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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愚白厅看见了傅岹然的画后,闻九天觉得今天诸事不宜。
闻九天在路边扫码了一辆共享单车,漫无目的地骑着闲逛了小半个钟头。
途中他经过了桐州美术学院。
桐美门前的那条街上汇聚了不少画室画廊,有毕业的学生开的,也有单纯来凑热闹的。
闻九天不由得骑慢了些。
车从略显坑洼的石板路上经过,一颠一簸。
这里像一张铁灰色的画布,被浓墨重彩地泼上了各种形状的颜色。
闻九天很小的时候来过桐美,当时他的外公闻愚白还是这里的名誉院长。
这条街继续向前,店铺渐渐没了。
两侧的墙壁上是一幅幅裱起来挂上去的画,它们的作者都是桐美的学生或老师。
“你在这里写生?”街的尽头,闻九天在一个空着的画框前停下。
这是这条街上的最后一个画框。
从它的尺寸来看,它曾经是为一幅巨制准备的。
“嗯。
”画框前站着一个认真女孩。
她抱着写生本,略带虔诚地点点头,“傅岹然老师说,这幅空着的画框是激励每一个后来者,都有可能在这面墙上留下自己的一笔。
”
“傅岹然不是桐美的。
”闻九天说。
他一脚支着地,目光在写生的女孩和墙壁上空着的画框间来回打量。
美化历史也许出于好意,但终究是一种罪恶。
闻九天把自行车在旁边停好。
他走到画框中间的地方,微仰着头,若有所思。
这个画框不是从一开始就空着的。
“你...是模特吗?”旁边的女孩略带惊叹地把闻九天从头打量到脚,有些按捺不住手中的铅笔。
闻九天笑了,这让他平时更加扎眼。
他目光仍落在画框中间的位置,轻轻摇了下头,“不是。
”
“我从不当模特。
”
“哦...”女孩觉得闻九天有些怪怪的,抱着写生本默默挪远了一步。
“那什么,祝你成功。
”闻九天揪着毛线帽的边缘往下拽了下。
他重新跨上自行车,“我觉得你画得很好。
”
女孩闻言却怔了下。
她抬起头时眼神受惊且空洞,半晌才小声道,“其实...我连续两年都没考上桐美。
”
这在美术生中并不罕见,知名美院里多的是复读好几年才考上的人。
闻九天却没有再鼓励这个女孩。
他想了想,耸了下肩,“考不上也可以干别的嘛。
”
女孩神色失落,“我从小就学画画,立志要当一个画家,很难想象另一种人生了。
”
天光阴成和这条街同一色调的金属灰,世界却显得很白净。
闻九天静静听着,这条街在他眼中寂然了不