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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走了啊。
”傅无闻随意笑着跟众人打了个招呼,这才坐进驾驶座。
路上,闻九天看着窗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缓慢的哈欠。
“今天晚上跟谁吃饭啊。
”
“田炎请客,”傅无闻边开车边道,“还有几个老朋友。
正好这次我俩都在桐州,可以聚一聚。
”
闻九天眉心扭了下,嘴唇嘟起小声道,“田炎他们是你的发小,又不是我的发小。
”
傅无闻严肃了不少,“今天是聊公司的事。
”
“又是因为画廊吗?”闻九天也正经了下来。
他语气平静却坚定,“我说过,这个部分我是不会砍掉的。
”
“之所以会有今天的这个公司,就是因为我要保住画廊。
”
傅无闻没再说话。
他隔着后视镜看了眼闻九天,神色有些许凝重。
-
闻氏画廊从前是桐州的骄傲。
它姓闻,曾是傅闻两家合伙的产业。
闻愚白是声名显赫的大画家,还是书画收藏家、鉴赏家;傅家则主要负责日常运营。
后来闻愚白去世,旧有的古玩字画也大多出手了。
在新式审美和时代浪潮的裹挟下,闻氏画廊几经波折,数度滑向破产关张的边缘。
傅岹然是闻氏画廊捧出的最后一个知名画家。
他年少成名,曾经给经营不善的闻氏画廊带来过回光返照。
然而这一切都在四年前结束了。
已经去世多年的闻愚白突然被爆出负面新闻,说他利用自身威望欺骗年轻画家、打压后辈、逼迫学生给自己当枪手,甚至导致学生绝望自杀。
此事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虽然自始至终都没有人拿出百分之百确凿的铁证,但闻愚白的声名狼藉已成既定事实。
闻九天至今都拒绝接受这个结果,而傅岹然就是在那个时候离开闻氏画廊的。
四年前,在闻氏画廊遭到重击的时候,傅岹然出走纽约,随后入职了一家大型游戏公司,高调宣布跨界游戏;
当年年纪尚小的闻九天在泼了傅岹然一桶颜料后,执拗地接过了画廊这个一潭死水的烂摊子。
“哟,你俩都来了。
”田炎是傅无闻的发小。
当年闻氏画廊濒临倒闭,他出过一笔不小的投资,所以一直能在傅无闻和闻九天面前颐指气使。
“酒都还没开,就等你俩呢。
”
关于公司经营,闻九天和傅无闻的分工很明确。
闻九天只负责具体业务,剩下杂七杂八的都归傅无闻。
闻九天和这类应酬一直气场不合。
他顶着一头飘逸的银灰色,在觥筹交错间要多突兀有多突兀。
“真的假的,”傅无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