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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相比,傅无闻的童年要轻松许多。
他的生长环境优渥而自由,因为谁都注意不到他。
被忽视的傅无闻从未因此产生过一丝一毫的愤懑。
他是个早慧的孩子,幼年时就发现了很多事情。
祖父只关心哥哥,父亲只关心画廊,母亲只关心舞蹈事业----归根结底,大家都只关心自己。
缺乏关爱并没有让小傅无闻感到难过,他反倒十分庆幸。
这个家里没有半个快乐的正常人,傅无闻生怕自己被注意到。
他与大家保持距离、以一种刻意的钝感面对一切。
他看不见傅岹然的痛苦、闻九天的孤独;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缩在不惹人注目的地方,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种虚假而支离破碎的平静被心惊胆战地维系了很多年。
直到外公事发、母亲离世、画廊破产,那些曾经逃避过的现实终会以一种更加激烈而残忍的形象从天而降。
傅无闻给闻九天披了件衣服,自己在另一边坐下。
病房里一时只剩下了他们三人,恍惚间他们就像这个世界上最普通的一家兄弟。
如果小的时候,他们就能这样相处。
那么如今,故事是否会是另一个模样呢?
傅岹然是在夜里醒来的。
他的麻药劲儿过去了,右手宛若被千万只嘴啃噬般,密密麻麻地疼着。
傅无闻睡得并不深,一听见动静就醒了。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傅岹然瞥了眼床边闻九天沉睡的侧颜,问傅无闻。
“按理说,闻九天不该在这儿的。
”傅无闻叹了口气,“他水都没吊完就过来了,我总不能让你们两个病号互相照顾吧。
”
“.........”
“工作室的事,李开会先管着。
”傅无闻说,“任可野也会帮他。
”
傅岹然皱了下眉,“任可野是乙方。
”
“都这会儿了你就别计较这些了行吗。
”傅无闻没好气道,“等闻九天醒了,你跟他好好说,争取让他能早日回去工作。
”
傅岹然艰难地从床上坐起,他现在并不困。
他用完好的左手抚了下闻九天的脑袋,睡梦中的闻九天像一条小狗,亲热地用脸蹭了蹭傅岹然的手掌。
“你回家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傅岹然说,“我只是伤了右手,又不是半身不遂,不需要照顾。
”
傅无闻的目光落在闻九天身上,有几分犹疑。
傅岹然了然道,“哦?原来你呆在这儿,是不放心闻九天啊。
”
傅无闻皱了下眉,白了傅岹然一眼。
“事到如今,你还觉得你能管得了闻九天吗?”说出这句话时,傅岹然诙谐的语气中有几分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