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2/3)
上考场了。
”他惶恐地说:“现在还在审计呢。
今年加强了监管,会计事务所也不敢掺水了,恐怕难保不亏那么一点点。
”我说:“公司的事全靠你,我只是挂个董事长的名。
”我说着连连叹气,“股东骂我们都骂几年了,有什么办法没有?”他也连连叹气说:“池厅长,您知道的,我们上市也没圈进来一笔钱,赤手空拳拿什么发展?”我阴了脸沉默着,一只手在桌子上一下一下拍着,像陷入了沉思。
拍了几十下,程铁军脸上的汗都淌下来了。
把气氛渲染够了,我说:“也的确是难啊,股东要骂几句,那也是应该的,他买了我们的股票,还不是想发点小财?公司上不去,他没有脾气?”程铁军说:“今年,今年,今年我一定……”我说:“有什么实在的措施没有?”他不做声,我说:“也不怪谁,的确也是难。
我们的东西是好东西,可没有上亿元来做广告,别人就是不认你。
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见把程铁军的信心打下去了,我就不再说什么。
在四月初的股东大会上,全省各地来的散户股民有八十多个,还有七八个是从外省赶来的。
董事经理们坐在台上就好像坐在审判席上,台下的小股东大喊大叫,会场闹成了一锅粥。
上台发言的散户好像是土改中的农民控诉地主,一个个声泪俱下。
一个老太太摇摇晃晃走到台上,瘪着嘴把自己持有安泰药业的细账算了一遍,一边抹着泪,最后举起胳膊喊着:“改组董事会,撤换总经理!”下面的人举起双手跟着喊。
程铁军沉着脸坐在那里,大家对他的报告都不满意,觉得没有切实的措施。
我看着这群激愤的人,心里想,你们要把股票捏紧,再过两个月你们就要发财了。
看着这场面我也感到,安泰药业也实在是难以为继了,在我手中不重组,别人手中也会被重组了去。
开完股东大会的当天,我到公共电话亭打了一个电话。
过了两天程铁军打电话给我,说有重要事情汇报,放下电话就过来了。
一见面他说:“有这么一件事,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就把李智找他的事说了。
我说:“李智是个体老板,还想吞掉我们?不行!那不是蛇吞象吗?”他也说:“不行!”他还想保住总经理这个位子。
我站起来,把手背在后面,来回走了几步,坐下,又站起来,来回走几步,反复几次。
程铁军双眼追随着我,头来回摆着,唉声叹气。
最后我停了下来,说:“还有什么办法让公司起死回生没有?没有办法,股民怒火冲天,我也不想坐这个位子了,你这个总经理也危险。
”他说:“那……”我说:“我们先不作结论,明天把李智请来,我们听他讲讲,听听也掉不了你我三斤肉。
”我叫程铁军把李智今天找他的事通知各位董事,请他们明天到公司开碰头会。
我说:“你一定要说清楚李智找你是今天,今天,他们得到信息是非常及时的。
”
过了几天李智带着自己的会计师和法律顾问等人来了,几个人谈了三个小时。
他要入主安泰药业,这是前提,其他的什么都可以谈,几位董事的位子也可以保住。
李智走后我们十几个董事监事激烈争辩,有几个人指名道姓地指责程铁军经营不力,导致公司落到被吞并的地步。
没人敢说我,但我坐在那里也不好受,我是董事长,而程铁军当总经理也是我点的名。
从五点争到八点,打电话叫人送了盒饭来,吃了饭又继续开会。
整间房子被烟气笼罩着,人的脸在灯光下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