。

     夜风卷起碎雪,粘在他发上,肌肤上,冰凉如针,融化成一种刺骨的寒冷,钻进他的身体。

     万千寒意逼进他的骨髓,让他整个人在瞬间无法动弹。

     李润的话,让所有人都在瞬间想起京城的传言。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李舒白的身上。

     站在他的身后的黄梓瑕,清晰看见他在一瞬间铁青的脸色,还有,眼中绝望的愤恨。

    她的心口也不由自主地搐动起来,一股冰凉的寒意在胸前弥漫开来—— 真没想到,致命第一击,竟来自鄂王李润。

     来自这个总是温和微笑、神情缥缈的少年王爷,来自与李舒白最为亲近的七弟,来自这个前几日还托他们调查母亲被害真相的鄂王李润。

     李舒白站在栖凤阁外,看着对面翔鸾阁之中的李润,声音依然沉稳,气息却略带急促:“七弟,四哥不知平时何处冒犯了你,让你生出如此猜疑。

    你先下来,我待会儿慢慢向你解释。

    ” “解释?哈哈哈…”他仰天大笑,状若疯狂,“四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自出征庞勋之后,已经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你不是夔王李滋,你是被庞勋附身的恶鬼!我今日若不死,落在你的手中,只会比死更难!” 李舒白将手按在栏杆之上,手掌不自觉地收紧,因为太过用力,那手背的青筋都隐隐爆了出来。

    他对着李润大吼道:“不论如何,四弟你先冷静下来,从那里…下来!” “夔王李滋——不,庞勋恶鬼!我今日将以我残躯,奉献大唐!若上天有灵,我必将尸解飞升,祐我李氏皇族万年不灭!”他说着,从自己怀中掏出大叠白纸,上面是一条条相同的黑色字迹,只是隔得远了,看不清楚写的是什么。

     他将手中所有的纸往空中撒去,夜风吹来,片片白纸顿时如暴雪般四散而去。

     “你当年曾送给我的东西,今日我当着你的面尽皆焚化,以祭当年你我之情!” 他手中的火折一亮,最后看了李舒白一眼。

    火折的光芒明亮,照出他脸上扭曲与诡异的笑容。

    他口中厉声叫道:“大唐将亡、山河倾覆、朝野动乱、祸起夔王!” 最后“夔王”二字出口,他的身体后仰,整个人便自城阙的栏杆之上向后坠落,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唯有那一支火折,落在地上,轰然大火燃起,一片火光。

     翔鸾阁之上,再无鄂王李润的身影。

     李舒白立即向着翔鸾阁狂奔而去。

     王蕴则冲着左右御林军发令:“快去翔鸾阁的台阙之下!”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众人皆知他的意思,栖凤、翔鸾两阁都在高达五丈的台基之上,鄂王跳下后绝无生还之理,御林军过去,只能是帮他收捡尸体了。

     黄梓瑕跟在李舒白的身后,踏着薄薄的雪向着那边奔去。

    李舒白步伐极快,越过前面的士兵,疾冲到了翔鸾阁。

     一片火光映着翔鸾阁,地上早已泼好黑油,是以火起如此迅猛,剧烈异常。

    李舒白当年送给他的东西,全都在火中付之一炬,尽化灰烬,唯有那串自回纥海青王处得来、李舒白转赠给李润的金紫檀佛珠,木质坚硬,尚未烧朽,还在火中焱焱吐光。

     黄梓瑕奔到翔鸾阁前,看见李舒白伫立在火前,一动也不动。

     她走到栏杆边向下看了一眼,见下面的人尚在搜寻,不觉微皱眉头。

    回头见李舒白悲恸茫然,还站在火前盯着那串金紫檀佛珠,便走到他身边,轻声说:“王爷节哀,此事有诈。

    ” 李舒白与李润感情最好,此时骤然遭逢大变,就算他素日冷静决断,也终于无法承受,一时不知如何才好。

    听到黄梓瑕的话,他才在寒风之中微微一凛,回过神来,缓缓转头看她。

     她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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