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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丁邦海作品价格> 第一章

第一章(2/3)

老师,一言不合即拍案而起,宁可撞倒南墙也绝不向任何权势妥协半步。

    如今十年秘书做下来,早已没了愤青脾气,尖厉棱角也被磨成浑圆。

    刚才还对邝明达的粗言秽语饱含怨忿,恨不能立马踏平那厮,可仅仅三五分钟过后,冷静下来一想,却感觉不妥不妥,完全不妥。

    一来,那个邝明达虽说态度粗野,平时待黄一平却也不薄,搂肩搭背称兄道弟有求必应姑且不说,黄一平姐夫王大海在明达集团受到重用便是最佳佐证。

    二来哩,邝明达与冯市长关系特殊,就是有心冲撞,也还是要照顾冯市长的面子,打狗还得看主人嘛。

    更主要的是,随着市府换届进入倒计时,邝明达绝对是己方阵营里一员干将,诸多需要钱物打点的地方少不了由他出面买单乃至一起冲锋陷阵,统战、同盟意义远高于一时个人好恶。

     明达集团的前身,是阳城市建筑机械厂。

    邝明达在这个厂里,从普通翻砂工做起,由车间主任至供销科长、副厂长,三十岁出头就做到厂长兼书记。

    据说,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期,当全国同类企业面临倒闭破产风潮时,邝明达执掌的企业不仅早已成功实行产品升级、转型,而且形成了一支强有力的产品链。

    至本世纪初期,国有企业纷纷实行股份制改革,阳城市属企业除少数关系国计民生的大型企业外,百分之九十五的都退出国有股份,说白了就是完全卖给了私人,唯有建筑机械厂这一块,仍然以国有资产入股的方式,整体加入明达集团。

    而明达集团最近几年的发展更是突飞猛进,原先的建筑机械已经渐渐淡出主业,代之而起的是更具潜力的电脑配件、丝织服装、新型墙体材料等。

    在规划与发展企业方面,邝明达的思路与常人有些不同。

    按照多数企业的成功路子,应当以一业为主、围绕主业做大做强,而邝明达则主张多个主业齐头并进,即便外部市场发生波动也会东边不亮西边亮。

    还有,现在不少企业集团看似联合舰队般超级强大,实际都是银行贷款在支撑,纯属盲目性扩张,一旦形势趋紧、银根收缩,马上便发生资金危机,导致企业陷入困境。

    明达集团则不然,多年来一直以自有资金为主,遵循谨慎扩张、稳步发展的原则。

    也许,正是邝明达的这些独特之处,才构成了他和冯开岭非同一般的关系。

     说起来,冯开岭和邝明达本没有什么特别的渊源。

    邝明达出身阳城市区,冯开岭则生于阳城下属的江湖县普通农家,后者比前者年轻三岁。

    当冯开岭还在发愤苦读,准备通过考上大学跳出农门之际,邝明达已经早早在阳城建机厂做了车间主任。

    此后,冯开岭顺利考入江南师范学院古典文学专业,毕业后又分到阳城师专中文系做老师,正在建机厂担任生产副厂长的邝明达,也凭借自己的惊人毅力,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完成了师专大专文凭的自学考试。

    期间,冯开岭曾经担任邝明达班上的管理员,负责发放上课通知、寄送考试成绩之类的杂务。

    也正是在那宝贵的两年时间内,两人熟悉并热络起来。

    等到冯开岭由师专团委书记调至市委办公室,担任当时市委书记的专职秘书,邝明达已经在厂长位置上开始崭露管理才华,并成为阳城企业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此时,两人之间多有互动,邝明达的企业不时需要冯开岭的政治声援,冯开岭则需要邝明达企业的经济支持,政企、官商同盟雏形初现。

    不久之后,市委书记调任省委秘书长,冯开岭随之同行。

    不到四年时间,秘书长突发脑溢血去世,冯开岭也就从省委办公厅研究室主任的位置上,主动要求返回阳城担任了排名末位的副市长。

     作为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直到目前为止,冯开岭与邝明达都没有发生过直接的隶属关系。

    刚从省里回来时,分管农、林、牧、副、渔等农口一块,与邝明达的企业基本不挨边儿;后来做了常务,又是分管交通、城建、国土、规划、房管,还是和明达集团八杆子打不着。

    表面上看,邝明达财大气粗今非昔比,眼睛里除了市委书记、市长两个大佬外,一般的班子成员很少放在眼里。

    然而,令黄一平始终感觉奇怪的是,偏偏邝明达还就买冯开岭的账,而且不像对待洪书记、丁市长那样摆在脸上应付场面,而是确实从内心里佩服甚至崇敬。

    当今阳城官场,谁人见了邝明达这样的财主不是满脸堆笑、一嘴好话?即使洪书记、丁市长对他也是恩威并施连哄带骗,而冯开岭却时常对他板着一副面孔,毫不留情地批评其上从企业管理不严、下至个人生活不太检点等等方面的瑕疵。

    对此,邝明达从来也都不以为忤,相反却表现出心悦诚服。

    不过,冯市长私下里也和黄一平多次谈论过邝明达,说:“像这样一个普通工人出身的人,完全凭借自己的刻苦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非常之难得,非常之可贵。

    ”还说:“可千万不能小看邝明达这样的人,他既然能把一个企业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其能力与水平绝不在任何一位局长、县长之下,甚至你就是交给他一座城市,也一样能管理得非常出色。

    ”说实话,冯开岭如此高地评价一个人,而且是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还不多见。

     当然,话也说回来,邝明达虽然为人做事难免张狂一些,但在和冯开岭的私人相处上,总体还算低调,对黄一平这些小兄弟也不错。

    平时,邝明达和冯开岭的交往,基本保持着朋友这样一种基调,而较少表面的应景,也从不弄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

    冯市长吩咐的事情,不论以何种方式出面,一律百分百执行,没有丝毫怨言与折扣。

    包括黄一平有事相求,也是给足了面子。

    前两年,黄一平姐夫王大海从棉麻公司财务科长的位置上下了岗,姐姐在电器商城帮人家卖东西收入也有限,房子要更换,孩子要上学,家庭经济一时陷入非常窘迫的境地。

    黄一平把情况和冯市长说了,冯市长直接吩咐邝明达办理。

    黄一平原本以为,邝明达即使勉强接受了也只会安排个一般性岗位,每月支付千儿八百的了事。

    没想到,邝明达不仅马上接受了王大海,而且安排到集团财务部先做出纳,不久又担任了财务总监,拿着比黄一平高几倍的薪水。

    这一来,姐姐家的经济状况迅速从地下蹦到天上,不到两年就换了大房子,孩子也上的是收费偏贵的私立中学,目前正筹划送出国读书哩。

     想到这里,黄一平又感觉有些对不起邝明达,就好像冯市长的迟到不是因为年处长电话,而是因为他这个秘书安排不周。

    于是,他马上给邝明达手机发去一条安慰性短信:快了,我会马上催促! 4 就在冯市长与年处长通话结束前大约十几分钟,黄一平正坐在办公桌前摆弄手机,烦躁且焦急地频频朝对门张望,忽然听到走廊东头陆续响起关灯、关门的声音,接着就有两种轻重、节奏明显不同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黄一平一惊,心想糟了,丁松市长和秘书小吉也才下班,说不定会惊扰了冯市长的电话。

     丁松市长的办公室在走廊最东边,与冯市长之间隔了一个四十平米大小的会议室,这个会议室除召开市长办公会外,基本上是市长、常务副市长专用。

    因此,电梯往东这半层,主要是丁、冯二位市长及其秘书的空间。

    别看丁市长个头不高,身材比小吉矮了半个脑袋还不止,可走起路来却气宇轩昂,有王者风范。

    他喜欢穿垫了增高底的皮鞋,脚步着地便显得声音厚重,节奏缓慢而有力,就像打击乐队里的架子鼓。

    而小吉自从跟了丁市长,就只穿平跟软底鞋,原本瘦高挺拔的身材慢慢佝偻下来,走起路来更是一溜无声小碎步,总给人慌不择路的感觉,听着就像西洋乐队里似有若无的沙锤。

     黄一平不敢怠慢,赶紧迎着脚步抢先站到走廊上。

     丁松走到冯开岭门口,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却又发觉没有开灯,门也关着,就停下来,似乎有推门进去的打算。

    这时,黄一平就只得再抢先一步,伸手打开面前的走廊灯,很热情地招呼道:“哦,是丁市长!这么晚才下班呀!” 丁松收回悬在半空的手,朝冯开岭那边努努嘴,问:“怎么,还在找什么人谈话?” 黄一平说:“不是的,在打电话。

    ” 看着丁松满脸狐疑,又没有挪动脚步离去的意思,黄一平只好进一步解释说:“好像是朱大姐的电话,商量孩子在国外读书的事情。

    ” “哦,是这样。

    夫妻通话搞得这样神秘呀。

    ”丁松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自言自语着走了。

     目送丁市长、小吉进了电梯,黄一平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了下来。

    说实话,若是遇到别的什么人,包括那几个在楼层另一边办公的副市长,黄一平完全可以采取一种更加放松的态度。

    首先,对方不会轻易上来敲门或推门,毕竟常务副和普通副还是有些区别的;其次,若是遇到类似敏感的问题,可以“不知道”三字搪塞过去,最多再附以抱歉一笑。

    难不成你一个普通副市长,还会刨根问底地查问常务副市长?可是丁松就不同。

    其人本就性格直率,行事张扬,言谈举止处处不落下风。

    加之,他是市长,政府一把手,虽然别人进他办公室如果不预约、不敲门,那是一定要遭到冷眼甚至责骂,可他进别人办公室,包括常务副市长冯开岭的在内,往往说进就进,连门都可以不敲。

    更何况,光天化日之下,你冯开岭在里面关门闭灯打电话,他完全有资格过问,甚至有权力知道。

    这就让黄一平大大地为难了。

    于是,危急关头他只好施以计谋,以智慧尽量阻止丁市长的进一步深究。

    通常情况下,面对市里的领导,不论这个领导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是别的领导,秘书是不应当说谎的,这是规矩也是纪律。

    黄一平一般比较讨厌别人说谎,自己更加不习惯说谎,因为他觉得人与人之间一旦掺杂了谎言,就什么话都不好谈,什么事情都不好办了。

    试想,你说了一个谎,接下来就得用更多的谎来堵塞由此造成的漏洞,这样就会一个谎言接着一个谎言地形成谎言链,不仅诚信的基石因此轰然坍塌,而且未来再多的真话都无法立身、无以为信了。

    可是,面对丁市长咄咄逼人的提问,黄一平不说谎又能怎么办呢?难道他会告诉丁市长,是省委组织部年处长的电话?那么,丁市长一定还会有更多的疑问,譬如年处长找他什么事?为什么要说这么久?关门闭灯做什么?最终,黄一平还是要被逼到说谎的路上,因为他懂得有些时候,诚实其实比谎言更可怕、可憎。

     不要说冯市长曾经有过多次交代,就是不交代,黄一平也绝对不会轻易说出“年处长”这几个字。

    年处长与冯市长的关系,是“党国”最高机密,打死也不能说!黄一平曾经无数次这样告诫自己,此时此刻,这种信念更加坚如磐石。

    他甚至觉得,刚才面对丁松市长的盘问,他无异于经历了一次电击、火烙、辣椒水、老虎凳。

     说到年处长与冯市长的特殊关系,黄一平从来没听任何人直接说起,他是完全凭借秘书的敏感,从旁慢慢观察、体会而得。

    自从做了冯市长的秘书,黄一平就认识了年处长。

    不过,起初他并不喜欢那个年处长。

    初见其人,瘦瘦弱弱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样子,未曾开口先用警惕、审视的目光把你扫视一番,好像不如此就会从你身上蹦出许多跳蚤害虫。

    一旦开口说起话来,又总是给人一种欲言又止、阴阳怪气的感觉。

    黄一平感觉此人欠阳光,城府深,不宜深交。

    而此人恰恰又是省委组织部仅次于部长的实权人物,掌管着市县干部处,据说有些副部长权力都没他大。

    像冯开岭这种级别、位置的官员,不知多少人千方百计地设法接近他、巴结他。

     黄一平不久就发现,冯市长特别看重这个年处长,有时甚至超过了副省长一级的领导。

    而且,年处长对冯开岭,也同样是另眼相看,完全不同于对待一般地市级干部的傲慢与轻视。

    表面看来,他们是早年省委党校的同学,曾经有过同一寝室的经历,可事实上,培养这种关系,冯市长花费了特别的心血与精力。

    平时,冯市长每次去省城,无论多么忙,都要打个电话给年处长,但凡对方说有空,一定会去坐一坐聊一聊,而且一般不带第二人随行。

    要知道,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就是在这样频繁走动或闲聊中产生的,没有足够的交流,何来充分的了解与理解?逢年过节的时候,市里官员都要到省里拜望一些人,很多人只顾了那些管着自己的省级大员,却往往忽视了年处长这类级别不高、实权却不小的“现管”型人物,或者即使考虑到了也是草率应付了事。

    冯开岭却不是这样。

    无论多忙,副省长、厅局长一级的官员那儿,哪怕让秘书黄一平、司机老关代为上门,话带到礼送到就算心到神知,唯有年处长那儿一定是亲自前往,而且所选物品也必然与别人的不同,倒不是轻重有异,而是品位档次一定要合乎对方的口味,显得受者在送者心中的位置、分量非同一般。

    当然,更为主要的是,年处长托办的事情,哪怕就是顶再多的麻烦、冒再大的风险,冯开岭也会心领神会地办得漂漂亮亮。

    这一点,黄一平直至后来通过凤凰小区那件事,才恍然醒悟甚至惊觉到——此乃后话。

     对于自己与年处长的关系,冯开岭从来不对外张扬,甚至每遇年处长前来阳城公干,他往往还会有意回避,令人感觉他们并不熟悉。

    据说有一次,阳城组织部长还郑重其事帮他们作了相互介绍。

    这一点,对做了将近二十年组织工作的年处长而言,就显得非常重要,也使他对冯开岭格外欣赏与看重。

    像年处长这类组织部官员,不论你和他关系多么亲密,最不希望弄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更不想让人当做一个招牌满世界宣扬,最好在大众面前实左而形右、心是而口非,至于私下里是怎么回事,那就另当别论了。

    因此,机关里就有人戏言,最怕同这类组织部官员同车旅游、同桌打牌、同席喝酒,你讲的笑话哪怕掀翻了一车人,他那张政治脸依然板得像块砖;二十四张牌里,他哪怕抓的全是同花顺、通天炸,你也休想从他眼神里觉察出半点端倪;你说了一晚上的劝酒话,喷出的吐沫都能醉倒一头猪,他的杯子依然一滴也没少。

    当然,黄一平现在知道了,冯市长与年处长的相处,既不为结伴旅游,也不图同桌打牌,更非喝什么破酒。

    他们的友情,是建立在更加高远、更有价值的目标之上。

    说到底,冯开岭与年处长都是那种心机深重之人。

     其实,早在好几个月前,年处长就开始关注阳城换届的事,操心冯市长是否能顺利转正。

    那时,他所把持的市县干部处,受命负责起草省辖市政府换届的文件草稿,其中有些政策性条文就曾经悄悄征求冯开岭的意见,或者有意无意照应冯开岭的相关条件。

    最近一段时间,虽然两人很少直接见面,可像今天这样的电话联系,却始终没有断过。

     5 啪的一声,对面冯市长办公室里的灯终于亮了,随之就传来熟悉的脚步与咳嗽声。

    这时,已是七点三刻,电话足足打了两个小时零七分钟,相当于一个世界顶尖长跑运动员,跑了一个男子马拉松的全程。

     随着冯市长打开门,脚步渐渐消失在走廊东头的洗手间,黄一平就像一支满弓待发的箭,迅即而又悄然射了过去。

    利用冯市长方便的那几分钟,黄一平已经帮他清理好电话机、文件夹,收拾好随身携带的皮包、茶杯、手机。

    当冯市长再度回来的时候,原本有些零乱的办公桌,又变得井井有条。

    虽说晚上或明天一早,会有清洁工进来把卫生彻底做了,但黄一平知道冯市长有爱整洁的习惯,任何时候都不喜欢办公室里散乱不洁,包括自己的头发、皮鞋也都始终保持一丝不乱、一尘不染。

    因此,黄一平宁可辛苦自己一点,也总要随时提醒自己眼勤手勤,尽量给领导创造一个舒适的工作环境。

     趁着市长更衣、换鞋的当口,黄一平先汇报了十几分钟前与丁松市长的一番对话,他怕第二天两位市长碰面了,万一聊起孩子出国的事会让自己穿帮。

    冯市长听了,哈哈一笑,算是首肯了他的机灵。

    这期间,黄一平眼睛的余光一直没有离开冯开岭的脸,不便直接过问通话的情况,他只得通过悄悄观察对方表情、神态来判断和揣测。

    结果似乎令人满意,冯市长眉心处的那个“川”字此刻非常舒展,右腮那块厚重的咬嚼肌蠕动得坚实且很有节奏。

    伴随多年,黄一平已经不需要通过更多语言,而是凭借动作、表情乃至某个器官的细微变化,就能准确揣测与把握冯市长的心理。

    黄一平认为,准确把握领导心理不是为了讨好,更不能像古代杨修那样卖弄小聪明,而是为了更好地给领导提供参谋,避免自己犯错误。

    纵观阳城委、府两院,包括人大、政协及下属部委办局室机关的秘书们,虽然多如过江之鲫,可能够达到如此境界,或曰与领导有此等默契者,恐怕无出黄一平之右者。

    这样的功夫,是否就是冯市长评价的那个“不俗”呢? 冯开岭对于黄一平“不俗”的评价,市府机关里曾经流行过几个不同版本。

    起初,黄一平对这些说法统统持怀疑态度,因为一种说法如果从几个人嘴里出现了完全不同的版本,那只能说明其真实性有问题。

    可是后来,经过反复考证,证明各种版本都确有其事,分别具有不可推翻性。

    这样的考证,在N大历史学专业毕业的黄一平看来,相当重要,也非常必要。

    据丁市长秘书小吉讲,冯市长有一次在丁市长办公室谈事情,当时恰好洪书记的秘书因为嫖娼被抓了现行,机关上下对领导秘书多有指责。

    丁市长本意有嘲笑洪书记管教不严的成分,当然也顺带给一旁的小吉敲敲警钟。

    说话间,丁市长问:“你那个秘书小黄好像还不错?”冯市长当即首肯:“相当不错。

    ”接着又补充一句:“关键是不俗。

    ”有一次,市府秘书长也兴致勃勃告诉黄一平:“你小子行啊,跟冯市长不久,居然得一‘不俗’的评价,难得!”还有那个张大龙副书记的秘书,有一回当着很多人的面调侃黄一平:“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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