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

     明明室温不高。

    她只是漫不经心地轻轻重重，看起来也不花心思。

     他却想，他好像要熔化了。

     门外人影映在门扉，摇摇晃晃的，如他心神不宁。

    他呼了口气，微不可见地点头，回答她之前的问题：“好啊。

    ” “……”罗心用手机边框敲了敲他的头，突然想起来,“之前，你爸助理来找过我。

    ” “啊？”莫关不可置信提高了声音，随即叹了口气，“……在这种时候不要提他们。

    ” 从精神到肉体，都会萎。

     但这确实像莫程能干得出来的事，莫关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抱歉。

    ” “不用抱歉，”罗心说，“他们还帮了我忙，是我该说谢谢。

    ” “……他们？”莫关干巴巴地开口，“两个都去了？是不是一个长头发快一米九，另一个留寸头，很瘦？” 两位恰好都姓周。

    长头发的跟了莫程很久，莫关提到他就说周叔；小周大莫关十岁，莫关叫一声周哥。

     “是，他们一起。

    ”罗心摘了他的眼镜，直视那双混乱的眸子，“我请他们吃了顿饭，他们跟我聊了聊你。

    ” 莫关心里升腾起不太妙的预感：“他们跟你说了多少？” “几乎全部。

    ” 莫关朝她吐了下舌头，好像要让她看清似的，露出深粉色舌尖，再收回去。

     光凭肉眼看不出来什么。

     “包括这个吗？” 打过又愈合的舌钉印子，用手才能捏到小小的肿块。

     算他为最荒唐的半年留存下的印记。

     罗心点头，面上浮出丝分不清是否是揶揄的笑。

     “说你当时不肯摘，被你爸扯了条链子，栓在暖气片上硬摘了。

    ” 打的时候莫关十四五岁，刚到美东不久。

     两边教育环境不同，但没有哪一种是可以轻松混过去的，所谓自由开放也依然需要像上了发条一样忙转。

    莫关很快融入环境，交了几个极其爱玩的朋友，过了一段校内努力、校外放纵的日子，两极分明。

     他最先熟识的是个陷于身份认同泥潭的墨西哥裔，Antonia。

    那个年龄段，任何敏感的心理话题都会被无限放大，她尤甚。

    法官母亲和高管父亲的组合在这所学校平平无奇，她会对着全A成绩单流泪，说这样也换不来父母齐聚，为她过一个生日。

     第一次遇到Antonia是泳池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