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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丁邦文的全部作品大全> 第九章

第九章(2/3)

,除了主管的副省长,几个对应部门的厅长,必然也要一一拜到。

    那些厅长,不光从业务主管角度需要得到其支持,更主要是这些人大多背景很硬,日后极有可能进了省里班子,现在烧香等同于储蓄、投资。

    除了这些名正言顺的“现管”,像杨副秘书长、年处长等一众当年同事、同学,如今或居高位拥重权,或正是蛰伏、积蓄期的潜力股,无论于公于私,都很有投入的必要,也是他例行进贡的重点。

    此外,还有上边提到的毛处长、印厅长等一批老干部。

    当年冯开岭随老书记进省城,老书记以省委常委、秘书长身份分管老干部工作,冯开岭因之也认识了不少老人,与阳城籍的一帮老人更是非常熟悉。

    老书记逝世之后,及至回到阳城工作,他依然牢牢把握着这一难得的人脉资源,尽力与老同志们保持密切往来,主要维系方式便是定期登门看望,送点老人需要或喜欢的礼物。

     在阳城本地,按说冯开岭贵为常务副市长,就不需要给别人送礼了吧?其实不然。

    洪书记、丁市长那儿,未必遇年逢节必送,但每年表示那么一两次绝对非常必要,东西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个态度。

    就像在部队里,中校见到上校立个正、敬个礼,表明你懂得规矩、知道轻重。

    至于四套班子里其他成员或者部委办局里那些下属,平时人家给你送,你也给点东西回敬一下,那是一种礼尚往来的客气,严格讲来不算什么礼与不礼。

     给什么样的人送什么礼物,表面看不是什么要紧事,可在冯开岭看来,则不是这样。

    “送礼也得看菜吃饭、对症下药,否则就有可能花了钱、出了力而不讨好。

    ” 像冯开岭这种位置的官员,送礼所费自然无需自掏腰包。

    一般礼品,诸如烟酒、衣物、土特产、购物卡之类,主要出自交通、城建、规划、国土、房管等几个分管的部门。

    不必等到过年过节,就是平常日子,无需市长张嘴,这些部门领导自会定期送货上门,美其名曰公务之用。

    对于冯市长主动索要的物品,那更是有求必应、求一给十。

    有些价格昂贵、不易采购或是有特殊用途的物品,不便让一般人知道,冯开岭则会个别交代给邝明达。

    对于省里的常委、副省长一级领导,普通烟酒之类物件肯定拿不出手,人民币、购物卡这样的真金白银人家又未必肯收,那就只能在稀、少、奇、新上做文章。

    比如,贵为副省长,茅台、五粮液也许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可是,人民大会堂、钓鱼台国宾馆里招待外国首脑的那种特供五粮液,或是放置五十载以上的陈年茅台,却未必想喝就能喝到。

    冯开岭有个同学在北京某部,恰恰就能搞到这种宝贝。

    还有那些过去专供最高领导享用的特制熊猫烟,以及具有百年以上树龄的龙井、碧螺春,等等。

    这些东西,不在品相优劣、价格贵贱,而是以稀有为贵,送到任何一位领导那里,也会别具特色、印象深刻。

    至于一般的官员那里,无非名烟名酒多送一些,或者挑些阳城当地价值不菲的特色产品,既是例行公事,却又不失实惠与体面。

     冯开岭送礼的重点,当然是在省城。

    在位的领导,必由其亲自出马,黄一平、邝明达等心腹跟随左右,专挑月黑风高之夜,行踪极其诡秘。

    冯开岭比阳城其他领导的便捷之处,是他曾经在省里工作过,到省城探望领导算是轻车熟路,万一遇见熟人也可以访旧名义搪塞过去。

    与看望现职领导轻车简从不同,拜访那些老干部及其遗孀时,冯市长则会选择光天化日之下,大包小包里装着些螃蟹、芦笋之类的阳城特产,甚至还有山芋、芋头、花生这样的土货,热热闹闹地在那些冷落日久的门院前进出,迎送之间刻意弄出很大的欢声笑语。

    刚开始,黄一平不明就里,后来就慢慢看出端倪——这些人家与在位领导不同,东西不在多少,要的是个热闹气氛。

    冯市长如此一番闹腾,左右邻居知道有人来送过礼,倒比送了什么价值更高,也更重要。

     冯开岭在阳城还有一批需要重点关照的人群,每年送礼都不可忽略,而且非得由他自己亲自出面——这就是他工作过的阳城师专那些老领导、老教师。

    每年春节之前,都会带领黄一平和司机老关,早早备下些大肉大鱼色拉油之类,也是大张旗鼓来到师范宿舍区,一幢楼一幢楼走过去,一家一家敲开门,凡是当年他在校工作时在位在职、如今离休退休在家的老人,无论校长、书记还是普通老师,人人有份。

    这样做的效果,是大家都知道冯开岭念旧谊、有情意、没架子,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

    在位官员,最难得到这样的评价,也最想得到这样的评价。

    冯开岭此举,为他在阳城官场挣分不少。

    上次省委组织部搞民主推荐,阳城师专里的几个老教师,就是因此而帮了冯开岭的大忙。

     此外,送礼时机的把握也非常有讲究。

    平常逢年过节普遍跑跑,杨柳水大家洒洒,那属于“平时勤烧香”性质。

    现在,随着换届进入倒计时,阳城市长人选之争渐入白热化状态,眼见张大龙、秦众有结成同盟的可能,冯开岭此时借重阳节之名,有选择地送礼攻关,意在随机应变、神兵奇袭。

    不过,时下人事问题已经提到省委议事日程,成为一个十分敏感的话题,省委省府现职领导们那儿绝对已成禁地,公开跑动难免伸手要官之嫌,正是当下之大忌。

    日前,从中纪委到省纪委,包括组织、监察部门,都已下发文件通知,三令五申反复警告,如果有人一旦顶风作案,必将格杀勿论。

    以前,每次大规模党、政换届,哪怕只是村、居委会一级最基层组织,也都有一批倒霉鬼难免撞上枪口,被送上断头台。

    因此,从现在往后这三四个月,但凡有点政治头脑的候任官员,都会尽量避免出现在上级领导机关,更加避免出现在现任领导们的官邸。

    因此,冯开岭这才特派黄一平急赴省城,重点放在一批老干部身上。

     毛处长、印厅长之类虽是离退休了的官员,但他们都居住在省里机关宿舍,冯市长自然也不便在那里跑进跑出。

     更何况,即使他亲自出马了,有些话也不好出口。

     黄一平深为冯市长充满智慧的决定而折服!虽是送礼小节,也足见其大谋大略。

     平心而论,跟随冯市长几年,黄一平不但对他的领导艺术心悦诚服,而且对其送礼艺术也是佩服之至。

    由是,他也进一步明白了一个道理:当今社会,送礼即政治,无礼不为官。

     57 黄一平的省城之行,相当诡秘。

     他的行踪,除了冯市长,只有邝明达知道。

    为了确保行动的绝对保密,他向邝明达要了辆车,利用双休天独自悄悄进了省城。

     送给毛处长的几样东西,皆由邝明达特别准备,不过是六双草鞋、两百只咸鸭蛋、十瓶糟乳腐,累计价值不会超过四百块钱。

    表面看来,那些东西都是十分平常的物件,价格也很低廉。

    可是黄一平明白,这三样东西,平常之中却又都有不同寻常之处。

     据冯开岭介绍,当年他跟老书记到省城工作,经常随同看望毛处长等阳城籍或在阳城工作过的老同志。

     那时的看望,真就只是一般意义上的看望,来客常常两手空空,还要叨扰主人一顿便饭。

    有时即使顺便带点东西,也就一袋茶叶、一块阳城年糕之类。

    但是,毛处长那儿,每到秋季或年底,老书记必有三样东西要送到——草鞋、鸭蛋、糟乳腐。

    后来老书记突然去世,冯开岭接过使命,一直把这种传统延续至今。

    在和毛处长接触的过程中,冯开岭与老人结下忘年之交,深得其喜爱。

    当年他从省里得以顺利回到阳城,以及后来接任常务副市长,毛老处长都曾出面讲话。

    不仅如此,他还从老人身上学到不少东西,尤其是担任分管农业的副市长初期,时常得其言传身教,才很快成为半个农业行家。

     也许是革命战争年代养成的习惯,毛处长一生特别喜欢草鞋。

    即使在大城市生活了几十年,身边早已不见炮火硝烟,可他依然惯于登一双草鞋,雄赳赳走在城市的繁华街道上。

    尤其是从初春到仲秋那几个月,更是草鞋不离脚。

    然而,毛处长所需的草鞋,并非当年的那种普通稻草鞋,而是一种名为大米草的水草,加上纯棉布条精心编织而成。

    大米草生长于阳城江滩,四角棱形,中间空心,秋天收割上来暖阳晒干,用小木锤轻轻敲击至松软状,与棉布条混合起来很有劲道且不易折断,编织成鞋穿在脚上富有弹性又非常舒适。

    过去,这种大米草野生疯长,满江滩到处都是,江边农民经常放牛羊进去随意啃食,如今却因稀缺反而成了宝贝。

    要不是邝明达专门请人在江边种下一些,满江滩断难找到几根。

    那些咸鸭蛋,也不是平常街市上买到的那种,而是以食盐、黄酒、八角、姜料等十多种作料精心腌制而成,蛋黄略微发黑、味道有些许腐臭,类似平常人家盐卤不足、腌得过头了的那种臭蛋。

    这种咸蛋,黄一平小时候也很喜欢,外观虽然不雅,味道却特别鲜美。

    糟乳腐本是阳城一大特色,毛处长喜爱的,自然也不是工厂批量生产、商店成箱售卖的那一类,而是完全以地道手工制作,原料和工艺更为纯正。

    难得邝明达神通广大,也只有他能搞到如此稀罕之物。

     按照电话约定,黄一平特意选择周六下午两点准时到达毛府。

    毛处长几个子女都在国外或上海、北京工作,平时就老两口与保姆生活,家里比较清静。

     看到黄一平拎进来的几样东西,年近八十的毛处长竟然高兴得像小孩一样。

    老人来不及招呼客人,把草鞋一双双在脚上试过,穿着在客厅走两个来回,确认每一双都很合脚、舒适。

    之后,又让保姆拿来碗筷,把咸鸭蛋与糟乳腐分别打开尝了,嘴里啧啧有声,连连称好,又逼着老伴、保姆跟着尝过,这才坐下与黄一平寒暄。

     “敬老节快到了,冯市长让我专程代表他来看望您老。

    这几样东西,都是新近做好,趁新鲜给您送来,免得放时间长走样变味。

    ”黄一平语气谦恭,态度殷勤。

     “哎呀,难得小冯有这份孝心,年年记得我这无用老汉,专门让你跑这一趟。

    ”毛处长说。

     “您老怎么能这样说呢?冯市长经常和我们提起,当年您老对他帮助教育,无微不至。

    他说,要不是您百般关心,哪里会有他的今天哟!”黄一平语气异常真诚。

     “可惜像他这样有情有义的年轻人不多了。

    ”毛老感叹道。

     “也就小洪和小冯还记得我们。

    ”毛老夫人也附和道。

     “小洪就是你们市委洪书记。

    ”毛处长解释。

     “哦,是吗?”黄一平表现得很惊奇的样子。

     接下来,像任何一位同龄的革命老人一样,毛处长开始回忆革命历史,痛陈情、义、礼于他一生中的重要分量。

    其中自然提及当年对洪书记的种种提携,以及帮助冯开岭的诸般情状。

    黄一平虽不是第一次听到,却只好作出首次聆听状,不时面露惊讶、崇敬的神色。

    拉拉扯扯说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毛处长好不容易从往事回忆中刹车,问:“最近小冯还好吗?地市一级政府马上要换届了,他应该没有问题吧?” 正是想什么来什么,毛处长所提,就是黄一平最希望听到的一句。

    表面上,他却又不能表现得过度兴奋,只能漫不经心且有点吞吞吐吐地说:“承蒙您老关心,还好吧。

    其实有些事情冯市长不让我告诉您,说是怕您操心生气,影响您休息哩。

    ” “哦?这什么话?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小黄,没事,快说说什么事。

    ”毛老果然来了兴致。

     黄一平马上便一五一十把阳城当前的情况说了,其中着重之处是那个张大龙如何仗着洪书记的势,在背后同冯开岭争锋捣蛋。

     “这还了得!”毛处长听完黄一平叙述,真就有些生气了,一双手竟然轻轻抖动起来。

     毛老夫人和保姆一看,马上过来劝慰老人不要生气,有话慢慢说。

    黄一平也表现得非常自责,连连说:“都怪我多嘴,都怪我多嘴。

    ” 过了一会儿,毛处长恢复了平静,眼睛瞄向茶几上的电话机,问黄一平:“小洪现在在哪里?” 黄一平一看时间,正好是下午四点。

    他揣摩,平常每逢周六的这个时候,洪书记一般会到办公室来,由身边的几个亲信陪着打几盘乒乓球放松。

     “洪书记这时候也许在办公室吧。

    ”黄一平说。

     毛处长朝电话机一努嘴,示意黄一平帮他拨号。

     黄一平电话拨过去,响了五六声,果然就传来洪书记熟悉的声音。

    他不敢开口,赶紧把话筒递给老人。

     毛处长听力不是太好,平常与人对话,音量都要特意加大一些。

    他与洪书记的对话,坐在一旁的黄一平听得真真切切。

     相互扯过一些必要闲话,毛处长很快转入正题:“马上要换届了,小冯的事情你要关心!像他这样道德人品、能力水平都不错的干部,就是应该大力支持使用嘛。

    ” “我对他一向很支持的呀!”洪书记在那边说。

     “就我所知,支持得还不够!要像当年我支持你那样支持他!”毛处长嗓门高大,几近于吼。

     洪书记连连应承:“好好好,我知道了,您老吩咐了,我能不执行吗?” “我看中的人,不会走眼。

    就像当初看上你,不是一步步走得很顺嘛。

    还有,最近省委在找我们这些老家伙开座谈会,就明年省里换届的事广泛征求意见。

    我准备联络一些阳城方面的老同志,联合给组织部和省委递个书面意见,建议你到省府来主管农业。

    现在一讲经济发展就是招商引资,就是工业经济,农业的老大地位哪去了?中国还是农业大国嘛。

    堂堂一省,没有个懂农业的副省长怎么行?”毛处长的话题适时转换到洪书记身上,让黄一平长舒一口气。

    他知道,即便像毛处长这样的特殊身份,在和洪书记谈及有关冯开岭的话题时,也只能适可而止,否则,一味纠缠下去令对方疑心或反感了,就会起到相反效果。

    看来,毛处长年龄虽老,头脑却十分清醒,而且在官场搏击多年,政治上依然敏锐而老到。

     零零碎碎说了有半个多小时,电话那边,洪书记马上总结一般再次表态:“您老放一百个心,阳城市府换届的事我知道怎么办,冯开岭的事我会全力以赴。

    关于您给省里写建议的事,就劳您老费心了。

    过些时候,我接你们老两口再来阳城住段日子。

    ” 电话搁下,毛处长朝黄一平笑笑,表情里有些老顽童的调皮,意思似在问:“怎么样,满意吧?” 黄一平会意,马上再次代冯市长感谢道:“您老发话了,洪书记能不给面子?有您这棵大树撑着,是我们冯市长的幸运,也是广大阳城人民的福气。

    ” 一席话,逗得老人哈哈大笑。

     58 离开毛处长家,接下来拜访的重点,是省国土厅退休的印厅长。

     印老曾经担任过阳城市委书记,那时市长正是现任的市委洪书记,张大龙则是市委秘书长。

    说句公道话,印老是工农干部出身,文化水平偏低,工作能力一般。

    由于其人性格直爽,个性也强,与长袖善舞的洪书记就很难在一只锅里搅勺儿,相互矛盾一度激化到比现在洪、丁的状况还要过分。

    后来,省委派出工作组,专门前来解决阳城的班子矛盾,本来形势对印有利,基本趋势是印继续留任,洪调离。

    不料,身为市委秘书长的张大龙从中捣鬼,完全偏向洪那边,突然抖出印的好多问题,诸如公款请客送礼啦,公车私用啦,等等,笔笔账记得一清二楚。

    结果,印反被调到省国土厅,洪则顺利接任市委书记。

    作为一种回报,洪上任不久就提拔张大龙为市委副书记兼任组织部长。

    生性耿直的印,从此与张大龙势成水火,恨张之心犹胜怨洪。

    两年前,印厅长到了年龄,退居二线之后基本上就不再上班,而是拉着几个意气、观点相投的阳城籍老干部,整天在一起喝茶、打牌、钓鱼、发牢骚,顺便将阳城官场上洪书记、张大龙之流骂个狗血喷头。

     印、洪大战时,冯开岭由省里下派阳城不久,而且位居排名最末的副市长,因此未及介入二人矛盾。

    这两年每至岁末,冯开岭都会借着看望省城老干部的机会,顺便拜访一下印厅长,这与阳城多数干部回避、冷落印,成了鲜明对照。

    不过,探望印厅长这样与阳城官场积怨较深的老人,冯开岭一般并不亲自出面,而是多由秘书黄一平代表。

    因此,印厅长这儿,黄一平来过好几次,他对印厅长本人及家庭情况相当熟悉,印厅长对他也颇有好感。

     平时前来看望印厅长,买什么东西,送多重的礼物,都是由黄一平自己做主。

    在黄一平看来,印厅长为人直率,比较容易相处,在位置上也不是那种贪心很重的人,加上家里人口多,境况不是很好,因而黄一平多给他买些经济实惠的东西,林林总总一大堆,好看且耐用,惹得印家上上下下非常开心。

    只要黄一平踏进家门,印厅长总要挽留吃饭,席间相互对酌几杯,谈笑之间话题却又离不开阳城。

    别看印厅长远在省城,可对阳城情况非常了解,尤其是官场动态基本上了如指掌,很多关于洪书记、张大龙们的信息,等到黄一平从这里回去转告了,冯市长才知道。

    因此,往常来访,黄一平尽量避开饭口,避免听了不该听的闲话,无端惹上是非。

    今天,他却专门挑了晚饭之前,刻意往印厅长家饭桌上撞。

     果然,一进印厅长家门,厨房里已经传出菜香。

    印厅长正躺在那台崭新的理疗仪上,直呼痛快。

    见到黄一平进来,马上大声道:“还是冯市长和小黄了解、关心我,你看看,这个仪器正好治我的腰椎和颈椎病,还能缓解高血压高血脂,真是个好东西!” 理疗仪是黄一平花三万多块钱,提前买好让店里送到印厅长家,并且帮助安装调试到位。

    黄一平知道,印厅长患有严重的腰肌劳损,阴雨天几乎不能动弹。

    有时,老人会跑到一些销售这类仪器的店里,免费做上一回,却又舍不得掏钱购买,据说还曾遭到推销小姐的白眼。

    黄一平买的这台理疗仪,可谓正中印厅长下怀。

     围着机器转了几圈,印厅长眼睛里除了喜爱还是喜爱。

     “这个、这个,很贵的吧?”印厅长轻轻拍打着理疗仪问。

     “贵不贵先不谈,冯市长交代我,一定要让印老满意。

    ”黄一平说。

    其实他知道,这种号称能治百病的仪器,在省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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