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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丁邦文的全部作品有哪些> 第二章

第二章(3/3)

矛盾。

    事实证明,这是个非常充满智慧的决定。

    护城河改造方案一经提出,就得到智囊团的首肯,洪书记、丁市长自然也非常满意。

    事实上,关于这条护城河的改造,早在冯开岭当年离开阳城到省里工作时就已列入规划,可直到他回来当了常务副市长还没见动静,其中主要原因就是洪书记主张沿河两岸搞高档商铺,建设十里商业步行街,而丁市长则主张建造超宽马路,形成新的城市中轴线。

    现在建成的这种沿河景观带,两边以绿化带、水上观光走廊为主体,严格控制岸上建筑的密度、样式、用途、层次,水面则修建或重建了一些不同朝代、不同风格的桥、亭、榭,一座城市因之而神韵漾动,流光溢彩。

     如今的护城河,一改过去污物漂浮、臭气逼人的景况,碧波荡漾,垂柳依依,弯弯曲曲环护着大半片阳城市区,一头连着大运河,一头连着长江。

    河的两岸,用花岗岩做了斜斜的护坡,两边是宽宽的花圃,临水搭了一条木质廊桥。

    一年四季,河面上都有水鸟蜂蝶嬉戏,花圃里有市民晨练夜舞,廊桥上依偎、流连着年轻的情侣。

    即使是晚上十一二点了,也还仍然可以见到三三两两悠哉游哉的市民在徜徉。

     说实话,即使抛开秘书的身份,仅仅从一个普通市民的角度看,冯开岭的能力、水平、才干,特别是近年在城市建设方面所作的努力与贡献,那也是大家公认并有目共睹的。

    这几年,黄一平近乎零距离地感受到了冯市长为此所做的一切。

     “您一旦到了市长这个位置,就能够更加放开手脚,大展鸿图,那也真正是阳城人民最大的福音哩。

    ”黄一平很真诚地对冯开岭说。

     冯开岭感叹道:“是啊,人在不同的位置,所表现出的智慧、能量、水平是完全不一样的,未来之前途更加具有天壤之别。

    ” 13 文章的主题确定下来,主要内容、结构也有了基本框架,底下就需要考虑求助方教授的事了。

     “你和那个方教授,关系到底如何?”冯市长问。

     “毕业之后一直没怎么见面,前些年逢年过节还寄张贺卡或打个电话,这几年工作忙渐渐断了联系。

    ”这下,黄一平就不得不说实话了。

     “这篇文章找到他,把握多大?如果求上门去,他会鼎力相助吗?”冯市长问。

     “我想会的,毕竟当年关系不一般。

    ”黄一平说。

     “那好,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办。

    最近,我也从侧面打听了,那个方教授在省委龚书记面前果然说得上话,而且分量还相当重。

    既然龚书记相信他,那我们就在他身上下足工夫,请他帮助把文章打磨结实,实现效果最大化!他是你棋友、老师、忘年交不假,可这么大的事情找他,绝不是一般性叙叙旧就能解决问题,而且我估计如今这个方教授,已然不是你当年认识的那个方老师了。

    不论怎样,都要设法拿下他,可以不惜代价。

    有关事项,你直接找邝明达商办,不必向我汇报。

    还有杨秘书长家里,也要专门跑一下,文章的版面安排要确保。

    ”多谋善虑的冯开岭,总是喜欢把事情往深一层处想,而且细节考虑得非常周密。

    为官多年,他始终崇尚一句格言:细节决定成败。

     “好的,我一定设法请出方老师!”黄一平虽然陡感肩头担子沉重,却也信心颇足,满口应承。

     “这次换届成功了,你的问题也该解决啦!”冯开岭忽然说。

     黄一平听了,一惊。

     “争取一步到位!”冯市长语气相当坚定。

     黄一平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类似的话,冯市长虽然过去也说过,但那都是闲谈时随意提到,不仅语气偏软,而且大多是假设、祈使句式。

    这次的表态,没有什么拖泥带水,语境相当独立,语气也足够硬朗,更多了毅然决然的意味。

     听到冯市长这句话,黄一平激动、兴奋之余,差点就脱口而出:“要不,我还是跟在您后边再锻炼几年吧。

    ”当然,这次他终于忍住没说,而且事后也一直庆幸没说,他不想再次因为自己的出言不慎而弄假成真、弄巧成拙。

     对于黄一平这种鞍前马后跟定一个领导四五年的秘书来说,忽然听到领导的这种亲口许诺,心里陡然就产生了那种虎欲入林、马要还山、鸟将出笼的感觉。

    个中滋味,颇似过去大户人家养在外边的一个外室,或者时下那些半只脚跨入豪门的女人,身体也奉献了,青春也耽搁了,甚至一男半女也生下来了,盼星星盼月亮般苦撑苦熬多年,终于等来一句登堂入室的承诺,那该是怎样的欣喜若狂,又怎样的百感交集。

     今年四十岁的黄一平,在政府办也算是个老资格了。

    十年前,刚由阳城五中借调到教育局那会儿,他的要求并不高,只希望先在教研室帮助编编教材,一边照顾家庭把女儿抚养大,一边在机关积下点人脉,将来能留在局里做个公务员更好,即使还回到原来的学校,至少也可以混个教学组长之类的职务,好歹课少上点补贴多拿点。

    没料到,一年后市府来教育局挑秘书,采取笔、面试结合的办法,全局那么多人恰恰选中了他,令他对自己的未来期望又上了一个台阶。

    等到了政府办,先在信息科做些摘抄传递之类的零碎活计,本来还要再打一段时间杂,这时恰好北京某部下来一位挂职的魏副市长。

    当今官场,不论多大的机关,但凡秘书跟领导都是有很多讲究的,其中很重要的一条,便是你跟了谁就算是谁的人了,将来基本上是要与领导荣辱与共、进退同步的。

    按照这样的逻辑,不同的秘书便有了不同的命运,关键是看各人自己的造化了。

    在秘书群里,对于挂职副市长这种过渡性的领导,好多人都不愿跟,秘书长就派了新人黄一平,而且这一跟就是四年整。

    四年里,周围好多秘书大都升了两个台阶,只有黄一平才混到副主任科员。

    魏副市长挂职四年期满回京后,黄一平却意外地被冯开岭挑中。

    说意外,是因为秘书出身的冯开岭,从省委研究室下来担任副市长,对秘书要求很高,先后试用过好几位都不满意,弄得秘书长很为难,一帮秘书也人人心里发毛。

    没想到,人家冯市长早就瞄上了黄一平,亲自点名非他不要,倒让整个市府机关吃惊不小。

    黄一平择高枝而栖五年来,冯开岭由叨陪末座的副市长,一跃而为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黄一平好不容易解决了主任科员,按说也应该解决副处了。

     市府办秘书解决职级问题,表面上看可外放也可内任,可实职也可虚级,方式与途径多种多样。

    而且,在一般人眼里,只要是个市府秘书,不论跟了怎样的市长,则人人皆可平步青云,个个都能马到成功。

    其实却不尽然。

    什么人什么时候升,升到一个什么级别,是安排实际职务还是给个相当于的级别,当中有很多鲜为外人知的潜规则,有些规矩甚至严格得与国家法律相仿佛。

    同在市府办公室里进出的秘书,如果撇开年龄、资历这些硬性的东西不谈,仅仅从举止、神态、派头上是很难看得出职级区别的。

    而事实上,就拿阳城市府这一层面来说,职务高的秘书可以是正处,低的才是办事员,上下相差即使不足十万、也远远超过八千里。

    有些秘书在机关混了几十年,直到腰弯背屈头发白了,说不定依然落在刚进来三五年的毛头小伙子后边。

    再具体到各个不同类别的秘书身上,也是区别很大。

    一般副市长的秘书,有科员有副科,最多只能配到个正科,再要提拔,就只能离开原岗位了。

    常务副市长的秘书,通常情况是正科到顶,虽说特殊对象也可以配备到副处,却也只能是一个副处级调研员之类的虚职。

    正市长的秘书则不然,级别则一般都是副处或正处,大多安排兼任办公室副主任,甚至直达副秘书长。

    而且,只要跟了一把手,提拔重用的概率、频率就会大大高于其他领导秘书,常常可以优先占得些非常抢眼的位置。

    像市长丁松的秘书小吉,与黄一平同一年进的市府,工龄、年龄都还小两年,现在却已经是副处级助调了。

    小吉前边两任市长秘书,现在一位是市外经贸局局长,一位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

    因此,对黄一平来说,冯开岭副市长前边的那个副字去与不去,对他的前途命运是有天壤之别的。

     其实两年前黄一平有个机会解决副处。

    当时讨论到市府里一批秘书的职级安排,根据市府办与组织部协商的一个方案,黄一平刚好进入可以解决副处的范围,于是就准备安排到冯开岭分管的城建局当政治部主任。

    后来,冯开岭特别征求黄一平意见,说:“政治部主任作为部门负责人,虽然进了党组,却不能算是正儿八经的局领导。

    不知你是什么意见?”黄一平自然听出了冯市长的话音,几乎想都没想,张口就说了一句客气话:“那就不着急,我还是再跟在冯市长后边锻炼一段时间吧。

    ”冯市长二话没说,当即表示同意,说:“那就再跟我后边辛苦几年吧,也许将来会有更好的机会。

    ”后来,那个位置让政府办信息科的王科长捡了个大便宜。

    那小子在建设局政治部主任位置上屁股没坐热,很快就下到阳北县担任组织部长,现在据说已经纳入县委副书记的考察范围,说不定三两年后就是县长、书记了。

     现在回想起这件事来,黄一平仍然心痛难耐,肠子都快悔青了。

     冯市长刚刚说的“该解决”和“一步到位”,应该也是针对两年前那次放弃。

     14 “摆个什么位置呢?是留在政府办,还是国土、城建、交通或其他哪个局?要不就下到县、区?”冯市长既似征求意见,又像自言自语。

     表面看来,冯市长的思路还在那个关于黄一平提拔的问题上。

    事实上,刚才秘书黄一平的微妙心态,已经通过其表情、神态全都泄露无疑。

    在这方面,黄一平显然还不是很老练。

     “一切请冯市长做主,我听您的安排。

    我想,不管安排个什么岗位,都只能给您增光,不能给您丢脸,对得起在您身边这几年。

    ”黄一平的回答,看似谦虚,却也暗藏几分狡猾。

    黄一平知道,这个请市长做主,听上去恭敬,其实是把球踢给了对方。

    增光、丢脸之类,则又暗含激将之意,言外之意一旦安排不到位,我黄一平吃亏倒霉,你冯市长脸上也同样无光。

     “唔,那倒也是。

    我冯开岭的秘书走出去,不管是落实单位还是安排职务,都不能掉了我的架子。

    ”冯开岭果然顺着黄一平的意思,一语点破。

     “如果可能,我想直接下到县里或区里,在基层党委、政府班子里能够得到更多一些锻炼。

    ”黄一平想了又想,希望表达得清晰而准确,同时又显得低调、诚恳。

     “哦?机关部门没考虑?比如我现在分管的几个部门,好多人争得打破头哩。

    ”冯开岭有些不解。

     “我想还是先在下边干几年,吃点苦锻炼锻炼,也积累些实际工作经验,到时候再考虑上来不迟。

    ”黄一平回答得尽可能简单,他怕说多了会出错。

    其实,他内心里一直有个小九九——他现在离开市府,一般只能安排副处职。

    冯市长分管的机关部门里,像规划局这样的单位专业性很强,知识分子与专家扎堆,一旦有了什么矛盾,于他这个外行的副职肯定不利;国土之类的省管部门,人事、财务等权限全在省厅,市里管不到也就不会多管,到那里很难再出得来,等于是变相养老;至于城建、交通这类大局,虽说都是权力很大的部门,可现在去了终究只是个副局长,权力集中在局长手里,有权等同于无权,不如暂时不去。

    如果现在主动要求到县、区做个常委或政府副职,在领导面前显得有上进心,在机关同事面前也不是多么显山露水,等三两年一过,如果干上党政主官的希望不大,再回到机关说不定就能谋个正职的位置。

    何况,县、区毕竟相对独立,比起机关委局来自由度更高,权力运作的空间也更大。

     “也好。

    那就这样定了吧。

    ”冯开岭点点头,算是赞许。

     “最后如何定,我还是听从冯市长您的安排。

    ”黄一平绕了一个大圈子,把自己的想法充分表达了,最终又卖了一回乖。

     事实上,对于自己的这个未来去向,黄一平曾经有过很多规划。

    只是,处在他这样的地位,人微言轻身不由己,本人的定位再准确、愿望再迫切都只能是一句空话。

    只有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领导,由冯市长亲自拍板定夺了,一切才可能最终实现。

     联想到不久之后,自己将脱离做了十年的秘书岗位,进入到某个期待中的权力核心,也像身边的冯市长这样权柄在手、指点江山,那该是何等的豪迈与痛快!因此,黄一平心想,多亏当初选择了秘书这职业,这才会有如此锦绣、光明的前程。

     秘书这个行当,看上去风光无限,其实只有身在其中并历尽甘苦者,才能品其精髓、得其三昧。

    黄一平回想起当年在大学,读过的历史书籍中,多有对古代师爷、幕僚的专门描述。

    那些师爷、幕僚,大抵类同于如今的秘书。

    在古代,一般官府的师爷、幕僚,通常是在当地颇有文名的落第秀才中挑选,若是官居一二品的尚书、总督一类大员,其幕府则可能就是更具才华的举人、进士。

    而且,那些幕僚、师爷在官府的地位都很高,吃饭、看戏、待客常常与主人平起平坐,礼遇几可等同于家人。

    因此,江浙一带文风旺盛之地如浙江绍兴、江苏虞山一些地方,素以状元辈出闻名天下,同时也以盛产师爷而举国皆知。

    清朝一代,绍兴师爷甚至在京城形成了一个势力不小的族群,党羽遍布各个官府衙门的掌门人物之侧,惹得慈禧太后老佛爷都深感恐慌,最后不得不借助杨乃武与小白菜一案,狠狠整了绍兴师爷党一个屁滚尿流。

    那时的师爷,多以此为终身职业,若是有幸伴得李鸿章、左宗棠、曾国藩之类的名臣,同样可以随之名扬天下,享得人间富足安逸之极乐。

     等到进入现代,随着社会文明程度的提高,秘书队伍迅速膨胀乃至蔚为大观,同时又不免有些鱼龙混杂。

    就说眼下,且不论那些为民主事、请命的党政机关,但凡是称得上一级组织、团体者,甚至哪怕只是三两个人的皮包公司,那些“长字号”、“总字号”首脑人物后边,必有拎皮包、端水杯的秘书随侍。

    尤其那些男性官员或老总,如其秘书前边再加个女字,那就又多了一层暧昧甚至情色的味道。

    于其中多数人而言,秘书不过暖身之衣、饱腹饭碗而已。

    当然啦,堂堂政府机关秘书如黄一平辈,情况又有不同,人家所在机关、服务对象并非一般,自身能力、水平、档次在那里摆着,自然不是社会上一般的杂色水货所能同日而语。

    不过,话又说了回来,不管档次有多了不起,服务的机关多大、领导级别多高,秘书也还只是个秘书,这个职业终究只宜过渡,做得再出色也只能作为通向仕途的一块跳板。

    平常闲聊的时候,冯开岭就经常告诉黄一平,北京某某、省里某某,别看如今都是身份显赫的要员,出则前呼后拥,行则车队如龙,当年只是某某领导人身边的普通秘书。

    每逢此时,黄一平就会在心里说:“冯市长您不也是。

    ” 也有少数行中人,将秘书做成了终身职业。

    这些人无非两种,一种是在领导身边呆惯了,不太愿意离开;还有一种是除了秘书,其余职业做不来。

    前者,一般是那种性情温和且有些惰性,没有太大的人生抱负,安于在熟悉的环境里蜗牛般厮守。

    这类秘书,感觉跟随领导身边,毕竟大树底下阴凉大,办个私事、开个后门很方便,或者也习惯了那种随侍领导周围被人前呼后拥的感觉。

    不过,在阳城政府办这样的机关,做个终身秘书既要有点忍功,又要耐得住寂寞,在你上头,可能主任、副主任、秘书长、副秘书长一大堆,你资历再老,能力再强,一辈子就只能老死在秘书岗位上,永远做些拎包端茶杯熬夜爬格子的勾当,终归是听人使唤的角色。

    放眼那些离开了市府办的秘书,年纪轻轻下去担任一个局、委、办的负责人,或者是县、市、区的党政班子成员,总要主管一个方面,手中有不小的签字、决策、人事等等诸多方面的实权。

    现在的社会,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有职就有权,有权就有实惠,就会蔓延滋生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人脉资源,就会有好多可供自己和家人、包括亲戚朋友利用的机会。

    如果像黄一平这样,有冯市长这棵大树罩着,主政一方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一旦做了某个单位的党政一把手,那天地就更加广阔无边了。

     黄一平原来跟的那个魏副市长,在国家某部工作大半辈子,做副司长也有十几年了。

    按规定,副地、厅、司级的干部,是没有资格配备专车、秘书之类的,名义上挤进了高级干部行列,实际上却与普通干部无大区别。

    可是,中国官场的最大特色便是不管规矩定得多细多严,却仅仅限于写在纸上贴在墙上。

    那个魏副司长在北京时,住中套公寓,骑自行车上下班,在食堂吃饭和普通职工一样排队,甚至连办公室也是两人一间,说到底只是一个职务高些的办事员,其工作和生活环境甚至都不及发达地区一个普通乡镇的工作人员。

    可是,副司长下派阳城成了副市长后,情况立即改观:市里为他配备了奥迪专车,专职秘书,换了新款手机,住宿在阳城宾馆,办公室不仅比部长的还要宽大,而且超豪华配置,于是当即惊诧莫名、感慨万端。

    及至工作了一段时间,更发现此副市长与彼副司长的实际权力又岂止形同天壤——走到哪都有官员热情迎送,坐到哪都有热茶送到手上,言必重要指示,座必主席主位,至于请客送礼、歌舞娱乐等等一应消费不仅全额公费报销,且有专人负责办理。

    至于平常下去视察或逢年过节,车子后备箱里从来都是满载,那些专程送上门来的还不包括在内。

    本来,此公任期只有二年,可是二年转眼即到,魏副市长竟然有些乐不思蜀,正好部里其他官员也都不愿离开京城,他就主动提出申请,又在阳城多呆了一任。

    后来,黄一平每次到京,总要抽空看望老领导,那魏副司长也不见外,说起在京城每每骑着自行车混杂于茫茫人流,或挤公交、地铁一类上下班,还老大不适应,难免想起在阳城呼风唤雨种种。

    缘于此,黄一平也深有感触,知道同是一个职级的官员,在此是君,于彼为臣,甲处是凤凰,乙处就只能是只鸡了。

    也因此,他从内心里不仅希望早些离开秘书岗位,而且更希望选好一个落脚点,最好能借助冯市长的上升期,自己也随之飞黄腾达、不断上升。

     “眼下的头等大事与当务之急,是搞定方教授,处理好冯市长的文章。

    否则,一切免谈。

    ”黄一平反复提醒、告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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