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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傅岹然要去给沈杯当评委了。
”闻九天有些不耐,“因为我胡闹,我惹怒了画协主席。
”
奇怪的是,萍姨这次倒没明里暗里地指责闻九天。
“现在的桐州画协...”她面色不屑,“哪能跟从前比?”
“就是辛苦你大哥,要去沈杯那种地方当评委了。
”
从那天起,闻九天已经不止一次听人提起沈杯的今非昔比。
但他其实对此没什么概念。
沈杯还在闻氏画廊手上时,闻九天年纪还很小。
“现在的沈杯...”闻九天好奇道,“跟之前真的有那么大区别吗。
”
“我不懂艺术。
”萍姨洗了把手,开始收拾桌上的餐具,“不过我知道从前的沈杯是选画的,而后来...简直跟选秀差不多。
”
闻九天站着吃完了面包,若有所思。
只是今天他要做的事不少,没工夫去深思。
画展快落幕了。
闻九天去之前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他站在门外,看见里面的运营井井有条。
当初买来的那些颜料已经剩得不多,今早还有参观者特意穿着雨衣前来,领了颜料才进去。
闻九天上网搜了下,这次的画展大体上是成功的。
人们最终接受了“泼画”这个行为艺术,画廊里的一些画家也因此被大众看见。
然而,所有的成功和赞誉都与闻九天无关。
得益于傅岹然的那次转发,很多人直到参观完毕都不知道画展是闻九天办的;还有不少卖安利的自来水真诚发言:这个活动虽然冠着闻九天的名,但是跟他没什么关系。
网络像一个得了选择性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只会记住有利于自己观点的事情,将其他的忘个一干二净。
最终,闻九天没有走进画展。
他在门外安静地蹲了半个小时,期间有三个人礼貌地问他是不是在排队。
第四个人出现时,闻九天有些饿了。
他把手上的宣传册塞给对方,三两步跳下台阶,“我只是路过。
”
闻九天并不感到委屈。
的确,这个画展是他办的;但画展的成功,完全是因为傅岹然。
从这个角度看,人们遗忘闻九天,恰恰是最大的公平。
-
闻漏月去世时,闻九天回国奔丧。
他跟不熟悉的哥哥傅无闻一起,并肩无言,站在闻漏月的遗体前。
她像是睡着了,比活着的时候更加美丽。
傅无闻沉默许久,忽然问,“你从前见过死人吗。
”
闻九天想都不想就摇了摇头,“没有。
”
傅无闻想了想,有些疑惑。
他偏过头,“外公去世的时候,你不是在他身旁么。
你不记得了?”
闻九天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